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澀的曖昧
陽光明媚地照在莫亭的課桌上，干干淨淨，空空洞洞。
「江城，」蔡子然目光並沒有和江誠接觸︰「莫亭……還好吧？」
「今天早晨起來，看見她還在睡，發著高燒呢！」
「……」
「下午我去老師那邊交個表，很重要的。還得陪她去看病，唉」
「要不然……我去陪她看病吧」
「好啊」江誠想起昨晚蔡子然把莫亭抱回來那副害羞的樣子，心里揣摩出一點味道，欣然答應了他。
蔡子然也沒去修他的鏈子，一直在女生公寓樓下面等著。
莫亭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江城，說是今天下午，實在抽不出時間來，說已經找了人一起去陪她看病了。剛掛斷，就有一天信息︰莫亭，下來！一看發件人，竟然是蔡子然。有點意外。這兩天，這家伙怎麼陰魂不散的。
兩人一路基本沒有說很多話。但蔡子然明顯感覺她憔悴了，蒼白的臉，羸弱的瘦小的身子在風中都能倒下的樣子。好幾次他都有想去過去攙著她的沖動。可是，在她面前，他還是固執地要做那個頑固的人， 的要死。何況他們什麼都不是，再說免得讓莫亭看低自己，所以他執拗地走在莫亭旁邊。問她感覺咋樣，有沒有好一些。僅此而已。
醫務室的醫務人員說她本來身體弱，再加上不健康的飲食生活以及昨晚稍微的酒精中毒使得她更加虛弱，而且發燒發得特別厲害。需要打點滴。
莫亭平靜地躺在跟她的臉差不多慘白慘白的床上，蔡子然和江誠輪流給她送東西。吃的、喝的，一頓也沒餓著，但是她好像一點胃口也沒有。這麼多天的折騰，身體垮了，想起好多以往的記憶，都像黑色的魔鬼一樣瘋狂地撕扯著她的胸口，她隱隱感覺被揪得生疼生疼的。甚至隱隱可以感覺到血肉撕濺的慘烈，一層層帶著血跡的皮膚卷起來了，在肆虐的寒風中被刮得痛到心底。
嘴唇干裂了。目光渙散。面色稍微有些紅潤，「燒還是沒太退下去」蔡子然模了模說。
「謝謝」莫亭輕聲說，沒有氣力，整個人虛的癱在床上，看著忙進忙出的蔡子然說。一會又是給她倒熱水，一會又是量體溫，一會又過來掖掖她的被角……忙的不亦樂乎。
蔡子然背對著莫亭正在倒水，听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她給自己說謝謝嗎？看了看周圍也沒別人，嘴角有了弧度，轉過身，扳著臉說︰「應該的，同學嘛！」
「我們以後別再都下去了，真的好累了……」
「好。」他急忙答道。突然覺得自己說的這麼果斷，好像早就有這種想法似的。又囁嚅著「好……啊」面露尷尬之色。
莫亭躺在床上，只是能看見他那張浸在陰影里的臉，看不出表情。但心里還是欣慰，終于少了一個「敵人」，心里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周天的清晨，寒氣很大。可以清楚地看到每個人說話帶出來的白色霧氣，一大團一大團的。凝滯在靜止的空氣中。
蔡子然和莫亭走在一起。莫亭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始終沒有看蔡子然一眼，因為遇到這麼多事情，而以前他們的關系……
「謝謝！」莫亭再一次說。因為他是第二個對她這麼好並且沒有介意她的過去的人，她覺得知足了，甚至有些感動。但說出謝謝還是覺得挺別扭的，之前鬧得那麼凶的兩個人，現在並肩走在校園小道上，而且旁人看起來還有點曖昧的樣子，真的很不習慣。
「嘿嘿，不用啦……」蔡子然有點措手不及的樣子，急忙用手撓頭發來掩蓋自己的緊張。黑色的大衣在冬天剛下過雪早上的慘白里顯得格外醒目。哦，是一對黑色。
莫亭覺得挺別扭的，怎麼言和了，竟是這般的別扭呢，況且看著蔡子然全然沒有了調皮勁，反而覺得有點不適應，總覺得怪怪的。現在的她，正宛若剛才的蔡子然，竟有些不知所措，既不自在又茫然。究竟這樣對嗎？但是至少是有了一個敵人多了一個朋友，還算劃算的吧。
他們一直走，走著，最後消失在路的盡頭。
而此時，在校園的另一個角落，楊志華走在前邊，安靜一直在後邊追趕著，她的長頭發，在這般蕭殺的氣氛下顯得格外的烏黑美麗，宛若黑色的瀑布，一臉暈紅以及微微的慍怒。兩旁的樹的虯枝的剪影，在碧藍天空的映襯下是那樣的美好。
第二天早上，莫亭、江誠、蔡子然一起出現在教室門口，順次走進教室。大家都驚住了，就連安靜也把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去一個饅頭呢，睜著圓圓的眼楮一直看著他們三個走到座位上，與其說是三個還不如說是莫亭和蔡子然。楊志華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目光望著窗外，眼神里是些不知名的發復雜的東西。安靜看了看楊志華，看著他迷人的樣子，安心地看書了。
莫亭微微露出笑意，這是她很久很久以來難得的笑容。並不是她忘記了自己的傷疤，而是有人正為自己療傷，她突然有了勇氣，什麼都不怕了。也許是身邊的兩位給了她勇氣。
老師還是不厭其煩地在講台上噴口水，教室依舊死氣沉沉，僅僅只在听課方面。不一樣的是，今天大家有了新聞可論，那就是教室後邊那兩位，哈哈……莫亭拿筆準備做筆記，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明明記得拿了的呀！蔡子然順手把自己的給莫亭遞過來，莫亭抬頭看到蔡子然正看著她，她笑了笑，伸手接過。蔡子然也憨憨地笑了。
旁邊的江誠偷偷地樂了，好久沒有看到莫亭這麼開心了。而就他們相視而笑的一剎那，楊志華瞥見了他兩的舉動，不屑地冷笑，嘴角上揚都是那樣的冷漠，然後開始呼呼大睡了。
好久了，好久莫亭都沒有再注意過楊志華的一舉一動了。漫天蓋地的流言似洪水般狂涌而來，莫亭無力地糾纏在這些魔鬼之間，像小孩子一樣失去了意識，不知道該怎麼辦，那還有時間去顧及他，即使他很俊美。但心靈的酸痛永遠可以蓋過一切。
但是，今天，在陽光的浸潤下，楊志華高挺的鼻梁，長長的劉海以及他的花眼皮，美得簡直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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