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 24燕華金明滅 (九)

作者 ︰ 凌均

(尋書吧)

沒顧著那身髒污,蕭景的大半注意仍放在經脈上,他引了股靈氣在身體里運轉一周天,終是長舒了一口氣。《》那一灰一白兩道真氣,此時已安靜了下來,灰中有白,白中有灰,交織在他的體內,看著無大動作,然而蕭景的脈路,與之前相比,卻是天差地別。

那生死二氣重塑的經脈,比起平常修士的還要寬闊兩分,沒了那些數不清的裂痕,靈氣納在蕭景體內,就像是沉入湖底的水珠,與著萬千真氣奔流不息,不再如以前那般跑出體外了。尋常修士都能辦到的事,蕭景卻在入道五年後,費勁千辛萬苦才達成,如今倒有了種如卸重負之感。

如今已是過了三日,也不知鶴童子他們如何了,蕭景暗想道。待他召出了清水訣,洗淨髒污,那玉牌化的小貓才重新踏入了這方石室,看它那嫌棄的樣子,似乎恨不得長出翅膀在天上飛算了。

「這又是什麼陣法?」蕭景問,他當然清楚玉牌不是在磨爪子,它肯大費功夫化作實體,必然有它的道理。

那貓哼了一聲,一面甩了甩前腿的泥土,它從前定然沒化作走獸,連舌忝爪子也不會,蕭景認命地將毛團抱起,用布擦拭起那些灰塵。

「你以為這連日來的靈氣是哪來的?若不是我在這陣心補上了一道轉換之術,你這修煉便是要半途而廢了,生死心法沒了靈氣供養,就跟籠中老虎沒了肉一樣,到時候,你就成了一攤枯骨,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了玉牌用神識與蕭景交流著,而那不知用什麼法子化出的貓兒正咕嚕嚕叫著,一面抬高脖子,任由蕭景擦拭。

這轉換之法,就是將所納的他山真氣,重新便會靈氣的法子,只是那上古法寶煉化了上萬年,能將它那等老湯變成清水,當真不是容易活。

玉牌也知蕭景所想,得意洋洋地說道︰「那個瘋子自是不好道理,但這洞穴里可不止它一位,你忘了那只制造環境的死鳥了?我找到了它的埋骨之地

它所指的,正是那鵸余鳥,那上古法寶會從煉化中醒來,多半是那靈獸殘魂作怪,這才害蕭景差點丟了性命,而這靈鳥尸骨,離他們竟只有一牆之隔。♀

玉牌仍舊是那副不願走路的樣子,蕭景也就抱著它,小心地朝著身後的石室走去,玉牌所謂的風險不大,他可不敢再信第二次了,這家伙衡量危險的時候,多半用的是金丹修士的水準,他這等修為,還經不起那麼大的折騰。

這鵸余只剩下一副骨架,白森森地佇在角落,那靈獸長了百年,竟是有兩人般高,一副翅膀就像房梁似的,坍塌在地,而兩顆頭顱也有虎骨的大小,幽幽地泛著靈氣。這東西即便是死了,也沒有失去上等靈獸的威嚴,可以看出,在鵸余死前,它依舊昂著頭,喙朝向石洞上方,似乎準備著一擊飛天那般。

靈獸到了地階,多半是開了靈智的,讓它呆在這陣中萬年,可謂是最殘忍地法子了。

蕭景剛走進兩步,就听見女子的笑聲,一陣接著一陣,如珠落玉盤,銀鈴擺動,說不出地悅耳。鵸余善笑,叫聲就同人的笑聲一般,此時這般情形,也不過是這靈鳥的一抹殘魂。蕭景已經看出來了,這洞穴中還殘留著鵸余的一魂一魄,就是這麼一點兒東西,雖沒了神智,但生前的習性還是一並保留了下來,這才讓那幻陣不滅,生生守住了這廢掉的聚靈陣。

蕭景嘆了口氣,魂魄不全,看來這靈鳥,便是連輪回也入不得了。他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截安息香,將它點燃,插在了地上,這黃粱木做的香,可保魂魄安定,不嗔不怒。

這巨鳥跟著那上古法寶呆了萬年,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庚金之氣,故而在化骨之後,每一截都呈現出淡色光澤,恍若精金融成的一般,幾乎與那法寶成了同源頭的物事,若問這陣中,誰能抗住那上古法寶,定然是這護陣的靈禽,即便它死了,那份力量仍舊沒有變化。

因著安息香的緣故,鵸余也安靜了不少,蕭景自地上拾起了一截白骨,放在手中掂量,又看著庚金流轉其間,心念一動,握著那白骨,徑直使出了一套劍法,這靈骨自然是最平凡的形狀,卻帶著一陣金色銳氣,劍風所過之處,竟是留下了二指深的痕跡。

鵸余這鳥本比烏鴉大不了多少,只是眼前這頭修煉了萬年,雖是有著聚靈陣的束縛,修為提不上去,但那些靈氣也不是無處可去的,它選了體修的法子,或許再過個百年,只憑借一身骨肉就能直接沖破石牢,重得自由了。只可惜世事無常,出了個焚道,讓它賴以生存的靈脈斷絕,這才咽了氣。

所以它修得那一身真氣,還有大半殘留在骨肉里,此處的一地散骨,皆是煉制金屬法器的上佳之選,所以蕭景這隨手一動,方才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玉牌跳到那巨大的顱骨上,得意道︰「我給你找到的,可不止是幾百塊用來煉器的材料,你再看看這處

