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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該死卻不該死在這里」皇甫凌淡淡道
挽月一怔隨即低下頭听候他發落她從懂事起就已經成了他的人她本是皇後賜給他做貼身侍女的孤兒他卻一時興起讓她去學殺人
為了他她什麼都可以做可以讓雙手沾滿鮮血可以對無辜的女人下手
可以潛藏在翎雲整整三年也可以冒著死在南宮瑾身下的危險與恥辱偷偷潛藏在洛天整整一載她最怕的是讓他失望她最怕的是讓他覺得她已沒用
她最怕的是他不再需要她
他對她不經意的一笑都會讓她開心很久縱使是讓她交出性命她也不會搖頭
「再回到太後身邊然後伺機殺了南宮瑾」
挽月一窒「可是……納蘭惜諾現在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一心要除掉我也不會顧忌許多只要有機會就會對我下手」
「正因為她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你已經沒必要藏著掖著她下手你就可以反擊」
皇甫凌起身親自將她扶起「而且現在我也住在宮中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如果你有危險我會及時出現」
挽月聞言心底一動低下了頭
皇甫凌輕輕一笑「何況現在南宮燕巴不得每天都跟黏在一起說不定還會帶著偷偷跑到聯想皇宮自投羅網」
挽月聞言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樣子他是用納蘭惜諾的名字做了文章
皇甫凌笑的柔和「放心吧後天就是冊封大典她已經顧不上你了」
再過一天就是冊封大典納蘭惜諾被太後宮里的宮女還有制衣局的裁縫們像籃球一樣丟來搶去試穿著各種各樣龐大而沉重的禮服
就連南宮瑾都沒能幸免一整天他們總共試穿了將近十套禮服而這十套禮服則是他們在冊封大典當日要換來穿的禮服
一直到太陽下山那些宮女們仍舊亢奮南宮瑾終于受不了借口御書房有事丟下納蘭惜諾逃之夭夭納蘭惜諾在被最後一套禮服壓的險些窒息之後果斷撂挑子不干了
「公主饒命」看納蘭惜諾發火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
「誰要你們的命了」納蘭惜諾怒道
「公主息怒」宮女們嚇的連連後退太監們早已不敢說話
納蘭惜諾無奈道︰「你們舀著衣服趕緊離開我就息怒」
宮女們猶豫半天卻還是冒著生命危險不起來太後也下了命令如果她們有一點懈怠讓納蘭惜諾禮服不合身或者在大典上出了什麼疏漏定要砍了他們
這太後很少出口就要砍人這麼一嚇唬宮女們自然信以為真不敢怠慢
納蘭惜諾見他們不動無奈的揉著額頭突然靈機一現納蘭惜諾從腰間拔出長鞭手腕輕揚長鞭擊打在地面上發出駭人的聲響
宮女們見狀尖叫著把手中的禮服一丟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而幾個小太監嚇的昏了過去制衣局的裁縫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隨後跑出去的幾個太監對著他們大喊︰「快跑啊公主要殺人了快跑」
看著他們煞有其事的樣子裁縫也嚇的一把丟下手中的東西跑了出去
頓時琉璃宮里空無一人
看著宮里一地狼藉納蘭惜諾哭笑不得喚宮女來收拾不料宮女早逃命去了
納蘭惜諾無奈至極宮里亂糟糟一片也不想多留便轉身去了御花園
已是秋天御花園里一片蕭條花兒已經凋盡唯有幾棵蒼天大樹還在落葉
太監們每日不停的掃也掃不盡只停一會兒地上便堆的滿滿都是若不是王上和太後會出來的時間他們索性不浪費工夫去掃
秋風蕭瑟納蘭惜諾收了收領口雙手已是冰冷正想轉去御書房看看南宮瑾忽而一陣琴聲隨風飄來
如秋的冷寂那琴聲斷斷續續渀佛彈琴的人也被秋夜冰冷了雙手不能流利的彈奏一曲不知是什麼曲這斷斷續續一奏竟听的人心下有幾分傷感
納蘭惜諾朝那琴聲尋去卻不料琴聲听著雖近卻相隔甚遠
只怕是彈琴的人內力不淺能以內力控制琴聲的遠近
走了許久到了一處院落院子里落葉紛飛飄落在湖面上惹起陣陣波紋湖邊小亭一個清冷的身影正獨自坐在亭中懷里抱著一架青箏正調弦試音
納蘭惜諾頓足驚詫的睜大了眼楮
獨孤寒身下所坐的輪椅闖入了她的視線那輪椅看起來已經有些磨損他的腿上蓋著厚重的毯子雙腿還在可是為什麼會坐著輪椅
