紅樓之黛眉傾城 176 聞喜訊鳳姐生子 暗著急黛玉問醫3

作者 ︰ 沐清淺

黛玉听說他們兄妹昨晚上在客棧落腳以後,當真是有些驚詫了,以前的時候,薛姨媽帶著兒女在榮國府,他們兄妹尚且是住在榮國府的,怎麼如今薛姨媽單獨住了,他們反而不去了?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以至于讓她們兄妹都不能去投奔自己的伯母和堂兄了?雖然這段時間京城勛貴之家人人自危,可是薛家不管怎麼說都只是皇商家庭,抄家問斬的事情總不至于波及到他們家吧。

不過听說是薛家哪位女乃女乃夏金桂是最厲害不過的,難不成是她不讓琴妹妹他們兄妹寄住?這也不是不可能,那樣的女子,不僅把自己的丈夫拿捏在手中,如今更是連自己婆婆都拿捏的死死的,整個薛家如今明顯就是她在當家作主,琴妹妹好在沒有在那樣的地方住下去,要不然只怕是也沒什麼好日子過。听說現在香菱就過的十分苦,每日在那夏金桂的手下生不如死。

「妹妹怎麼去客棧住了?女孩兒家住在客棧可是多有不便。雖然有你哥哥陪著,可是到底哪里龍蛇混雜的,終究不方便黛玉說這話的時候還真是有些憂心。

黛玉這時候才覺出來,這王府雖然好,可是卻也有諸多不便。要不是在王府只是尋常人家的話,自己作為當家的女乃女乃,隨便留兩個姐妹住一段日子還是可以的,可是就只因為這里是王府,自己居然就不敢留著琴妹妹。難道說自己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琴妹妹繼續住在客棧里不成?

黛玉如此的擔心,倒是寶琴覺得這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她從小就跟著父親到處走,不知道住過多少次的客棧,如今便是再多住一次又能如何?到底林姐姐是貴族出身的女孩子。這一輩子只怕是也就只听說過客棧而沒有住過吧。不過她大概也想不到,客棧其實也沒有她想的那樣可怕,只要是自己留心小心著,倒是也不打緊,這次哥哥因為自己也在,甚至是在客棧里包了一個**的小院子住著,倒是沒什麼人來打擾。不過只是有一點不方便就是。哥哥來是要談生意的,可是留著自己一個人在客棧里又不放心,只怕是連生意都耽誤了倒是不好。

「其實,王妃姐姐是想問我為什麼不住在大伯母家里吧寶琴看著黛玉欲言又止的樣子無所謂的說道。

黛玉見寶琴明白自己的意思,這才想起來寶琴總是如此率性而為的女孩子,倒是自己多心了,因此也就不遮遮掩掩的,索性就點頭。

「畢竟我父親就只有一個哥哥,我們兩家人雖然關系不是很好。可是也不至于就到彼此不來往的地步。姐姐也知道,便是以前我來京城的時候,也是跟著大伯母和大姐姐一起,這一次哥哥本來也是這樣的打算,打算到了京城以後,把我托付給大伯母照顧。自己住在外面。畢竟就像姐姐說的一樣,哥哥住在外面也就罷了,可我是個女孩子。住在外面總有許多不方便,要是能住在家中會便宜許多寶琴一面說話,一面無奈的嘆息一聲,然後又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這才接著說下去。

「可是誰知道,我和哥哥才到了京城就听說是薛家出事了,當時我們還心里擔心的很,不知道是什麼事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我們兄妹幫忙,所以找人打听了一下。這一打听才知道居然是我哪位嫂嫂死了。听說她從過門以後就一直看著大哥哥房中的香菱不順眼,一直非打即罵,原本她打算要毒死香菱。誰知道反而把自己毒死了。我們到的時候,夏家的人也才過去,兩家人正鬧得厲害呢,便是再大門外面也能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聲音

「薛家大女乃女乃死了?還是自己毒死了自己?」黛玉顯然覺得這樣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黛玉想著自己如今也算是有些耳目,可是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沒有听說。

其實黛玉哪里知道,她打發出去打听消息的人,打听的都是京城王公貴族勛貴之家的事情,對于薛家這樣一個皇商家庭的事,自然是懶得打听。何況又是死了人這樣的晦氣事情,自然是不會對黛玉講。

