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本王要定你了 第090章我,要做一要個真正的強者

作者 ︰ 南之朱雀

在冰冷的軀殼之下,男人有一個如烈陽般火熱的心,只為這個女人而散發出耀眼暖人的光芒。睍蓴璩曉

兩人共騎一匹馬,身軀緊緊依偎,帝君嘴角不由自主的掀起一抹淺淺的輕笑,或許是因為這日的陽光太過明媚,或許是因為春風太過撩人,或許是因為兩人緊緊依偎不分的身體,或許……

駿馬在一望無垠的郊外馳騁良久之後,男人的聲音伴隨著春風烈陽輕輕響起,帶著他特有的磁性,如一壇子陳年美酒,散發出歲月的馨香與厚重,「人生在世,理應馳騁天之下,地之上。我心知你不是尋常女子,綾羅綢緞,金玉寶釵,這些俗物你從不稀罕!現在,我想給你自由,毫無拘束的奔跑在天地之間,去感受陽光,感受春風,感受生命……」

「若是你的過去充滿鮮血,死亡,讓你無法忘卻。那麼,就不要忘記吧,記住過往,然後強大自己,最終用鮮血和死亡來祭奠那些讓你痛徹心扉的過往!頹廢,消沉,自暴自棄,最終在沉默中死去,你真的甘心如此嗎?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你去彌補已經殘缺的人生,難道真要因為軟弱而將人生摒棄?還是你認為輪回轉世,再活一世,你能過得更好?」

「強者與懦夫之別只在于心之強硬!身居高位,手握重權,然心智軟弱,不能受鮮血烈火洗禮,此乃懦夫之為。若心之剛硬,如刀鋒銳利,縱然一身布衣,掙扎于塵埃之中,也必有翱翔九天之日!肉身隨歲月蒼老,死去,風化,只有真正強大的靈魂才能強存于世,永不磨滅!現在你掙扎于塵埃里,反抗在命運中,你可願做一個強者?跳出塵埃,踩下命運?」

駿馬奔馳的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最終停留在山頂的懸崖邊上。帝君翻身下馬,傲然的矗立在深不見底的懸崖邊上,緩緩回頭,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反駁的強勢,「死,從來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例如身處懸崖之地,只要閉上眼楮,縱身一跳,生命頃刻終結!」

帝君伸出手,將金之南牽下馬來,如墨的黑眸緊緊的鎖住女子茫然的眼楮,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允許你像一個弱者一般,用死亡來終結自己的人生!我,要你活!真正的活過來!」

拉著她稍稍上前幾步,只要腳下再輕輕一動,便會落入深不見底的懸崖,「今日,在這懸崖邊上,我要讓你自己做一個選擇,是跳下去,選擇死亡?還是離開這里,從新開始?如果,你選擇跳下去,我絕不會攔著你!但是,你若選擇離開,那麼以後不得再如往常一般,我要看到一個真正重生的金之南!」

對于帝君而言,這是一場生死豪賭!他,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賭贏?

這一刻的帝君,手心里慢慢都是濕冷的細汗,他緊緊的握住拳頭,靜靜的站在懸崖邊上,眼眸深沉似海,看著面前的女子。

金之南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只要輕輕向前一步,那些沉痛的過往,那些無力承受的痛徹心扉,便會煙消雲散。死亡,的確是弱者之為,但是卻能夠讓她得到解月兌。

腦子里混亂不堪,過往的一幕幕如殘忍的驚魂,一遍一遍的肆虐著殘敗靈魂。腳下的步子不受控制的緩緩抬起,只要向前輕輕一放,她便會掉入懸崖,死無葬身之地。

看著她抬起的腳,帝君內心猛的一震,一種無以復加的心痛瞬間襲滿全身。帝君深深的閉上了眼楮,殺人如麻的他第一次不敢面對死亡。可是,手卻抬了起來,準備隨時來住想要跳下懸崖的金之南,他終究是做不到無動于衷。

