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月復黑之人。」看著笑的抖個不停的莫雲，辛虹還是將壓在心里的那些話說了出來。「樹可以無皮，你也可以無臉，想必這樣的莫雲才是唐門不敢動手的真正原因吧。」
「還真讓你說對了，我這人就是無皮無臉，倒是你……」說道這里，莫雲上下打量了辛虹幾眼之後嗤笑了一聲，「你要是跟我一樣無皮的話，那躺在屋子里面的冰美人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辛虹心里想的是什麼，莫雲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和辛虹一樣都是苦戀得不到結果的人，不過辛虹或許要比他順利一些……
世俗在這個世界上永遠趕不走也隔不開，莫雲正式認識到了這一點才不敢將自己的手腳完全放開。他知道，站在辛虹面前，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莫雲啊莫雲。你果真還是那個莫雲啊。」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辛虹掀開草簾直接進了屋，而留在外面的莫雲則是看著自己的手掌一臉的無奈。
「我果真還是那個莫雲嗎？」長長的嘆息聲將莫雲包裹了起來，也將外面頗為荒涼的庭院包裹了起來……
……………………
「她的情況很不好。」看也沒看進屋的辛虹，莫雨就將六月雪的情況說了出來。「她心肺里面因為舊傷現在積攢了不少的膿水，如果這些東西不能被清除出來的話，她可能這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剛要開口的辛虹听到莫雨的話立即僵在了原地。什麼叫做心肺受損，什麼叫做危在旦夕他都不想知道，現在他只想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可以讓躺在床上的六月雪趕快好起來，也想早點听到他期盼的聲音。「我知道你可以救她。」莫雨有什麼樣的本事辛虹心里很清楚。就像他知道的莫雲一樣，莫雨不管在什麼時候都留著自己的底牌。「只要你能救她，我可以幫你殺一個人。」
「殺人？你覺得我現在需要一個殺人工具嗎？」眯著眼楮，打量著站著床邊的辛虹，莫雨彎著嘴角說道︰「天下第一樓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存在，但是要說殺一個人的話還是很容易的。況且目前江湖上還沒有讓我厭惡到要他死的人。那麼辛虹，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想用什麼條件來換她的生了嗎？」
握緊拳頭，看著面色蒼白的六月雪，辛虹有些猶豫了。當初他在受難的時候是六月雪冒著風險將他藏起來，最後他病得快要死的時候也是六月雪費力將他從閻王手里搶回來的……那樣一個要強的女子，那樣一個奪目的女子就要因為自己的猶豫閉上眼楮。這樣的事情辛虹有些想不下去了。
「如果你不好決定的話，我幫你做決定。」
猛然抬起頭。辛虹看著滿帶笑的莫雨之後還是嘆了口氣。「說吧，你的條件。」
「呵呵，我的條件就是……你身後的主子。」說完看著辛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莫雨知道他這次賭對了。「你身後那人果然就是讓人生厭的王爺呢。」早先他猜到了辛虹的來歷，不過礙于各種麻煩的阻攔他並沒有親口問出來，如今辛虹一臉驚愕的表情已經證實了他心里的想法。那麼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將人挖過來。「那王爺讓人生厭。但是他的手下我是越看越喜歡。」盯著辛虹的一張俊臉，莫雨眯著眼楮繼續說道︰「放心，我不是隱玉。為了一個男色奪了他人的武功，當然你也沒有讓我垂涎的美色。」
莫雨這話倒是說對了，以往行走于江湖的神醫都帶著一張皮膚粗糙的面具，盡管有很多人看到了所謂神醫的「真容」也只不過是隔岸觀花罷了。如今帶著莫雲逃出來的莫雨倒是省了心情去折騰那些面具。
「所以？」
「所以我想換你三年的忠心，只要三年內你這個人只忠心我這一個主子，我就可以救她。」不急著逼迫也不急著要辛虹一生的忠心，這樣的莫雨才讓辛虹感覺到可怕。
六月雪不能死也不能一睡不起，他辛虹可以賣掉三年的忠心，也可以將自己的性命賣出去……
「好，我辛虹三年之內只會有你一個主子，也絕不忤逆你的命令。」伸出右手，辛虹將自己的誓言說了出來，而此時的莫雨也已經將手里的銀針扎了下去……
「辛虹？」悠悠轉醒的六月雪看著站在床邊的辛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了。「辛虹，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說著六月雪就要伸出手掌拉拽辛虹的衣角，不過眼快的辛虹還是趕緊上前一步將六月雪扶住了。