倒是黛玉身邊站著的紫鵑听到這消息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以前讀紅樓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位薛家大女乃女乃還真就是毒害別人不成,反而把自己給毒死了。當時心里就一個想法,那就是她死的大快人心。那樣的一個女子,死了也就死了,算不得什麼大事。在整個的紅樓里面,像是夏金桂那樣沒有一點長處只能讓人鄙夷的人也就只有她一個了,那才算是女人中的極品。

紫鵑不由得就想起來,自從自己來了紅樓里面這幾年冷眼看著,紅樓故事里一些人的命運有了改變,可是有些人卻依然是遵循著原本的軌跡。也不知道這其中改變了命運的人是因為什麼緣故,沒有改變的人又是因為什麼緣故?還有就是眼前這位琴姑娘的命運和以前相比到底是不是有了改變呢?梅家還是她的歸宿嗎?這都是原著中沒有交代的故事,自己如今也真是猜不出來結局啊。

「可不是嘛,姐姐你說,大伯母家中發生那樣的大事,我和哥哥如何還能去打擾她們。可是我和哥哥在京城又沒有別的認識的人,所以索性就和哥哥找了一家客棧里住著了,條件倒是還不錯。等過了這幾日大伯母府中的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我和哥哥再去拜見也是一樣。如今去,不能幫她也就算了,反而還要打擾她對于夏金桂,寶琴可沒有什麼好印象,如今她死了也就死了,那樣個一個女子死了許是更好的事情,倒是免得禍害別人。

原來寶琴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夏金桂很是厲害,連府中的人都怕她,可是卻不知道這女子在品行上還有問題,倒是離開進程以後才知道。哥哥之所以著急要離開京城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夏金桂見了哥哥以後,居然不顧禮義廉恥,私下里惦記上自己家哥哥。那樣的女人繼續留在薛家,不一定那天就會鬧的兄弟閱牆,家庭不睦,如今居然連害人的心都有了,假以時日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只是大伯母其實也算是個沒有什麼本事的人。大哥哥又是個靠不住的,如今那府中亂成那樣,也不知道怎麼才能收拾起來。只可惜了大姐姐,好端端一個女孩子,居然去了忠順王府做妾,真是可憐了。要是大姐姐是個男子,薛家未必就會落得今日這般落魄了吧。

黛玉听了寶琴的話,也只是點點頭,寶琴走了這一趟南邊。倒是懂事許多了,難為她居然要這樣才能長大。黛玉不想繼續和寶琴說薛家的事,所以便另起話題說道︰「前些日子我去榮國府,外祖母還提起你了,說是你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過的好不好。她很是想你。如今既然你來了,不如就隨著我去一趟吧

黛玉倒是有些意外,外祖母是真心喜歡寶琴。她對寶琴可是比對寶釵不知道要好多少呢。也許是因為寶琴本來就比較招人喜歡的緣故吧,便是連自己這樣的性子冷淡的人不是也喜歡上這個性格迥異的妹妹了?何況是外祖母那樣喜歡熱鬧的人,外祖母還對自己說呢,府中有琴丫頭在的時候是從來都不冷清的。也許外祖母不是想念寶琴,而是想念以前那樣的日子了吧,可是,便是想念又能如何?失去的終究是再也尋不回來了。

寶琴听了黛玉的話,倒是撫掌道︰「姐姐說的是呢,我這一走七八個月,都不知道如今榮國府里的姊妹們還好不好。還有老祖宗。那時候是最疼愛我的,如今我回來了,自然是該去看她

「如今榮國府中的姊妹們也就只有四妹妹一個人還在。二姐姐你在的時候已經出嫁,你是知道的。三妹妹前段時間和親去了南疆,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好。至于其他曾經住在府中的姐妹們都已經各自回家去了黛玉說起這話的時候,倒是頗有些世事無常的感觸。擱在一年多以前,大概也沒有人會想到曾經那樣多女孩子成天在一起作詩作畫的地方,不過才短短幾個月,就已經凋零至此。尤其是探春的命運最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她居然真的做了王妃,可是卻不是中原的王妃,而是邊疆蠻夷之地的王妃。

黛玉原本想著大概寶琴听了也會有些遺憾,卻不想寶琴面上卻一點變化都沒有,只是道︰「其實早就該想到的,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到了一定的時候,大家總是要分開。只是我要是知道再見不到她們的話,就該多和她們說幾句話才對,如今想起來竟然當初都不曾好生告別,如何能不遺憾?」