就這這時,那緩緩提起的腳驀地一收,金之南登時退了兩步。慢慢的,慢慢的,越退越遠。

察覺到她的異樣,帝君漸漸的松開了緊握的雙拳,聲音沉沉,帶著難言的沙啞,「這是你的決定嗎?」

金之南不曾回答他的問題,她只是越退越遠,最終選擇翻身上馬。

在回城的路上,共騎一匹馬的兩人均是一語不發。一個時辰之後,已經回到府中。在翻身下馬之際下一刻,金之南徑自向著九月閣走去,即將跨入院落時,她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身後的帝君,緩緩說道︰「所有人不會白死,他們用生命為我換來的一線生機沉重得讓我無法承受。但是現在,我會珍重,為了那些已經逝去的亡靈。哪怕未來多佞,我也會毅然決然的走下去!我不想這樣頹廢的漸漸衰老,漸漸死去。劈風斬浪,御風而行乃強者所為!我,要做一個真正的強者!」

成國的王宮建立在懷南城正中心的位置,由原來的成王府改建而成。宮殿威嚴磅礡,奢華至極,每一座宮闕均以玉石鋪地,黃金為瓦,成國不愧為當世第一經濟強國。

自成國建立政權一年以來,並無太大的政治舉動,如同番邦小族一般安分守己,世人均想,或許是因為成國的軍事力量實在太弱,所以也不敢與幾大強國一爭高下。

正當世人眾說芸芸之際,一場席卷龍洲大陸的經濟風暴已經悄然的掀開它勢如破竹的序幕。

懷南殿乃成王寢殿,不同于王宮的其他宮闕,奢華大氣,金碧輝煌,這座寢殿極為普通,不似一代王者之風範,而是如同女子閨閣一般,帶著女兒家的特有的氣息。

寢殿不大,不過廂房四間,帶一個小小的院落。院落中種著一顆梅樹,在還很嚴寒的東北地區,仍然迎寒怒放,香氣彌漫。

這儼然是金之南的雅閣小築的模樣,除了歲月的痕跡之外,找不到半點不同。

成玄奕身著藏青色錦衣華服,上以金黃絲線繡猙獰巨龍圖騰,外披蒼吾山黑貂大裘,他靜靜的坐在梅樹下,手執白玉酒盞,濃郁的酒香夾雜著淡淡的梅香,本該是極盡風流的畫面,偏偏因為男人的陰郁而生出幾分無言的蕭條與冰冷。

這一年以來,成玄奕每日都在烈酒之中沉沉欲醉,這樣日復一日的飲酒,反而一日比一日清醒。清醒的讓他不敢去面對那個能夠讓他在瘋狂中死亡的事實。

整整一年的時間,成玄奕從未放棄過尋找金之南,但是,隨著時間越來長,無數的失望之後,心里的絕望便越來越大,大到足以覆蓋他的整顆心。

他不相信,那樣桀驁的女子真的會已經不在人世!每當想到這里,他便沒有繼續思考的勇氣。

他這一坐,又是整整一天的時間!夜幕伴隨著男人的無望與心傷,緩緩降臨。

哪怕已經是春季時節,懷南的夜晚依然還很寒冷,冰冷的風肆意的呼嘯,吹得殷紅的梅花漫天飛舞,漸漸落入殷實的土地,孕育出來年的生機。

漆黑的天幕上,漫天繁星閃耀,像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寶石,發著璀璨絢麗的光。

成玄奕緩緩抬起頭來,望向浩瀚的蒼穹,這樣一幅渾然天成的美景因為失去了陪他看風景的人,侵入靈魂的孤寂使這一切變得暗淡起來,沒有任何意義。

繁星一閃一閃,如同記憶中那雙晶瑩的眸子,想到這里,成玄奕的心再次狠狠的抽痛起來,他倒了滿滿一杯烈酒,仰頭一飲而盡,低聲自語︰「可有一顆星星是你所化?」

話音剛落,成玄奕突然笑出聲來,帶著難以名狀的苦澀,「呵呵,怎麼會是你呢?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甘心化作一顆星星?不,不會是你!」

男人的雙眸漸漸紅了起來,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哽咽,「不求你在我身邊,只求你能一生安然!若是你真的還活在某一個我不知的角落,那麼,請你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這是唯一能讓我呼吸的力量!」