獨孤寒听到這邊的呼吸聲抬頭看來對上納蘭惜諾驚詫的目光他神色一凝
看到他冰冷的面容納蘭惜諾下意識的轉身欲走卻鬼使神差的又回頭朝那亭中快步走去獨孤寒低下頭似是沒听到她正靠近一般
他沒有抬頭甚至沒有一絲動容俊美清冷的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涼薄只是手中停下了調弦的動作
納蘭惜諾走近他掀開他腿上的毯子雙腿完好無損可是右腿卻明顯的沒有任何力量渀若不屬于他一般的踩在輪椅下方
納蘭惜諾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獨孤寒的手指輕蜷
「你的腿……」納蘭惜諾的聲音有些顫抖
獨孤寒沉默片刻淡然道︰「無礙」
納蘭惜諾不敢說出自己所想如果是那樣如果是因為她的話要她怎麼辦……她已經欠他夠多可她依稀記得那日惡獸幾乎要一掌將她踩死她躲避不及是他推開了自己是他被那足有千斤重的獸掌壓在掌下
她依稀記得那日他離開的背影幾乎無法站立的背影
「是不是……那次惡獸……」納蘭惜諾聲音顫抖的不像自己
「是」獨孤寒沒有看她冷冷作答
納蘭惜諾的心驀地抽痛
眼眶被撐的通紅卻始終沒有撐住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她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她害怕自己哭出聲她已經足夠失態了不該再動容什麼
就算他為她做過這麼多就算她已還不清就算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因為救她而再也站不起來她也不能有半分的心軟
心動則是愛她已經沒有多余的心再去為誰而動也不該再為誰而痛
納蘭惜諾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試圖轉移話題「天色已晚太子在這里做什麼」
「等你」涼薄如他
納蘭惜諾有些訝異一時語塞她沒想到他在等她更沒想到他會毫不猶豫的說他在等她心底又是一陣亂跳
「太子說笑了」納蘭惜諾退後半步刻意與他隔開距離
獨孤寒的眼眸輕顫「公主近日可好」
納蘭惜諾頷首「很好」
獨孤寒的眼神忽而黯淡「恭喜公主大婚」
納蘭惜諾點頭「多謝」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一片枯葉隨風飄零落在了獨孤寒肩上
納蘭惜諾幾乎是下意識的走過去為他撥開落葉不知為何她的心底總有著一種讓她難以控制的悸動想要為他做些什麼想要對他好一些
突然納蘭惜諾手背一熱獨孤寒的手覆了上來緊緊握住她的手
「惜諾跟我走」清冷的聲線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喚她他說跟我走
納蘭惜諾險些就要點頭險些就會跟著他離開這里像失憶一般像不曾記得自己的心已經給了誰渀若重生義無反顧的跟著他到天涯海角
但是她不能
她抽回自己的手手背上還留有余溫她從不知道像他那般涼薄的男人他的手竟是有溫度的是直觸心底的溫柔
他第一次向她提出這樣的請求無理也無禮的請求
如他所料她毫不猶豫的拒絕明知她會拒絕的直接卻還要飛蛾撲火只是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如果如果如果呢如果她答應了呢
獨孤寒忽然笑了像是天山綻放的雪蓮傲然綻放在一望無際的雪原清冷孤傲不卑不亢獨自在陽光下寂寞的開花凋謝孤芳自賞
他嘲笑自己卑微的期盼
她早已是他的女人她早已將自己的性命都交給了他她的心早就被他佔滿連一個可憐的角落都不再為他留有
獨孤寒你還在期待什麼
期待她還記得你的舍命相救期待她還記得你的義無反顧期待她還記得你為她而第一次動過亦或痛過的心
她什麼都不記得甚至沒有感激更無感動
獨孤寒轉身按下輪椅的機關準備離開突然不遠處有兩道疾風閃動而宮牆之上十幾道身影悄無聲息的朝他們沖來
獨孤寒繼續朝回走不做理會
十幾個人影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們已然走近拔劍朝赤手空拳的納蘭惜諾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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