現在說不口自己的真正身份，也不能告訴六月雪，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個丫鬟就是眼前的男子，也不能告訴她，以前那個乖巧的丫鬟其實只是別人手中的一只利箭。
「辛虹，你這是怎麼回事？」捂著心口，六月雪面對著辛虹還是有些不理解那個冷漠細心的丫鬟怎麼就變成了一個男人。「是不是他……」瞅著站在旁邊的莫雨，六月雪的臉色立即變了。「莫雨，簡悅的事情我做不了了主，而你又為何拿一個丫鬟捉弄。」
「捉弄？」上前一步，看著辛虹和六月雪緊握在一起的雙手，莫雨嗤笑道︰「我要是捉弄的話就不會只讓他穿男裝罷了。」原本是要將辛虹的身份說出來的，但是看對方略帶乞求的眼神，莫雨最終還是改了主意。「你瞧瞧，這幾天你昏迷著，你的丫鬟急著趕著要將你伺候好，現在他臉上那丁點肉還是我勸著補回來的。」
被莫雨那種一樣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的六月雪咳嗽了一聲之後慢慢躺回到了床上。「辛虹，你先下去休息吧。」眼瞅著自己的丫鬟瘦的沒有人形了，六月雪的心里酸的很。
猶豫著，看了六月雪一眼，再看了莫雨一眼之後，辛虹拖著步子慢慢的往外挪。剛開始他想著六月雪會在他出門的那一刻將他留下來，可惜，直到他的雙腳踏出門外，六月雪也沒有說出一句挽留的話。六月雪不做挽留是因為她看到一臉疲憊的辛虹有些不忍，莫雨不做挽留是因為他有很多事情要和六月雪說……也就是這樣，兩人不開口的樣子讓辛虹沒有了要留下來的心思……
「我知道你想得知簡悅的下落。」沒等莫雨開口，躺在床上的六月雪就先開了口，「不過我還真沒有心情告訴你。」眼瞅著莫雨嘴角的笑容慢慢隱下去了，六月雪揉了揉額角之後繼續笑道︰「你這副不在意的表情是想告訴我簡悅的下落與你沒多大的關系還是說你已經知道她的下落了？」盡管她自己也急著知道簡悅的下落，她還是一臉的閑適。
「我不是不在乎，而是知道你心里的計劃。」
「哦？我心里的計劃是什麼還請雪姑娘指點一二。」不急著走也不急著確定簡悅的下落了，莫雨挨著床邊就這麼坐了下來。
嘆了口氣，六月雪抬頭說道︰「你想復仇而且想要將一些人踩在腳底下，但是你自己很清楚，以你現在擁有的那些勢力，想要將那人從高位上拉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想借著簡悅，借著讓你看不上眼的魔花教來動蕩那人的根基……」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莫雨的表情，她以為莫雨在知道自己的底子漏出來之後會很慌亂，但是現在看著莫雨一臉鎮定的樣子，六月雪心里沒有什麼主意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沒有回答六月雪的話，莫雨模著自己的小拇指搖頭笑了笑。六月雪的推測是沒有錯，只不過這種推測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要說現在的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是什麼了。復仇需要代價，代價需要他做出選擇。以前他有一個弟弟在，現在他有一個簡悅在，如果為了所謂的復仇搭上他在乎的這兩個人，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決心的。所以在六月雪說出他之前的那些計劃時，他只能搖搖頭。「以前的魔花教是很厲害，也足以讓我拿來利用，但是現在少了隱玉的魔花教已經不是那個我所看重的魔花教了。」
顧青衣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打下手的，而且顧青衣的底細莫雨也清楚，所以即使現在的魔花教很好奪，他也沒有那個必要揪住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了。
「雪姑娘，我要說的只有一句，那就是我莫雨不會用簡悅當做工具來使，也不會因為一些小事牽扯到她的安危。」
莫雨眼中的堅定以及他剛才說話時的那種語氣讓六月雪不得不放棄自己剛才的那種想法。現在六月雪仔細一想的話倒也安心了一些。畢竟眼下沒有什麼權勢的簡悅難以成為莫雨利用的目標……
「既然你已經這麼說了，我也就信你這一次。」長吐了口氣之後，六月雪轉過了身，「紅樓這次遇到的事情雖然跟你沒有多大的關系，但是事情必定是你引發的，你必須在見到簡悅之後將將紅樓的仇給報了。」
「這是自然。」六月雪打算將紅樓的仇怨交到他的手中也就意味著六月雪乃至整個紅樓已經認可了他的存在，那麼後面他想要對簡悅做些什麼的話，紅樓只會是主持者而不是反對者。
听到莫雨的允諾，六月雪大半個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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