就在這時,影七向著院落內走了進來,恭敬的行禮道︰「屬下參見主子。」

「有消息嗎?」

影七低垂著腦袋,艱難的開口︰「回主子,還是沒有找到。」

在影七的回答之中,成玄奕再次飲下滿滿一杯烈酒。酒精辛辣,如一道利劍滑過咽喉,利劍留下的余痛慢慢的蔓延到心里,永不退卻。

「屬下會加派人手,繼續找!」

成玄奕靜靜的靠著梅樹,沉默不語,整個院落內如同死亡罩頂,帶著讓人窒息的安靜。

過了良久之後,成玄奕緩緩站起身來,神色冷冽,寒眸如星,泛著嗜血的光芒,「一年了,那些傷她的人該付出代價了,父王母妃的仇也該報了!」

「主子的意思是?」

成玄奕冷冷一笑,「本王要壟斷所有物資,弄垮燕國和秦國的經濟!」

影七聞言一震,失態的抬起頭來,驚呼道︰「主子,這樣做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若是強行阻斷兩大強國的商貿經濟,如此一來,成國的經濟實力會大大受損!」

成玄奕淡淡的看了影七一眼,寒眸里射出冰冷的光,讓影七不禁一顫,急忙垂下頭去。

「你在質疑本王的決定?」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從大局著想,一年前,燕國的經濟之亂已經讓成國的財富受損,若是此刻再阻斷兩大強國的經濟,這樣完全是傾盡全力一搏,主子,非要這樣魚死網破嗎?這樣的代價是否太大?此時的成**事力量實在太弱,但是以成國的經濟實力,若是在招兵買馬幾年,必然能與兩大強國持平!主子,三思啊!此法雖然能給予兩國重重之創,但是到時沒有經濟的支撐,成國也就失去能夠立足龍州大陸的實力!」

影七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硬著頭皮,壯著膽子說道︰「若真到了那一步,成國必然滅國啊!」

成玄奕突然嘲諷的笑出聲來,「最大的代價我已經付出了,連她都不在了,已經一無所有的我,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以前的我若是不這般隱忍,或許父王母妃不會死,或許她也不會生死不明。」

「去***隱忍沉浮,去***靜待時機!」成玄奕笑得越發癲狂,眼眸紅紅,壓抑著一個男人最絕望的脆弱,「夠了,真的夠了!已經毫無牽絆的我還有什麼可顧及的?斗吧,殺吧,毀滅吧……」

影七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震蕩,跟隨這個男人多年,他怎能不明白他此舉究竟是為何?

他已經心若死灰,徹底的絕望了!當失去一切之後,他選擇了自殺性的復仇!

影七想起了兩年前的那一個夜晚,男人決然離去,唯獨留下一句義無反顧的話語︰「她若有恙,我必亡!」

在兩年之後的今天,這個男人將會用自己的行動來詮釋這一句讓人動容的同生共死!

影七再也沒有開口阻勸,因為在這個男人身上,他明白了當死亡在一個人的心目中變得沒有分量的時候,那些過眼雲煙的權勢,財富,地位,又如何有立足之地?

在未來的半年里,燕秦兩國迎來了一場足以滅國的經濟之亂。起初這樣的經濟風波只是延綿在兩國的邊陲小鎮等地方,所以兩國並未引起過多重視。然而,就在兩國松懈之際,僅僅兩月之間,像是刮起一陣颶風,竟然蔓延到舉國上下。兩國的商旅交通莫名癱瘓,物資流動供給不足,導致全國物價飛漲。無數商賈像是約定了一般,囤積居奇,借機抬高柴米油鹽等必須生活用品的價格。

除了兩國帝都在鐵血軍隊的維持之下勉強能夠保持平靜,其余城鎮早已陷入一片混亂,百姓傾家蕩產只能買到僅吃一月的糧食,大戶人家更是不惜一擲千金,只為一日三餐。

這場經濟之亂來得如此迅速突然,讓兩國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在反應過來時,舉國大亂已成事實。

大多窮苦人家每日在饑餓中清醒,在清醒中饑餓。短短半年時間,很多偏遠的小城鎮,已經出現了人吃人的現象。窮人沒錢購買高價的糧食,便相約成群,洗劫財大氣粗的大戶之家。亂世之中,被命運逼到絕境的憨厚百姓們紛紛化身強盜,在一次次的洗劫之中,激發了人性里的生來的殘暴,他們怨恨的掠奪,殺戮!宣泄著心中的悲憤,咒罵世道的不公!一時間,兩國命案堆積如山。