听了寶琴的話,黛玉倒是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這天下確實沒有不散的宴席,終究有一天每個人都會走上自己不同的人生之路,哪里有人是能一輩子都在一起走下去的。不光是以前榮國府時候的姐姐妹妹們,便是連現在自己身邊這些人,將來也是有不同的歸宿,也不會一輩子都陪著自己。

「對此到底我不如你啊!」黛玉感嘆道。

「只不過是我看的多了,經歷的多了才會這樣順口一說。姐姐少年時期雖然命運多舛,可是今後的人生大約以後都會平順,自然不需要有我這樣的感觸。我也盼著姐姐一輩子都不要有這樣的感觸寶琴也嘆息一聲說道,可是她顯然不想說起自己的傷心事,因此便扯開話題有些好奇的問起為什麼會是探春和親的原因。

和親從來不都是皇室女兒的命運,什麼時候和親居然選用小官吏家中的女兒了?探春不過是榮國府二老爺,一個小小五品官的庶出女兒,這樣的身份難道都能和親了?要是那邊的人知道了,不會以此興師問罪?

黛玉到底不想說自己舅舅的不是,因此只是說了南安王妃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出嫁番邦,所以才找了探春頂替等等。

「對于三姐姐來說,去那樣的地方,或許對她更好也未可知。姐姐不知道。在南疆的部族,女子一樣是能拋頭露面的,和我們這里不一樣,說不一定三姐姐到了哪里就能大展拳腳也未可知呢寶琴曾經在南疆住過兩個月的時間,所以如今說起來還是覺得那樣的地方,並不像是中原的人想的那樣可怕。可是,卻也知道。雖然那地方不曾對女子有過多的束縛,可是探春去了,終究是一個和親的棋子,再加上語言不通,習慣不一,誰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呢。

黛玉以前的時候,並沒有留心寶琴所說的南疆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如今听她這樣說,也覺得或許對探春來說才是最好的。一個不受家里人重視的庶出的女兒便是留在京城也未必就能找到合適的婆家。說不一定也只能是找別人挑完了不要的。榮國府的女孩子中,探春是最有志氣的一個,可是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哪里就能容得她一個女子匡扶家業,而且為了她的出身,還不知道她要付出比別人多多少的心酸呢。

「王妃姐姐打算什麼時候去榮國府?到時候我來找姐姐一同過去吧寶琴忽然想到自己現在住在客棧里,要是讓黛玉這個王妃去找她的話多有不便。何況說不一定那天自己忽然就會搬地方,倒是不如自己和她約好時間方便些。

「就明日一早去。你今晚也不用回去了,就暫時在我這里住一個晚上。我們姐妹兩個也好多說說話。明天我們一起去看外祖母和鳳姐姐,她們見了你一定高興的很黛玉這會兒已經想了,住在自己這里一兩日的話還行,可是要是長時間住,因為王爺的關系,畢竟有許多不方便之處。可是要是自己帶著寶琴一同去了榮國府就不一樣了,外祖母那樣喜歡寶琴,一定會留下寶琴和惜春作伴,如此一來倒是都便宜了,外祖母那邊多一個她喜歡的人陪著。而寶琴又不用住在客棧中讓自己擔心了。

寶琴顯然有些吃驚黛玉會這樣快的就去榮國府,原本想著再怎麼也是要等幾天的,所以笑著問道︰「一定要明天早上去?我一路上買的東西都還沒有打點出來呢

「你人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別的不必帶外祖母也不會介意。何況明日可是不能錯過的好日子,你一定不能缺席黛玉淺笑著對寶琴賣關子說道。

「明日是不能錯過的好日子?我猜猜是什麼日子寶琴好奇心上來了只是忙就說道。

「那你就猜猜吧!」

寶琴低頭想著,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忽然驚訝的叫了出來說道︰「莫非是鳳姐姐的孩子出生了?明天是洗三還是滿月?」

寶琴好像還記得自己走的時候,鳳姐已經懷孕了,算時間也該是這時候了。真是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跑回來,來的還真就是時候呢。

黛玉都有些詫異寶琴居然連這個都能想到了,難怪當初寶釵連別人身上佩戴的飾品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的,原來她們姊妹兩個的記性都這麼好,又或者說她們姐妹兩個是真的在別的人身上用心了。

