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游蕩歲月 Chapter31求愛門(2)

作者 ︰ 黛歆穎

那時的媽媽總是不在家,總是在忙著她的小生意,維持著家用。她從小就沒有見過爸爸,媽媽說他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回不來。但是每次過節,媽媽都會給她買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媽媽說,這是錢都是爸爸寄回來的。媽媽還說,爸爸很想她。說,他長得那麼漂亮,一定要打扮得像公主一樣。

那時的她還小,就信以為真,因為那些漂亮的衣服來的那麼容易,所以她就認為一定是爸爸在外邊掙大錢,所以,媽媽才會給她買那麼多的漂亮衣服。

媽媽買的東西中,最喜歡的還是小熊仔仔了。當時愛到每天睡覺都要抱著她。生怕被人搶走了。她告訴媽媽,自己要保護仔仔,說外邊有怪獸,仔仔會很危險的。跟自己睡在一起,比較放心。

後來長大了,她才知道,原來爸爸很早很早就拋棄了這個家,拋棄了媽媽,也拋棄了她。跟著一個漂亮的女人走掉了。所以,從她知道這件事的那天,她就開始特別討厭爸爸,恨爸爸,恨那些輕浮的男人。所以後來媽媽就給她改名叫頁子。沒有姓氏。就是頁子。寓意是葉子,葉子雖然很多,種類很多,但是生命力,忍受力,堅韌力都很強,媽媽想要她做一個有類似品質的人。

從此,媽媽的生活重擔死死地壓在肩膀上,沒日沒夜的經營著自己的小生意,為了生計,為了讓女兒過得好一點,自己多受點苦,多受點累也不在乎。

鄰居也都幫襯著。

自小,她就認識了莫亭。不僅僅是因為她們在同一所學校。因為自己才藝很棒,媽媽一直都夸自己很棒的,但是在學校,只要一有比賽或者演出,都是一個叫莫亭的女孩把自己的風頭搶光了。所以,她很她!

她拼命地想要證明自己有多麼的出色,自己的能力有多麼的強,可每次都英雄無用武之地。所以,在有她的時候,她總是出不了頭。

她討厭她。自從莫亭的爸爸出車禍後,村里人都說三道四的,說是她斷掌之類的話,因為在很早之前,村里還過一個算命的,說這個女孩斷掌,將來會克父克夫的。她爸爸當時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因為他一向是相信科學的,在村里,他還算是一個比較開明的人。

等事情發生後,大家的流言就像泛濫的洪水,誰都阻擋不住,之後就是她的媽媽變得麻木,不知變通,不通世故。還有她也變成不良少女,她的女乃女乃年齡大了,也管不了那些事了,好多事情應該也看得開。

從此,他們家就開始淪落為破碎流離的碎片,就像鏡子永遠無法復原一樣。家散了,再也不會回到以前的和睦美好了。

她居然是比她還慘的,但是又能怎麼樣呢?村里的流言是止不住的。媽媽也不讓她跟莫亭一起玩,她自己也不喜歡跟她玩,就這樣,從小就認識的兩個人,竟然走到這份天地,也真是一份孽緣啊。

小時候,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玩耍的時候,大家在一起很熱鬧,也很開心。而莫亭只會遠遠地看著,從此,她再也沒有體會過什麼是開始,什麼叫快樂,什麼是朋友。

記得那次,大家圍在一起玩過家家。本來說好的,讓鄭馳做頁子的老公的。他也答應的好好的。可是他看見莫亭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他就跑過去找莫亭玩,莫亭始終不說話,鄭馳就一直在後面跟著她,給她講了好多笑話和最近看的動畫片。但是莫亭似乎始終沒有效果。當時,頁子和其他伙伴都生氣極了,說再也不和鄭馳一起玩了。

但是第二天,他們又混在了一起,還是那些人,沒有莫亭

孩童總是這樣。

突然听見下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了,大多都是在起哄。她在微暗里把頭探出陽台,看見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她立馬縮回來。

「頁子,我喜歡你!」下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車旭。

只听周圍很多男聲一起喊起,大家都喊著,幫著車旭。他今天穿得好正式,不像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大男孩了。儼然職場新人。

「頁子,下來,頁子,下來!」大家齊聲喊著。還有女生的聲音,好多好多。

她慢慢地往後退著,一直靠在了床架上,無路可退了,才定定地坐在床上,想著花兒的話,不要開燈!冷靜!勿躁勿氣勿激動!