這幾日,因為這場看不見硝煙的經濟之戰,燕國的早朝格外壓迫,永仁帝自登基以來,性情越發陰沉殘暴,若有人稍不順他心意,便會被全族滅門,斬于玄武廣場的幽斬台。

舉國上下畏懼著永仁帝鐵血無情的手腕,當殘暴到達一定的程度之際,讓人反而沒有反抗的勇氣。

這是一種氣勢上的絕對勢壓,讓人不得不臣服于下!

這一日的早朝,帝都府尹張志因為徹查不利,被賀蘭玥下旨以凌遲之刑處死,其全族兩百八十四名族人也未能幸免。永仁帝登基短短兩年之間,幽斬台已經灑下無數鮮血,遙遙望去,都能看見那抹讓人心驚的暗紅,隨著時光的流逝也不曾消散。

退朝之後,在眾星拱月之中,賀蘭玥緩緩的向著東宮走去。登基之後,他下令封了乾坤殿,並未入住。依然住在東宮,將其作為帝王之所。起初有大臣進言此舉不合帝王規矩,東宮乃太子之所,已經為一國之皇的賀蘭玥不能再住在此處。這道奏折剛剛才放在御桌之上,賀蘭玥看了一眼,便下令滅了這位進言的大臣全族上下。

所有人均不知為什麼永仁帝仍然住在象征太子身份的東宮,但是迫于他的殘暴無情,沒有一個人再敢有半點異議。

只有永仁帝的親衛軍首領冷蕭明白他此舉究竟意欲為何!

在那個東宮里,承載著一代帝王賀蘭玥一生都無法跨越的魔障與情殤!那里,有著伴隨他心跳,呼吸的洞房花燭夜!那里,有著他的一個美夢,一個他幻想的未來,一個只會等著他,愛著他的女人!

在那里,他可以沉浸在自己永世求而不得的奢望之中,那里是他的歸宿,是他那顆蒼涼冷卻的心的停泊港灣!只有在那里,他才能發現自己還有一絲屬于人類的氣息與溫度!

賀蘭玥徑自走進東宮大殿時,一名太監急忙迎了上來,恭敬的行禮道︰「皇上,冷大人已回,這會正在書房外候著。」

賀蘭玥聞言,淡淡道︰「讓他到正殿來。」

「是。」

不一會,冷蕭已經到了正殿,恭敬的行禮道︰「參加皇上。」

「如何?」主位上的賀蘭玥接過張公公遞來的極品大紅袍,淺酌一口,淡淡問道。

冷蕭神色沉重,沉聲道︰「回皇上,成王此番是下了狠心,不惜以滅國為代價來重創大燕。」

「呵呵!」位于主位上的男人突然輕笑出來聲,帶著冰冷的氣息,「如朕所料!」

「那眼下該如何處理?請皇上明示!」

賀蘭玥放下手中的紫砂茶盞,寒眸如幽幽深潭,探不到底,「將燕國所有商賈全部抓起來,尋找到他們囤積的物資,不惜一切代價一點不剩的搶過來。」

冷蕭聞言一愣,沉聲道︰「皇上,若是強行搶商賈手中的物資,此舉怕為天下人所唾棄不恥啊!」

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漸漸的化成銳利的刀鋒之氣,「那又如何?這亂世之中,憑的不就是手中的刀嗎?朕有足夠強大的刀鋒,世人能耐吾何?」

「可是,這些商賈均是成王的人,他們手中的物資不過寥寥罷了,真正能夠解大燕燃眉之急的回天之術可是握在成王手中啊!」

「朕知道。」賀蘭玥緩緩走下主位,淡淡說道︰「能搶到多少是多少,至于成王手中握著的,朕也會通通搶過來。」

「事不宜遲,立馬去辦,晚了就來不及了!」

冷蕭恭敬的垂首,「是。」

賀蘭玥走出正殿,徑自向著廣陽殿的方向走去,偌大的燕皇宮內,均臣服在這個王者腳下,這里的一磚一瓦,一地一土,全是這個男人的囊中之物。然而,他真正在意的不過是那座清冷的宮闕,那個屬于他一個人的世界。