「你倒是記性好,連這個都還記得呢。我一直在京城里,卻連這個都不記得,要不是昨晚上外祖母派人來給我報喜,我可都不記得時間黛玉笑著說道。

「要是如此那是一定要去的了,想來明日不光是我會去,二姐姐也應該會去吧,還有岫煙姐姐寶琴覺得去一趟能多見幾個人就多見幾個也是好的。也不知道此時見完了,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了。

和惜春黛玉的冷情不一樣,寶琴是最喜歡熱鬧的,所以恨不得經常能有許多的姊妹們聚在一處。可惜的是她這十幾年的生命里,倒是有大半的時間是在旅途之上,哪里就能有同齡的姐妹們陪著自己了。

听著寶琴提起邢岫煙,紫鵑忽然想起來,這個邢大姑娘不就是琴姑娘的嫂子嘛,可是到了這會兒好像是還沒有听說他們定親的話,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麼變故?還是他們的時間還沒有到?薛家二爺說的是她一定要先安頓好了妹妹才會成家,如今琴姑娘的婚事十有**是沒了,那麼薛蝌和邢岫煙之間還能有姻緣嗎?

「岫煙大概是會去,可是二姐姐怕是不能來,因為二姐姐也傳來好消息了,想來這樣的場合她是要回避的,你要見她只怕是要等一段時間了黛玉看著寶琴如此,實在是不忍心給她潑冷水,可是卻又只能實話實說,好在都是好事,大約她也不會覺得難過吧。

寶琴听了這話,倒是沒什麼精神了,原來還想著能多見幾個人呢,如今看起來竟然是不能了。想著以前自己住在榮國府的時候,那麼多的姐姐妹妹成天在一起玩樂,真是開心的很。可是這才多長時間,眾姊妹們一個個都嫁人了,就是連見一面都這樣的不自由,當真是無趣的很。

不過話又說回來,只要是她們能好好的過,自己心里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自己千里尋夫,可是終究是被梅家所棄。作為一個被悔婚的女子,這一輩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個好人家出嫁,或許這一輩子青燈古佛才是自己的宿命。就算是不會出家,可是只怕是再過兩年,自己就連見她們的臉面都沒了。這世上的人對女子從來都是更加嚴苛一些,即便不是因為自己的錯,可是只要是被悔婚了,那就是自己的錯。

寶琴沒有告訴黛玉的是,她這一次來京城並不打算常住,只是想著過一段時間等自己見了想見的這些人以後就離開,這天下這麼大,不認識自己的人有許多,所以找個地方和哥哥一起重新開始生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梅家如今發跡就拋棄自己,可是自己身邊終究還是有個疼愛自己的好哥哥,為了自己,哥哥只怕是願意天涯海角的流浪。可自己也要心疼哥哥,哥哥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早就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總不能因為自己,就這樣一直拖下去吧。

其實,寶琴也不算一個堅強的女孩子,即使是她見識比別的女孩子多一些,經歷的也比養在閨中的女孩子多一些,可是骨子里她依然是個守信諾的女子。在去找梅家的路上,她一直都覺得,要是梅家不要自己了,大約自己就真的活不成了。所以一路上她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只是為了遲一些面對。

可是沒有想到,等到真的听到了那句話的時候,真的看到和自己定親的人已經另外娶了佳人在側的時候,她的心里居然會是那樣的平靜,就好像所面對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一樣。當時的寶琴就連于他們多說幾句話都懶得說,只是在心中為父親覺得不值得。父親一輩子待人真誠,最希望的也是別人能對他真誠,可是唯獨在這件事上父親總是看錯了人啊。也不知道父親泉下有知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會不會難過傷心。

這一晚,寶琴就在黛玉的房中和和黛玉住了,水溶一個人住到了書房去。雖然自從成親以後,水溶就沒有和黛玉分開過,可是他也知道黛玉心意已決,所以只能一個人在書房輾轉反側、孤枕難眠。

翌日一早,黛玉安排好了府中的事,帶著紫鵑和藍鷳等幾個丫鬟就去了榮國府。黛玉是當家主母,且府中沒有別的女主人,可是說不一定隨時就會發生什麼事兒,沒有人在府中守著是不行的,所以黛玉就留下雪雁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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