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隱 第六十一章 告狀

作者 ︰ 弱視的豬

「幫什麼忙?」她又不是整形醫生。♀

「就是留個紀念。」

「怎麼留?」越听越糊涂了。

「哎呀!你讓我怎麼說嘛?」劉曜一雙白眉糾結地擰在一起,「你不是極擅丹青嗎。照著我傷口的樣子給我畫一幅畫,不就行了嗎?」

說白了想給她當人體模特兒啊。山陰搞了半天,終于把腦子里一團黑線理清了。

以一種極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劉曜,她悲催地想,這家伙到底是哪兒來的?為什麼可以無恥成這樣啊?

「我從不畫男人。」她一字一句道,「你不難為情,我還要嫁人呢。」

劉曜回了她一個「別裝了」的眼神︰「你又不是第一次畫。我就月兌上半身。將來衛玠要是敢說你,你就投奔我。我一定負責。」

什麼叫不是第一次畫?山陰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陡然間,她想起了王曠。想起了那日竹林里王曠在她面前酣然而睡的場景。當時,她得意洋洋地畫了幅美男臥榻圖。因是一時興起之作,完成後便忘記了,只隨手放在桌案旁了。

她幾步走到桌案邊翻看起來,果然沒有了那幅。

自知失言的劉曜趕緊正襟坐好,他看了眼怒目而視的山陰,怏怏道︰「都已是春日了,晚間竟還是那麼天寒地凍。我傷口隱隱作痛,今夜還是不畫了。」

他快速起身躍出房門︰「改日再來。先告辭了。」身子一閃,竟是一下子不見了蹤跡。

大奇二奇試探著一喊︰「郎君?」

「無事。」她將房門一合,「隨他去吧。」

耳根子起碼安靜下來了。

這廂劉曜幾個跳躍翻過圍牆,一個漂亮的回旋立在地上。待在牆角的護衛吐了口中的狗尾巴草,大驚道︰「這就完事了?進去才多久?」

黑暗中,他睜大眼瞄了瞄劉曜穿得服服帖帖的衣裳︰「主子,你不會人都沒見到就被趕出來了吧?」

「你懂個屁。」劉曜啐了他一口,「強扭的瓜不甜。一見面就撲上去,是你家主子我會干的事兒嗎。今天雖只是一親芳澤,然明日,後日……嘿嘿,循序漸進你懂不懂?」

「主子果然高明。」護衛佩服得點點頭,「拿下山家小姑子,那是遲早的事。」

「別廢話了。快走吧。」劉曜朝著那燈光處不舍地瞅了一眼,強迫自己回頭︰萬一大奇二奇追出來就不好了!

一大清早,清河起了身,梳妝完畢,照舊儀態端方地朝著皇後的寢宮而去。

她從小心思玲瓏,很討賈後歡喜。便如請安,知道賈後一向起不了早,便刻意遲些去。

一路走到賈後寢殿,並不急著進去。只輕輕招招手,問隨侍宮人︰「母後可起身了?」

「回公主,皇後娘娘尚身。」

「昨夜留宿的是哪個?」

「這……」宮人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圍,壓低聲音道,「是程太醫。」

「母後懷有身子,令程太醫在旁隨侍也是應該。我到偏殿坐坐,等母後起來了我再過來。」

「是。」

她的聲音剛落,寢殿中已傳來一沙啞的聲音︰「可是清河?」

清河忙回道︰「母後,是我。」

「進來吧。」

賈後發了話,清河趕緊走入殿中。

殿中帷幔緊遮,賈後仍是歇在床榻上。寬敞無比的殿中,充斥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龍涎香。清河在一旁側立,恭敬地行禮︰「見過母後。」

「起吧。」

「是。」

「何事,但說無妨。」

抬頭輕掃床榻前放著的男子木屐,清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前日賈代傳話,太子妃可能有孕了。」

「哦?太子怎麼不上報此事?」

「時間尚早,太子妃自己也不確定,是賈代買通了太子妃身邊的侍女,才知道的。」

「近段時間,太子可有什麼異常?」

「倒是沒有。太子天性頑劣,又喜玩樂。在東宮中,胡鬧是常有的事。听說還為了賈代將杜錫杜舍人狠狠治了一頓。」

賈後沉吟了一下︰「太子不賢,這是好事啊!你平日里不要和賈代走動,免得別人起疑。」

「是。」

「太子妃的事,」她接道,「你看著辦吧。不要留下什麼把柄。」

「是。」

透過帷幔,她仍在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賈後看了一眼︰「還有其他事嗎?」

清河一福︰「沒什麼事了。只是發現姐姐近日來有些怪。可能是我多心了。」

「河東怎麼了?」

「姐姐和孫秀近日走動得有些頻繁……」她只說了一句,適可而止地住了嘴。

「知道了,退吧。」

「是。」

清河緩步後退,直至進了寢殿,才轉身離去。

她一走,床榻上的兩人也動了。

賈後支起沉重的身子坐起來,靠在程據身上︰「河東與孫秀走動?這丫頭又想出什麼亂子?」

程據目光一閃,忙撫上賈後但陽,為她輕輕按起來︰「孫秀是趙王的親信,趙王又是您的親信,想來河東是想為皇後再拉拉這層關系。畢竟,這皇宮中的禁衛軍都在趙王手中。」

賈後沉思起來︰「恩。姑且這麼信著吧。」

她掀開羅帳︰「時辰不早了,你回去吧,免得那些老古董又跑到皇上面前告狀。」

「是。」程據飛快地著裝,他拿過床榻上的枕頭細心地綁在賈後的月復部。裳服一放,儼然已有四五個月的身孕。

「還要懷多久?」整日里帶著這麼個東西,走路做事都不方便,賈後看了一眼隆起的肚子不悅地問道。

「皇後忍忍,再四個月就可以生出來了。」

「恩,命人進來梳洗吧。」

「等等,」賈後又道,「出了宮門,你去賈府看看。」

程據應了聲,將自己整理一番趕緊下去了。

他是賈後身邊的老人,經常入宮為賈後治病。因此,守門的宮人一看是他,不疑有他,徑直放出宮去了。

且說清河一路走回,沒有急著回去,反倒在花園中四下游賞起來。

她今日特地化了妝,一身淡紫的裳服配上精致的妝容,一張俏臉顯得格外生動。

便那麼走入小亭中看了會兒花,果然听見身邊傳來一聲諂媚的,帶著極其明顯討好的請安︰「見過清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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