蕭景尋聲看過去,卻見著一通體黑色的珠子滑落在地,顯然是玉牌抖落下來的,那東西有拳頭大小,內里泛著點點星光,倒像是妖丹一類的東西。這物顧名思義,只會在妖修結丹後出現,司周身真氣,乃是修為的核心所在,能拿到這等寶貝,就好比得了別人好幾千年煉化的真氣。

但細看之下,這妖丹蘊含的真氣,卻只剩下幾百年,想來大半數都供給了骨血,這才不濟了下來。但讓蕭景詫異的,卻是其中藏著的一魂一魄,它們竟一直躲在內丹里,像縮小版的鵸余,將兩只頭埋在羽毛里,好似睡著了一般。他人煉化的真氣,涵蓋了別的內功心法,修士是不能直接使用的,但有了這點魂魄卻不一樣了,只要使用得當,這累累白骨也能重現昔日一兩成的修為。

這可是萬年的大妖,就算是冰山一角的能力,也比大多修士的神通強上百倍。

「你還想闖陣眼玉牌說,它甩了甩尾巴,分析道︰「即使多了這百骨化成的飛劍,你少了時間煉化,至多只能操控十個,與那降了階的法寶相比,還是差上一截

「我自有辦法避開它一刻蕭景說,他站在尸骸上,對著骨頭挑揀起來,那靈鳥翅膀極寬,長條的骨頭倒不少,不一會的功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玉牌?」

「你又想干什麼?」白貓警惕地回過頭。

「你可有乾坤袋一類的東西,我的裝不下了蕭景認真說道。

「滾一邊去!本座又不號多寶,你求我也沒用玉牌到底不可能喵喵直叫喚,這一聲竟是用靈氣說的,許是因為給出了生死訣心中不快,這話在石洞里回響了好一陣才停下。

聚靈陣之上,一黑衣銀飾的青年站在沙地上,正是伏陽一族的七墨,他負手而立,身前站著的,卻是幾百只毛色棕紅的狐狸,打頭的那只毛色鮮紅,有狼一般大小,棕色的眼楮微眯,透著那一臉毛,也能看出幾分狡詐的神情來。

「你說話可算數?」那紅狐開口了,它依舊是一派戒備姿態,死死地盯著七墨。

「赤主大可放心,我什麼時候騙過人,待我那朋友出來,我們二人便心甘情願扮作俘虜,由你們赤狐送往靈隱山脈七墨笑嘻嘻地說道,他明明形影單離,那一群狐狸卻是連一步也未曾挪動,可見對他忌諱之深。

這伏陽蠍族,因為摒棄了妖獸修煉心法,傳承了最正宗的靈獸道,修為反倒不易提高了,像七墨這般,與結丹僅有一線之隔,也算是幾千年才出上一位了。不同于別的妖修,這蠍精在結丹前就能掌握兩三道神通,本體又堅如頑石,尾帶劇毒,七墨算是這一族里頭最難啃的那個了。

那叫赤主的狐狸冷哼一聲,化作一宮裝女子,從頭到腳,盡是火焰般的紅色,然而她容姿獨絕,生生將那華服壓下了幾分顏色。

「七墨長老騙沒騙過,我是不得而知了,那些傻子多半葬身迷沙境,哪還能活著說話赤主道,像是嫌這沙漠燥熱,她搖著一柄團扇,但熟悉她的都清楚,那扇子能舞的,絕不止涼風習習那麼簡單。

也不怪得她警惕,狐狸天性多疑是一方面,但任誰在這般場合見到一送上門的肥羊,都會思量幾分。

赤狐這一日出行也是無奈之舉,焚天一脈的妖修霸道,竟是要他們供出一兩個美人,給那焚道填充家世,赤主咬牙切齒地接過令牌,只恨自己無力對抗那冒牌的大聖。人說狐道善魅,卻是不盡然,他們一族修的本是天狐道,靠的也就是日月精華,哪里會什麼采補鼎爐之術。

赤主思前想後,也不願賠上族中後輩的前程,便心生一計,欲捉兩只妖怪偽裝送上去,他們再逃到天涯海角,也未嘗不可。

遇上了七墨,赤狐一族也本想避開的,卻不料這蠍子巴不得進那焚道宮殿。他想干什麼?跟焚道邀寵嗎?單槍匹馬闖進去,還能殺了那妖孽不成,一群狐狸聳起毛盯著那神色閑適的青年,都覺得他腦子不好使了。

「我這名聲怎的這麼差,」七墨隨口感慨道,話音卻是一滯,似是看見了什麼東西,他唇角也多了幾分笑意。「他果真出來了

話音剛落,那數米外的一叢黃沙已然陷下,成回旋之勢,越擴越大,一群狐狸飛快地跳到遠處,紛紛豎起尾巴,如臨大敵一般盯著那沙眼。

隨著那縫隙增大,一道道金光穿透而出,竟是一玲瓏小塔,僅有手掌寬度,身周環繞著無數道金色劍光,那雄渾的庚金之氣僅僅是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起來。

赤主皺起眉,然而她很快發現,那法寶的目標並不在赤狐一族,而是一青衣束發的少年,只見那修士身後飛著十幾道飛劍,白慘慘的,相比那數百道金氣,實在算不上什麼,然而卻以一抵百,硬是扛住了金身小塔的攻擊。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在構思全文,寫的有點慢tvt

希望大家在繁忙的六月後都能好好休息,我快累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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