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游蕩歲月 Chapter36寒雪園

作者 ︰ 黛歆穎

軻樂這會也默不作聲了,因為他也是一個察言觀色的人。

楊志華眼里深不可測的的東西在涌動著,好像眼里不再那麼空洞了,好像還多了一些帶有情緒的東西,若隱若現,忽明忽暗。他生活的軌跡好像開始慢慢地變軌了,好像多了一些什麼東西,別的,不一樣的。他的拳頭這會緊緊的握在一起,誰也沒有看見。

黑暗陰影里,顯得憂郁極了。

夜的靜謐醞釀著一場極大的陰謀。

蔡子然和莫亭走在昏黃的路燈下,他照例送莫亭到她們宿舍樓下。兩人並肩走在一起。

沉默。

「我不準你以後再和她來往!」莫亭突然開腔。

「為什麼啊?」蔡子然不解。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讓你和她有所往來!」

蔡子然听了,覺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他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是這個要求真的很過分,明明是最好的姐妹,她干嘛還要吃她的醋啊,況且他們真的沒什麼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只是見過幾面的朋友嘛。

「我不可理喻?好,我就是不可理喻,你去找你的可以理喻的去吧!」莫亭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想著那點小事就暫且擱置吧,只因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實在不容易。但是此刻,她覺得他一點都不理解她,還對她大吼小叫的。

一個女人最悲哀的就是被自己最親最近的人誤會,而且是在完全沒能理解自己心情的,完全不知很多事情內容的時候罵自己。況且莫亭心里本來就很脆弱,他只是想找個可以依靠的有安全感的人,安安靜靜地和他在一起,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不爭不吵。本來以為蔡子然會是那個人,可是,今晚的對話實在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她狠心地扭頭準備走,因為她覺得他一點都不了解她,至少在這件事上。心里的苦水還沒有向他訴說,卻遭遇這般禮遇。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在滴血,劇烈地刺痛著。隱隱發酵著。

蔡子然眼里滿是發怒和會悔恨的光芒,在路燈微弱的光影里,閃動著。

他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月兌口而出,他知道自己這句話對于莫亭來說的分量,也自知自己的不該。怒火漸漸地熄了下去。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一用力,緊緊的抱她在懷里,她掙月兌著,沒能掙月兌掉。他抱得很緊很緊,都能把她揉碎的樣子。她都呼吸不過來了,呼吸越來越急。心中的怒火慢慢地降了下來。她告訴自己蔡子然是一個可靠的男生,只是還沒有理解她的心情而已。只有江誠知道。

她咬著他的肩膀,他激靈地疼痛了一下,稍稍松開一些。

「豬啊,快憋死我了!」

「我是怕你逃掉嘛」蔡子然柔和地半作撒嬌地說道。

「那你一定要听我的啊!以後不要跟她來往了!」

「亭兒,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困了,以後再告訴你吧,但是你一定得答應我,好嗎?」她顯得很疲憊。

「嗯」蔡子然重重地點著頭。

蔡子然看著莫亭上樓了,才轉身往回走,剛邁開一步,就想到自己的鏈子還在頁子那兒,明天還必須得見她一面。

只是見一面,以後就不會再有瓜葛了。一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即使莫亭知道,我也可以跟莫亭解釋,她應該可以理解的。

他想著,融入了一片濃密的夜色中……

風和日麗。天空藍的透明,像是剛下過雨的天空。

頁子就約蔡子然在「寒雪園」。蔡子然也沒多想,就如約去見她了。因為鏈子。

「听說你兩吵架了,是因為我,不好意思哦」頁子臉色緋紅,不勝嬌羞地說。

「也沒什麼大事,哦,你說撿到我的鏈子了,能不能還我?」蔡子然一心想著他的鏈子。

「干嘛,就急著要鏈子啊?都不感謝一下我啊?」

「謝謝你哦」蔡子然禮貌性地說。

「擁抱我一下吧」頁子很干脆,很直接。看蔡子然遲疑著。頁子話鋒立轉「怎麼?一個簡單的禮節性的擁抱都不願意給啊,虧我還一直拿你當好朋友看呢!說實話,自從我媽媽改嫁入豪門後,我就好久沒有得到過擁抱了,即使是連一句最溫暖的問候都是難得的,每天我都不願意回家,因為家里很冷,我很害怕面對這樣的家庭,所以,我干脆住校……」頁子略帶哭腔。