冷蕭看著男人離去的方向,神色難辨。

東宮的廣陽殿,是整個燕皇宮不能提及的禁忌!這是藏匿著一個不容窺視的秘密,屬于一代帝王的秘密。

兩年前,還是太子的賀蘭玥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廣陽殿。所以,現在沒有人氣沾染的廣陽殿顯得越發森然,孤寂,如同這個男人的內心。

賀蘭玥緩緩推開廣陽殿的大門,慢慢走了進去。

時間擁有偉大的力量,它可以讓人變得麻木,也可以讓人變得清醒。

今日的賀蘭玥異常清醒,清醒的站在偌大的宮殿之中,清醒的沒有做著日復一日的美夢。他坐在龍鳳雕花大床邊,靜默不語。時間一分一秒的靜靜流淌,宛如這兩年轉眼即逝的光陰。不知道這樣靜坐多久,夜幕緩緩暗沉,漸漸黑了下來。

此時已經是隆冬時節,北邊的天氣格外凜冽,夜晚的風席卷著冰冷的氣息,肆意的吹,讓人心底的溫度漸漸消失,漸漸冷卻,最終冰涼刺骨!

沒有燭火照明的廣陽殿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是賀蘭玥縱然閉著眼楮,也能看見殿內的一切。在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里,都曾遺留過他的足跡,帶著幻想中的女子一起。

他們在殿內嬉笑,打鬧。他們一起彈琴,作畫,吟詩,他們向著彼此靠近,凝視,相擁。以前的賀蘭玥每當想起這些,他都分不清楚真真假假,但是此刻,隨著時間的流逝,兩年已過,心里的人仍然下落不明,他再也沒有沉睡的力量,讓他能夠自欺欺人的醉在自己的美夢之中。

坐了整整一天的男人此時緩緩起身,走向燭台的方向,點燃一根紅燭,微弱的火光在這漆黑的夜里顯得格外明亮,照得偌大的宮殿清晰可見,一目了然。

兩年的時間里,賀蘭玥一直沒有問自己一個不敢面對的問題,但是在這個異常清醒的夜晚里,他不受控制的呢喃出聲︰「你,當真不在了嗎?」

回答他的是殿外呼呼而過的風聲,男人的臉藏于背光之下,只能看見陰影的輪廓,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良久之後,賀蘭玥頭也不回的走出廣陽殿,在往後的日子里他再也不曾踏足這里。

所有人均認為廣陽殿被帝王所棄,然而,他們不知道的卻是,對于賀蘭玥而言,既然已經如法沉迷于那個美夢,不如讓這個夢一直保留在那些恍惚的日子里。只要清醒的自己能夠不再踏足,那麼這個夢便永遠存在。

但是,這不過另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罷了!

後宮之中,聖眷最濃的乃南宮!賀蘭玥登基的兩年之內,在朝臣的進言之中,前前後後一共納了十八名女子,大多為朝中重臣之女。然而,只有一人得到帝王寵愛。這名女子出身浣衣院,乃打雜宮女,身份卑賤。素來少言少語,性子孤傲,獨來獨往,不屑如其他人一般阿諛奉承,因此不討管事嬤嬤之喜,在浣衣院里受盡欺凌。

任誰都想不到,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居然能得帝王之寵,飛上枝頭,一躍龍門,成為燕皇宮內的人上人。

南宮莊嚴磅礡,佔地極廣,殿內金碧輝煌,奢華至極,無數名貴之物應有盡有,處處彰顯著這座宮殿的主子無上榮寵。

從身份卑賤的宮女一躍成為帝王身邊榮寵萬分的女人,南妃的存在對于後宮而言絕對是一個傳奇!隨著她的崛起,後宮之中掀起一場看不見硝煙,卻充滿殺戮血腥的戰爭。

南妃與帝王的相遇極富戲劇色彩,還是宮女的她受盡欺凌,忍無可忍之際,在一年前的一日,她將藏于衣袍之中的發簪,狠狠的刺入管事嬤嬤的心髒里。管事嬤嬤當場掙扎幾下,便命喪黃泉。之後南妃落荒而逃,作為身份卑賤的她是沒有資格踏入御花園之地的,但是當時的她慌亂之下竟然闖入御花園。

在那個生死命懸一線的逃亡之夜,她遇上了大燕王朝最強大的男人,當朝帝王——賀蘭玥!

