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雅藝同展」就是每年的十二月廿三,王公貴族世家十三歲及以上未出嫁的閨閣小姐在長安城東南隅的芙蓉園內展示自己的才識技藝,一則為自己博個才女魁首之名,二則可成為皇室世家貴族子弟正室側室的候選。屆時身份家世顯貴之家的王公子孫均會到場觀看表演,已定親有婚約者可直接請皇帝賜婚,因此此等盛會貴族公子小姐無不趨之若鶩。
夜芸慕卻頗為苦惱。她著實不想參加那看似風光,實則無趣至極的「賣身」大會。才藝學識她倒不怕,她是怕她一出場後果嚴重啊,極有可能直接影響到她今後無比光榮的米蟲生活。好在還有一段時間,等她去別院散心回來,然後隨便去「看看」二哥,再作打算。
如此想著,一向心寬體胖的夜芸慕倒也心安了︰天無絕人之路,走一步算一步,只是別讓爹娘識破了她的計謀才好。
當盛大小姐壯志滿懷地準備在家過衣食無憂的米蟲小姐生活時,京城內外卻早已沸騰成一片。
長安街街頭各茶寮。
「草包閑王果真成親三日就休了夜家廢物小姐?可惜了,兩大廢物湊在一起多好。」
「賢王真正厲害,什麼事都敢做,才三日就和賢王妃和離了,真乃大洛朝第一人也!」
「有傳聞說其實盛大小姐不僅美貌如花,還精通詩經禮儀,琴畫賦律更是不在話下。」
「切,那只是傳說而已,誰人親眼目睹過?不可信,不可信。」
天策上將軍府清亦苑內。
班映亦坐在院內涼亭石凳上,好看的杏眼緊盯著面前的雙胞胎兒女,胸.脯不時起伏著,顯然是被氣壞了。
「有你這麼個廢物妹妹,我都不敢出門了。」先夜芸慕一柱香出生的夜家六子夜昀揚靠在涼亭的柱子上,雙臂環胸,扁嘴扮了個鬼臉對著夜芸慕壞笑……
「此類傳言為何為娘一直不曉?」班映亦面色沉暗,語氣不容置喙。
「母親休要生氣,外頭也就說說而已。」剛剛與妻子攜手步入涼亭的長子夜昀致忙出聲安撫娘親。
「不像是說說而已。覓柔,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班映亦端坐一旁,嚴肅的神色合著那柔美的如玉肌膚很是不配。
史覓柔抬眸看了看夫君,小嘴微合不知該如何應對。
「娘親,別為難大嫂了,還是我來說吧。」夜芸慕一看老娘不打破砂鍋不問到底是不行了,只好硬著頭皮給自己打圓場。
「就是前兩年女兒不想參加那個‘雅藝同展’,讓人回稟禮部說是不通任何才技,又恐丑陋之貌驚嚇眾人,故而推辭。」夜芸慕邊說邊斜眼瞧了瞧她娘,語音一轉撒嬌說道︰「女兒想既已早有婚約,就不去湊熱鬧了,是不是,娘?」
走上前去,拉起她娘保養得體的玉手就往自個兒臉上送。班映亦怔了怔,隨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強作生氣地問︰「此傳聞有多久了?」
「也就一年多,時間不長。」夜昀揚輕揚俊眉不忘落井下石地調侃道。
「夜昀揚!」夜芸慕恕目一瞪,直呼其名。
「娘,七妹思慮得也有道理,既有婚約就不必湊熱鬧了,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是吧。」夜昀展一看氣氛有點僵,忙展顏一笑開口。
耶!三哥就是好!三哥,三哥,小妹愛死你了!
夜芸慕對著夜昀展大送秋波,唇形念念有詞。
「那你未曾定親,為何不去觀看?」班映亦側過身,語聲冷冽直戳夜昀展要害。
唉,這下把矛頭對準我了。夜昀展眉目一挑,抿嘴睨了睨夜芸慕。
夜芸慕會意,忙上前挽住母親。
「娘,三哥一心報國,全心撲在公事上,平常女子他哪能看上眼。您放心,盼兒以後會給三哥找個最好的三嫂。」
「你這孩子!」
在班映亦寵溺的語話聲中,追問事件總算告一段落。
而他們卻不知,在長安城各處王府世家貴族府邸,一場爭娶夜家大小姐的帷幕剛剛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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