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游蕩歲月 Chapter67莫名其妙

作者 ︰ 黛歆穎

從此便斷了念想。

楊志華還是堅持每天都去圖書館,每天都會捧起那本海子詩集,翻翻看看有沒有新的動態,可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讓他愈發地不能控制自己,雖然每天還是會見面。但那種見面方式也未免太正式了一點。他不想有什麼不期而遇的邂逅,不想搞什麼浪漫,他只想要他們彼此間還保留一份神秘,別人都看不懂的神秘。

炎炎夏日,暑氣蒸著這座城市。

教室的風扇劇烈地扇動著,莫亭和蔡子然,以及江誠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復習著功課。只見安靜溜溜地跑過來,扔給莫亭桌上一張紙條,然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莫亭從半懵狀態醒過來,抓起紙條一看,上面是一行雋秀的字跡「你是個好人,謝謝你,想跟你做朋友!」蔡子然好奇地湊過來,莫亭趕緊把紙條揉皺,死死地攥在手心里。蔡子然蹭過來搶著要看,莫亭假裝生氣地說「看什麼看,女孩子家的小秘密啦」

「什麼嘛,該不會是情書吧,藏得這麼嚴實!」蔡子然撇著嘴,無可奈何地說道。

「就是就是,氣死你哦!」莫亭囂張地扭著頭,整個身體都被帶動著,蔡子然明顯感覺自己的桌子在晃動,顯然是寫不了字了,看不了書了。

大手一拍桌子「莫亭同學,你可以停了!」

莫亭不好意思地看著大家都投向這邊的目光,赧然笑著。

蔡子然看著她的表情,心里早已可開了花,一朵碩大無比的蓮花。

一個凌厲的目光發出一股寒意。莫亭只覺渾身掉落了雞皮疙瘩。但它的源頭卻無跡可尋。

晚上,伴著些星光,莫亭在操場的跑道上,盡情地揮灑著汗水。听說,汗水蒸發掉了,淚水就會少了。她半信著嘗試。

江誠那個家伙,嘴上老掛著減肥的幌子,行動上卻始終跟不上節奏,這會應該是被阿里收擄走了吧。見色忘友的家伙呢。

跑著跑著,忽然感覺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了自己身邊,以為是蔡子然,正準備好喊時,卻發現,在燈光映襯下淡黃色的頭發,還有那俊秀的冷漠的五官,她斷定不是他。止住了。

「好巧哦,跑幾圈了?」那個聲音發出溫柔調調。

「嗯,好巧哦。3圈了,你怎麼也來了?」她一邊喘著氣,一邊問道。她並沒有看到,只是覺得最近有點奇怪,在哪都能踫見,雖說是在一班,但是以前除了上課可以看見他,其他時間根本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啊,一直在鍛煉呢,可是最近越來越覺得晚上鍛煉是最合適的了!所以,就來了。」楊志華沒有住家里了,把東西全都搬到學校了。

「那……你……這麼晚了,你還回得去嗎?」

「哦,那個啊,我住校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問題不該問,又打住了。而且覺得他似乎不像以前那麼冰冷了,好像是被融化掉的冰淇淋,還帶著一絲溫暖的甜。

「你肯定會問,都馬上學期末了,干嘛還回來學校是吧?大家都是這麼問的。我告訴他們,我為了一個人,他們都不相信,你相信嗎?」他一點都不慌不忙,也不喘氣,只是很平靜地說。

「啊?你說什麼?」

「原來你都不認真啊?!我說,我是為了一個人才來學校的!」

「哦,是嗎?那……那個人肯定特別幸福呢」莫亭結巴著說道。步子有點不穩了,她好像知道了些什麼。不管是紙條的事,還是楊志華住校的事。她不敢側過臉抬起頭去看他。

「她真的幸福嗎?」楊志華看著莫亭明滅不定的臉頰。

安靜坐在黑暗的觀眾台上,看著兩個背影在昏暗的光線里忽明忽暗的。酸酸地握著自己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眼里全是閃爍的光芒。

一股熱風輕輕地掀起一陣浪潮。她的頭發字風中張起,他看著她微笑。露出潔白的皓齒,安靜看著他的笑,慘烈地。不知說些什麼,這是……多麼久違的笑啊。帶些成長的痕跡。帶著年輕的力量。

她起身,悄悄走掉。

莫亭只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斷斷續續地發出一些音符「我好了,要回去了!」

只听見另一個聲音響起「我也差不多了,一起吧?!」

「啊?嗯。」她不好意思拒絕。可惡的雙魚座。

走在路上,她只覺得自己是只丑小鴨,怎麼呢跟他在一起,這兒正式地走在一起,覺得自己那麼渺小呢?原來,他早已在自己心里高高豎起一道圍牆,高不可攀。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走在一起都覺得那麼別扭。想想,還是蔡豬頭和自己最合適不過,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戀人,都是那麼自然,雖然經常會拌嘴打斗,但卻沒有那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你……」楊志華嘴里蹦出一個字。莫亭猛地從自己想象中驚醒。「嗯?什麼?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問你,你……為什麼不讀海子呢?」

她一下子蒙住了,突然停下了腳步。「那個……哦,我一直都不看那些的嘛」

「真的嗎?」楊志華也站住了,認真地看著她,質疑道。

「是啊」她的目光四處游離著,不敢正視他,手還在不停地揉搓著衣角。說著就帥先走開了,頭也不回。

楊志華趕上去,走在她的旁邊,一聲不響。

莫亭突然喊道「男生呢個宿舍,不是在那邊嗎?干嘛還一直往這邊啊?」

「是啊,為什麼一直往這邊啊?因為我的那個人在這邊哪。」

「哦哦」她似懂非懂地點著頭。「那我先回了,你去找你的……那個人吧」

「嗯」楊志華目送著她走近了女生公寓,才慢慢走開。

莫亭覺得很奇怪。楊志華今天的舉動讓她覺得不安。平時那麼冷漠不近人情的他今天怎噩夢突然顯得這麼熱情且莫名其妙,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跟江誠訴說著,兩人八卦地猜測著……那個人是誰呢?笑聲從窗戶向外傳播著。久違的爽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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