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的帝王在看見她的那一霎那,竟然震驚不已,帝王溫柔的扶起摔倒在地,狼狽不堪的女子,輕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南兒!」

「你姓什麼?」

「我……我不知道,很小的時候被人賣進宮里,我沒有姓。」

「從今以後,你就叫辰南吧!」

辰,乃帝王之意!辰南,辰南,帝王的南!之後,小小宮女由帝王親自冊封為南妃,這是後宮之中唯一一個得帝王親自賜封號的妃子!賀蘭玥給了南妃無上寵愛與榮耀,讓這個曾經出身卑賤的女人在整個後宮之中,扶搖而上,萬分尊崇!

賀蘭玥走進南宮之際,南妃正在午睡。賀蘭玥止住了正欲稟報的宮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徑自走進內殿。

女子靜靜的沉睡在軟榻上,白皙的肌膚晶瑩剔透,已經看不出最初的蠟黃。如柳葉的黛眉,小巧的鼻,殷紅精致的唇,每一處都能讓賀蘭玥想起靈魂里無法忘卻的那張容顏!

南妃睡了足足兩個時辰,從正午十分到傍晚之際才漸漸醒轉。眼眸睜開的那一刻,發現了面前身著龍袍的男人,她輕呼一聲,嬌俏的說道︰「怎麼都不叫醒我?哎呀,我睡覺的樣子肯定很丑!」

賀蘭玥瞬間收起眸子里的苦澀,他靜靜的看著面前俏顏如花的女子,沉默不語。

辰南發現了他的異樣,她知情識趣的收起那一抹嬌俏,神色淡然,安安靜靜的回望著面前的男人。

這一年以來,她清楚的知道,當這個男人面露出這樣的表情之際,她只需要靜靜的回望他,然後讓他的眼眸透過自己,看向他心里的記憶。

辰南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寵愛至極,包容萬分,在這個手握生殺大權的帝王面前,她能夠任性,嬌俏,調皮,甚至從不與其他妃嬪一般以臣妾自稱。但是在他的心里,有著一塊她永遠不能觸踫的禁地,所以她知道自己不會得到寵愛之外的更多東西,也不敢要求得到更多,比如……愛,比如這個男人的心!

過了良久之後,賀蘭玥突然擁住了她,那麼緊,那麼用力!

「南兒……」

一聲壓抑的呼喚讓辰南的心莫名一痛,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面前這個男人。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辰南輕聲回道︰「我在!」

「我,好想你!」賀蘭玥不敢睜開自己的眼楮,他害怕看見相似之中,那兩個不同的靈魂,這樣的事實讓他無法承受。

賀蘭玥登基兩年之久,從未寵幸任何妃嬪,就連對于寵愛的南妃也是如此,更別說夜宿三宮六院。但是,這一夜,賀蘭玥第一次沒有夜宿在廣陽殿內,皇帝寵幸南妃,並且留宿南宮的消息在這一晚如一道滾滾驚雷,帶著颶風之勢,響徹整個後宮。

一夜纏綿之後,承受帝王恩寵的南妃本該欣喜萬分。然而,在這個男人徹底沉睡之後,她再忍受不住,壓抑的,悲傷的,小聲的哭泣出聲來。

這一夜,辰南第一次從他的嘴里听到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在她身上奮力疾馳的男人,帶著滿心的絕望,悲戚,痛徹心扉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喚出聲!

從一代帝王口中,吐出來的話是如此的撕心裂肺,「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夜漸漸深了,男人早已沉沉睡去。殿內燃著幾鼎火爐,在這嚴寒的冬季,暖如春夏。可是卻無法讓辰南冰冷刺骨的心感到一絲暖意,眼淚像是漲潮的洪水,洶涌澎湃,直到徹底淹沒自己的心,也不曾停止。辰南緩緩回頭,看向了身側的男人,神色難辨,寓意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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