樓下還在大喊著,聒噪著,她裝作這一切都與她沒有關系。

周圍的等漸漸地亮起來了。大家都趴在陽台上,看著外邊的表白,閃光燈不停地閃動著,像是有明星光臨學校了似的,大家都瘋狂地捏著手里的手機快門。

樓下的燭光閃爍著,搖曳著。有個男孩就筆直地站著,頭看著六樓的宿舍的窗口,滿眼都是無盡的期望。雖然,他知道這希望是渺茫的。但他還是願意做這些事情,他不想讓自己後悔。

手里的花漸漸地沒有了活力,慢慢萎掉了。男孩的臉上映滿了燭光閃閃的光影,眼里的光線也忽明忽暗的。周圍每個人臉上,每個眼神里都慢慢的是祈願。

「哥們,宿舍不會沒有人吧」車旭的一個朋友突然喊道。

「不會吧。我讓賈芳探過的啊,應該是有人的才對啊」車旭皺著眉頭道。然後轉過頭去看著賈芳,賈芳忙說「剛才還有人的,我經過她們宿舍的時候,門還是開著的。」

「我看不一定吧,說不定,人什麼時候都走掉了,都這麼晚了,你看宿舍的等還沒有亮起來」

「芳,你確定是這個宿舍嗎?」

「是啊,沒有錯的。我也住六樓的。早都幫你打听好了。」

「要不,賈芳,你再上去看一下,看宿舍到底有沒有人,要不大家在下面也是白忙活」

「好,你們等著啊,我去看看!」說著賈芳早已沖出了人群。

周圍一片躁動。大家躁動地議論著,「什麼情況嘛」

「應該搞清楚了再求愛的嘛,要不然精力不白費了」

「擺這麼多東西,也挺浪費的,人沒在話,豈不是白白燒掉了嗎?」

大家七嘴八舌地開始了說嘴。

頁子突然覺得樓下沒有了「頁子,我喜歡你,下來下來」的聲音。心生好奇,慢慢地往陽台挪去。突然听到有人再劇烈地敲門。她以為是花甜,忙要應聲。可是突然收到一條短信,一看是花兒的。打開一看「別出聲,外邊有人來探虛實了!勿動!保持安靜!」

她嚇了一跳,因為短信聲,外邊的人應該是听到了的吧。現在的她大氣都不敢喘。屏住呼吸,蜷縮在角落里。給花甜回著信息「剛才你發給我信息,手機響了幾聲,估計人家也听到聲音了吧」

剛發出去,就馬上收到花甜的回應「將錯就錯,假裝人不在宿舍,手機落宿舍了的假象。勿動!切記!」

賈芳確實听到了手機的響聲。她把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听著里面的聲音,可是一片死寂死寂的安靜,什麼也沒有,即使連動物的叫聲,比如貓啊狗啊的叫聲都沒有,是的,什麼聲音也沒有。但是賈芳為了萬無一失,還是在門口多待了一會,確保里面確實沒有人,才走。差不多有十分鐘吧。她可真是一個可靠的間諜。一看沒什麼動靜,就跑下樓去「沒有人啊,沒有人,我看她們宿舍門都鎖著的,但是之前確實是有人的,而且我還听到了她們的聊天聲,真的……」賈芳極力說辭,想推月兌自己的責任,因為她也知道車旭擺這麼大的陣容,實在不容易,費了好多心思,也花了不少的錢。

「沒事」車旭低低地說「反正蠟燭也馬上要燒完了。算了吧,芳,你也盡力的,謝謝」他的那聲謝謝說的賈芳心里酸溜溜的,而且那麼深沉的一句是以往的他所不能表達出來的。

大家都噓著聲,各自散開。

周圍陽台趴的女生也悻悻地回到宿舍去了。在她們的心里是多麼希望那個叫頁子的女孩能從樓上跑下去,然後感動得淚眼汪汪,然後兩個人相擁在一起。這是多麼完美的結局啊。通常學校的求愛門都是以這樣的結局而告終的。所以,每次但凡踫上這樣的事情,那些閑來無事又愛八卦的女生都會齊刷刷地貼在陽台上,啟動著她們的手機、相機以及眼楮,盡情而貪婪地想把所有的內容收羅在自己手里,這就是第一手資料。然後事情還沒有完,她們就會發布這些消息到校內網、**、空間等等,只要是社區類的地方,都會悉數上傳。她們儼然記者,總是比當事人還先要知情。

信息的時代,人們的**漸漸地少了。我們離時代越來越近了,可是時代卻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車旭一臉的苦澀。幾個哥們摟著他的肩膀說,「沒事的,別在意啦,都怪咱的工作沒做好!」

「就是就是,下次記得還叫上哥幾個,給你吶喊助威啊!」

「沒事,真的沒事。也許她並不想見我的吧。其實,這個結果,我真的料想到了,我也不怪誰,因為也沒有資格怪別人」

說著,幾個人勾肩搭背的跑去喝酒了。

頁子听著外邊的聲音漸漸隱去了,才慢慢地從角落里爬起來,蹲在陽台上,緩緩起身去看外邊的情況。已經沒有那些人頭攢動了,只有陸陸續續幾個女生超公寓這邊走來。還有樓下幾對情侶擁抱在一起。一切好像都回復正常了,但是地上那些零零碎碎的殘物還在,是剛才的那一陣喧鬧留下來的。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然後身體又松軟了下來,舒服地躺在床上,但是她還是不敢開燈。

她拿出手機「花兒,哪呢?回來吧」

「就在樓下,馬上回來啊」花兒隨身攜帶手機,響應特別快,正如她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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