蔡子然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抱住她,他也沒有思緒去想更多的東西,只是覺得面前這個女生只是需要一個擁抱。

頁子躺在蔡子然的肩上,臉上滿是成功的喜悅。

娜娜幾個就躲在不遠處的大草後面,拿著相機一直換著角度拍照。覺得差不多了,一溜煙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頁子從包包里拿出一條亮閃閃的鏈子,遞給蔡子然。他接過,看著眼熟,但是好像又不太一樣,新了一些「這……怎麼跟我的不太像啊?」

「哦……是這樣的,我看你的實在太舊了,就自作主張幫你去修飾了一下,怎麼樣,還不錯吧?而且那天我去找你的時候,鏈子正在修。我想做很貴重的東西,應該找一個更加美好的時間還你。不好意思哦」頁子得意而又小心道。

蔡子然只是听到「貴重」兩字的時候,突然想起莫亭之前告訴過他的話,竟然這麼靈驗。但是……這個好像也不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她對頁子很了解。他的思緒還沉浸在這個問題上。突然想到她剛才好像說是去修改鏈子了?是嗎?是修鏈子了?

「你……去改了我的鏈子?」蔡子然試探著問。

「是啊,你看,是不是靚麗多了,不管什麼,只有注入新的元素才會有活力的嘛!」頁子覺得自己這件事做得很正確,理直氣壯而又得意地說著。

「誰讓你動的它?!」蔡子然臉漲得通紅,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厲聲喝道。他的嘴角抽動得厲害,青筋暴跳得很高,樣子有點嚇人。頁子打了個哆嗦,後退了一小步。在她的印象里,蔡子然一直都是一個雖然調皮、愛耍賴但脾氣很好的人,可是,此刻,她只覺得他不像他。

蔡子然在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里已經兩次精神失控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了,正如莫亭不能控制她自己一樣。

「算了,沒事,還是謝謝你把它送還給我,謝謝你……」聲音顯得蒼白無力。說著,就轉身走開了,鏈子還在手里,他的目光一下子灰暗了,呆滯了。他變得不那麼靈動了。慢慢地移動著腳步。

頁子在背後看著他,覺得很奇怪。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她的心頭已經開始爬起一股無名狀的情愫,輕輕柔柔,溫和美好。那是歲月里最美麗的一道光線。她想抓住它,在春天的時光里,她懂得流瀉的春光易逝,她亦懂得過去的將不復返回。所以她堅定著自己的信念。

遠處的雲彩游動在天際,好像一群流浪的孩子在四處漂泊,過著流離的生活。而那些安逸的青草只是躺在原地,在柔和的風里輕輕搖曳,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節奏,兩種完全不一樣的人生。頁子不知道自己將會是哪一種,未來的日子會是怎樣的光景。

未來不可預知。

軻樂喊著「美女,在干什麼呢?」頁子一看是2班的,面熟,好像是見過的。對,是楊志華的哥們。忙把臉扭轉180度,臉上堆積著虛假的笑「哦,是你哦,也沒干什麼,就是無聊隨便走走唄」她想給每個人留個好印象,一個氣質美女溫柔的淑女一面。

軻樂站在頁子面前稍稍顯得有點矮小,臉卻很精致,眼楮雖然不大,但是卻是雙眼皮,很花,很好看。頁子八厘米以上的高跟鞋從來都是不離腳的。她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累的樣子。

她微笑著和軻樂在寒雪園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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