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上官璃鳶卡在喉嚨里的糕點一時下不去，咽得她直嗆出淚花來。
好不容易和水咽下糕點，上官璃鳶鳳眸直瞪，不可置信地盯著淳于銳，一臉的怒氣。
淳于銳，玩笑不是這樣開的！
她正要站起身說話，卻被坐在上首邊上的夜芸慕拉住了手臂，輕搖頭掠了掠眼，示意她別動，頗有看好戲之意。
「嫂子，他要開玩笑也要分場合呀，我，我……」上官璃鳶側過身去，壓低聲音說道。
「別急，我們再看看。」夜芸慕輕貼著上官璃鳶的耳邊，動了動嘴唇，「放心，有你哥和我在呢。」
兩人細語間，單越已走到殿中央，深深施了一禮，不滿地看了淳于銳一眼，疑慮地說道︰「皇上，安國公主聰慧賢德，君子好逑不足為奇，單越向陛下求娶公主在先，陛下也答應考慮後會給答復。單越心意如前，希望皇帝陛下能應允！」
「單太子此話有理也不甚有理。」淳于銳展眉一笑，低醇的聲音再次吐出︰「安國公主窈窕淑女又慧質蘭心，單太子心悅，淳于銳也心喜。只是單太子說是求娶在前，讓皇帝陛下應允，那可就不在理了。」
停頓了少許，又低笑著說道︰「銳在陽春三月進獻貢品時就已向皇上和皇後提過。要說早肯定比單太子早多了！」
既然被點到名，卓皇後莊淑又優雅地微微笑著看了看殿中站著的兩人，眸光快速與宣康帝交流一番，笑吟吟地說︰「淳于太子說的的確屬實。當時鳶兒還未及笄，所以此事暫擱下了。」
話音剛落，宣康帝愉悅爽朗的笑聲傳來︰「兩國太子都心儀朕的安國公主，乃是公主之榮幸。朕再問一句，單太子和淳于太子是真心誠意要求娶朕的鳶兒？」
「絕無虛言。」單越信誓旦旦。
「我的心願，發自肺腑。」淳于銳語氣鑿鑿。
「既然如此，朕也難以選擇，不如讓鳶兒自己選？宣康帝似笑非笑地斜睨卓皇後。」
卓皇後同樣笑著點點頭。
這下，上官璃鳶不說話也不行了。
「父皇，母後，兒臣听父皇母後的，請父皇母後作主。」
說完盈盈坐下，卻瞥了眼夜芸慕︰為什麼不讓我說實話？
放心，嫂子有數的。
兩人無聲地用眼神交流著。
「哦，鳶兒這可難倒父皇母後了。」卓皇後說話間眼光輕掃過夜芸慕的雙眸。
一身酒紅色太子妃宮裝的夜芸慕會意地站起身，微微欠欠身，綻開如玉絕顏，嫻雅婉麗的話語慢慢溢出︰「父皇，母後，臣媳斗膽。既然兩國太子都這麼優秀，難以抉擇，今日又有北疆大王和這麼多重臣在，不如在殿上比試一番，勝出者為四妹的駙馬。不知是否可行？」
「太子妃此法可行，甚好。皇上您說呢？」卓皇後滿意地點點頭，側首笑著問宣康帝。
「嗯，就按太子妃說的做。」宣康帝衣袖輕揮，當即同意。
夜芸慕走回到座位上，與上官弘昫低語幾句，又和上官璃鳶交耳一番，隨後拿起宮人準備好的紙筆低頭寫起來。
一柱香後，夜芸慕又婷婷走到殿中，朝帝後兩人福身行禮後，淡然地說道︰「試題已經擬好。今日我們不考文韜武略，也不比琴棋書畫，只答應幾個問題。既然兩位太子心儀的是安國公主本人，並不是她的身份，想來對公主還是比較了解的。這幾個問題都跟公主有關，應該難不住兩位。」
「為公平起見，請兩位到殿中就坐並把答案寫在紙板上。」
淳于銳和單越從殿西側走出來坐在早放置好的幾凳上，隨手拿起幾塊小紙板。
「好，現在答題開始，請各位知曉答案的不要出聲提示，若兩位用了提示的答案，就會先被淘汰出局。」夜芸慕輕捏紙條，盈盈一笑，如花似月。
「第一個問題︰安國公主的芳齡和生辰。四分之一柱香時間。」
淳于銳想也不想直接在紙板上落筆。
單越卻沉思了片刻才猶豫地提筆。
四分之一柱香後，宮人呈上兩人的紙板。
夜芸慕嫣然一笑，啟唇念道︰「淳于太子的答案是︰年十五，生辰六月上旬。」
「單越太子的答案是︰年十五，生辰在六月。」
夜芸慕微微一笑，仍舊淡然的語氣︰「適才父皇已提到過四妹是六月及笄的，顯然淳于太子的答案比單太子更準確些。」
單越微紅了臉，偏過頭，不敢直視他人。
「第二題︰安國公主最擅長什麼，最讓你吃驚的是什麼？半柱香後交答案。」
又半柱香後，宮人呈上紙板。
夜芸慕微開嗓子，清聲說︰「單太子是這樣寫的︰最擅長琴棋書畫；最讓我吃驚的是沒有一點公主架子。」
「單太子，最擅長的只能寫一樣，您這琴棋書畫的範疇好像有些大了。」夜芸慕看了看淳于銳的紙板，繼續說道︰「淳于太子的答案是這樣的︰公主最擅長的是瑤琴；最讓我吃驚的是會掌勺。」
「這題哪位太子答得好，請母後評判。」夜芸慕對卓皇後福了福身。
「鳶兒瑤琴彈奏甚為精湛，此事皇室內外盡知。至于會掌勺一事，吾也是最近才知曉。」卓皇後笑意點點，既說出了準確的答案也沒駁北疆太子的面子。
殿下眾人愕然︰連皇後最近才得知的事淳于太子竟然也知曉，看來淳于太子對安國公主確實上心。
「第三題︰請描述安國公主微笑時的樣子。」
這題的答案兩人不分伯仲，無非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之類的。
「第四題︰初見安國公主時，最令你難忘的一件事。這題不用寫在紙板上，直接對著公主說出即可。」夜芸慕抬眸看向兩人，「哪位先來？」
「我先來。」單子斜著目光瞥了淳于銳一眼，輕蔑地哼了一聲。
「初見公主時，公主的美貌端莊和大方可愛吸引了越。公主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令越難忘的。」
俗！馬屁精！惡心！夜芸慕不斷地在心中鄙視著。
輪到淳于銳了。他側轉身，面向著上官璃鳶緩聲開口︰「在芙蓉園初見公主時，公主撿落紙鳶一事歷歷在目，公主說的‘眼楮太熱流汗了’這句話，銳永記心中。」
上官璃鳶一听，低垂著的頭猛地抬了起來，四目相交，濃濃的情愫不經意間慢慢散開。
「最後一題︰請說出你認為的安國公主最大的缺點。這題不要求兩位馬上回答，只要把答案寫好後交給四妹即可。若哪位有幸成為駙馬，可隨時對這個問題添加答案。」
眾人一听心中明了，原來公主殿下是想和未來的駙馬爺開誠布公，促進夫妻交流之道，真不愧是皇室的嫡公主！
待兩人寫好答案交給上官璃鳶後，夜芸慕往前幾步，輕輕轉身面對眾人，展顏微笑，「兩位的太子的答案各位已經都听到了，到底誰能成為安國公主的駙馬，請各位做個評判。」
殿中眾人面面相覷，卻誰都不言，其實答案已經很明了，但誰會願意做這個得罪北疆的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