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隱 第六章 捉奸在床

作者 ︰ 弱視的豬

山陰只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她似是想透透氣,靠在車簾旁邊,一言不發地呆了片刻。就在她珠簾一放,打算回到車廂時,隨意一掃的雙眸與定定看著她的山陰踫了個正著。

如果說山陰的表情只是驚呆,那麼她的反應簡直像活見了鬼。

玉白的簾子急急被掛下,她整個人往車廂中一退。直到幾十輛馬車依次從眼前慢慢駛過,直到眾多車輛朝著賈府浩蕩而去,馬車中的人,也沒有再探出身子來。

馬車中,發現她表情有異的衛介不禁問道︰「怎麼了?」

想起剛剛一幕,山陰放了車簾,自嘲道︰「見到絕色佳人,神魂顛倒。」

她撩起垂落一邊的散發︰「阿衛覺得,剛才那位佳人如何?」

「美人如妖,不可方物。」

連他都覺得如此呀。山陰閉上眼,忽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朝著車壁重重一靠,帶著幾分無力說道︰「送我回府吧。」

回到府中的山陰,直至暮色四合,也沒有從房門中走出來一步。

陸陸續續的,她召了風清和以前的幾個護衛進來。問完話後,風清帶著一紙信件和幾個護衛,幾騎快馬離開了山府。

又是一天過去了。

這夜,似乎比以往的都要長,都要黑。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似睡似醒間,曾經發生的小片段紛紛擾擾浮出腦海,夢境是又雜又亂的,等到她終于撐不住厚重的眼皮,有了一點睡意時,天色又大亮了。

今日,是賈美人與她約好觀舞的日子。

她撐著沉重的腦袋,一路來到青和殿中。

青和殿,不過東宮中極小的一座殿宇,因為地處最西面,所以平日妃嬪們只在獻藝練舞時進來坐坐。賈美人將她約在此處,倒是情理之中。

四下很安靜,她剛踏上殿前台階。候在門口的阿碧已經殷勤地迎上前來︰「山舍人來了?舍人里面請吧。」

殿中一片清雅之氣。婢女們已經焚香備榻,準備得妥妥當當了。

山陰在阿碧的指引下入榻坐好。

阿碧親自斟了一盅酒遞至她手中,笑吟吟說道︰「賈美人前去換裳,即刻便到,舍人請先飲一盅!」

看著山陰一口飲盡,她又斟了一盅。只是這一次,她舉著酒,有些羞澀道︰「阿碧前些日子提及的藥,舍人今日可帶了?」

山陰伸手入懷一掏,一只精致的香囊被遞至阿碧手里。

阿碧趕緊一福︰「謝過山舍人。這藥阿碧只有一瓶,才會厚顏向舍人索回。賈美人這些日子練舞,腳踝處有些紅腫,料想涂了就沒事了。」

她將香囊中的青色瓷瓶拿出,想了一想,又將香囊還給山陰︰「這是阿碧送出去的東西。討了藥膏已經羞愧,香囊就物歸原主吧。」

當著人家的面拒絕不好意思,山陰重又收了香囊放入懷中。

她持起酒盅看了看四周︰「今日殿中,都是阿碧布置的?」

簡簡單單幾樣擺設,靠近窗子的案幾上插了幾株狄花。

干淨,整潔。

「阿碧手拙,讓舍人見笑了。」

「剛才你說賈美人腳受傷了?」山陰問道,「不過相贈一曲譜而已,這舞日後也是可以看的。」

「舍人不必擔心。美人若是覺得不適,不會強撐的。」

山陰與阿碧邊聊邊飲,不覺中,半壺酒已經入月復。

她看看仍是空蕩蕩的大殿,遲疑道︰「賈美人怎地還不來?」

「舍人在此靜候片刻。」阿碧一雙眼楮望穿秋水等了許久不見賈代人影,也有些急了,「許是美人換裳時不慎扭到了。阿碧去看看就來。」

她步履匆匆,飛快地邁出殿門,朝著東邊去了。

阿碧一走,殿中只有山陰與幾名守在門口的婢女,更顯冷清。

山陰支著腦袋,只覺得一陣睡意沉沉而來。昨夜沒有睡,現在酒勁上來,整個人竟是又倦又乏,恨不得尋一張床倒下了事。

隱隱約約的,她的眼皮越來越重了。

迷迷糊糊中,殿前好像出現了賈美人的身影。

有一張溫柔的,帶著淡淡香氣的輕紗在她的臉上又癢又麻地爬過,她的身子輕飄飄地,觸到了一片軟軟的,光滑無比的東西,那種彈性和柔韌,讓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睡的席夢思。

終于又穿回來了?她幸福地想,伸手模模手下這片光滑,忍不住雙腳一夾,抱緊了眼前又大又軟的枕頭。

……

山陰是在一道無形的壓力和一股莫名的窒息中醒來的。

記憶中,她明明睡了一個又香又甜的好覺,可一睜開眼,頭部的巨痛如一陣潮水呼嘯而至。

那如芒刺在身的不適和壓抑是怎麼回事?她晃晃腦袋,努力支起身子坐起來。

這一坐,她陡然發現自己的身上竟橫著一只潔白光暇的。

大驚之下,她趕緊看向旁側--一頭青絲散亂,羅裳已解,半果著身子甜甜依偎著她睡得正酣的人--竟然是太子妃!

這是怎麼回事?驚駭之余,她第一反應便是披衣下榻,飛快地著裝,離開這里。

「山舍人醒了?」

一聲低沉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側殿方向傳來。

太子?太子也在?

山陰回過頭去,這一下,她發現她雙腿一僵,整個人不能動彈了。

這側殿中坐著的,何止太子一人?賈美人,孫江,江統,杜錫,他們立于太子身後,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赴賈美人之約前來青和殿觀舞,賈美人久而,她喝了些酒便睡了,醒來之後……

看看一臉陰沉但子,和至今仍在昏睡中但子妃,山陰眉毛一挑,忽地冷靜下來了。

這種情況,是不是傳說中的捉奸在床?

她整整衣袍,束好發冠,極自若極淡定地走上前來,對著太子一禮︰「山陰見過太子。」

她的臉上,是匪夷所思的冷靜,問心無愧的鎮定,配合華貴清冷的面容,直讓眾人有點糊涂了。

此情此景,她不是應該哭著喊著跪在太子面前,說自己是一時酒醉,或干脆嚷著自己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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