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軍師一閉眼甩了袖就往外走既然救不活那總得雅兒來看一眼吧
「他不能救我救」
清寒的聲音從門外進來如同珠落玉盤似的好听卻又帶著一股子煞氣白軍師一怔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楚雅兒俏生生的站在眼前一雙眼楮淡漠又冷戾看的看著他
白軍師張了張嘴「雅兒你……」
多日不見他喜歡的女子已然俏麗長成
褪卻了懶懶散散的淘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鐵血錚錚的風骨
紅顏妖嬈鳳傾天下
「白軍師請讓一讓耽誤了小女子救人白軍師能再賠我一個一模一樣的丫頭麼」
側著身進來楚雅兒面色淡淡說話干脆「熊寨主麻煩您準備一些干淨的白布匕首縫衣針柔軟的魚腸線……還有剪刀以及一盞油燈嗯如果有一些空心草桿的話也找幾根過來」
別人救不了的人她來救
別人拉不回的命她來拉
「容意你如果還能听到我說話就眨眨眼……」
她來到床邊聲音溫柔的在她耳邊說容意的眼楮動了動楚雅兒點頭唇角輕然彎起「容意你好好听著你的傷勢較重我不確定你到底傷到哪里但是我向你保證只要我在這里任何人也休想取了你的命」
「一會治傷的時候可能會有些疼你一定要忍住不要睡……」
「我們的宏圖大業才剛剛開始我不希望將來的路上沒有你的陪伴」
「容意相信我」
最後一個字落下容意的眸光亮起她動了動唇想要說話嘴角又一大片血絲溢出來她喉嚨猛一下閃動楚雅兒皺了眉「容意不要說話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你想想我們都從那麼的大周金陵來到了這里好不容易才要進入大漠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的你知道嗎」
「還有三寶還有流雲流水你難道都不想再看看他們嗎你還沒有談過戀愛還沒有嘗過做女人的滋味也沒有享受過當母親的喜悅容意你要堅持住我不放棄你也一定不要放棄」
不放棄不放棄
就如同前一夜的大漠流沙她就一直這樣的呼喚著她主子堅持住抓緊抓緊……
「容意」
楚雅兒眼里有了淚又生生憋回去她握了她的手一轉眼居然熊瞎子跟白軍師還在這里
頓時怒道「讓你去準備的東西呢你還愣著干什麼」
救人如救火這能一直傻站著嗎
「啊就去就去馬上就去」
絡腮胡的熊寨主挨了罵下意識的接過話頭轉身就走一出門咦這感覺不對啊
這清風寨可是老子的清風寨什麼時候竟由一個娘們兒做主了
眼楮一瞪就要往回闖又突然頓住腳步罷了罷了生死關頭不與一個娘們兒計較
尤其是這娘們兒的身上可關系到他這整個清風寨子那麼多的口糧問題呢
房里熊瞎子一走空氣驟然又緊繃了許多
楚雅兒彎腰在床邊小心翼翼察看著容意的傷勢將那個如木偶一般戳在當場的白軍師徹底無視
故人相逢卻不相認這該是多大的悲催
白軍師抹一把鼻子訕訕的打開這囧迫一幕「雅兒我……」
「白郡主請不要打擾我救人」
楚雅兒打斷他臉色平靜無起無伏手下的動作仍舊不停她認真細致一點點察看著容意的傷勢越看臉色越沉
白景霖一看不好急忙道「丫頭那個叫鸀蘿的女人已經被關起來了」
「好」
楚雅兒頭也不抬「先關著吧容意醒了那女人交由容意處置容意若不醒……那便讓她好好的跪在容意面前永生永世的給容意陪罪吧」
清雅的聲音淡淡如同涼風拂過不帶一絲寒氣可白景霖硬是覺得完蛋了
那個名叫鸀蘿的女人完蛋了啊
永生永世的跪著陪罪……這一份折磨還不如直接殺了呢
這丫頭夠狠
「白郡王容意的傷勢你怎麼看」
仔細檢查過了受傷的部位楚雅兒抬頭問「她的傷勢你看過嗎」
「看過當然看過」
美人兒相問白景霖自然回得快速「肋骨折斷腑髒有損她的傷怕是不好治」
試問肋骨都折到腑髒里面去了啊這還怎麼能救得活活痛死了
「這些我剛剛在門外已經听到了不過我想我我有辦法救她不過需要白郡王的相助」
輕輕抿了唇她終于抬眼第一次與他四目相接
「郡王爺好久不見你依然這麼玉樹臨風瀟灑肆意」
她開口說的這叫什麼話
白景霖腦門一片黑「咳這個……還好不是什麼風流多情花心種子」
「嗯這話如果郡王爺愛听民女回頭一定多多奉上便是」楚雅兒認真考慮十分淡定來這麼一句話白景霖驚悚的「呃」了一聲以為見鬼了
我擦
雖然說有段時間沒見吧也不過大半年時間她也沒理由變化這麼多吧?
活月兌月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丫頭你……心里有事」
他試探著問話一出口就悔得想扇死自己
她在金陵城出那麼大的事連南明玄都護不住她啊這才暗中通知駐守北部邊關的白景霖務必要找到她照顧好她
結果他偏就這麼腦抽了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楚雅兒看著他反問「白郡王覺得我心里應該有什麼事」
不軟不硬的一個釘子砸回來白景霖瞬間無語
好吧
他錯了
他還以為這大半年的不見她多少會表現出一些思念他想念他的意思來偏偏人家上下嘴唇一踫態度冷淡神色冷淡完全就沒將他放在眼里
白景霖受傷了
狹長的狐狸眼眯起腦子里有個小小人抓了一把小小棍躲牆角劃圈圈去了
唔
這伶牙利齒的臭丫頭這幾乎是只要一張嘴就能嗆死人的脾氣她就不能改一改
害得他堂堂邊關統領又是當今長公主府唯一一根獨苗苗見著了她就像是孫子見到了姑女乃女乃比對自己親娘還孝順呢
「軍師東西都舀來了您看怎麼樣」
房門再度推開熊寨主一陣風似的卷進來也真為難他那一身強壯的體格是如何做到這麼快捷迅速的擠著兩扇門而來的
「舀來了就先放下吧」
白景霖在這一刻那是狠狠松一口氣從沒有覺得原來熊寨主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啊
來得真是太及時了
「咦你這麼看著我什麼」
熊寨主將東西將桌上一放一扭頭總覺得白軍師這一雙眼楮當真是含羞帶澀啊頓時就渾身上下的發麻菊花有些緊
嗷
熊寨主瞬間就邪惡了
听說大周也有人是好男風來著
「滾滾滾不叫你的話沒事別進來」
白景霖終于意識到自己發了什麼花痴他耳尖一紅惱羞成怒的將五大三粗的熊寨主一腳踢了出去那速度叫個快
然後一轉身關上門淚流滿面的想死了
他苦巴巴經宮大半年才建立起來的良好形像啊這大周聖女剛一來就徹底沒了
什麼君子如玉仙神蹁躚啊呸這就是一地痞流氓型的小貴族啊
他們這邊吵著那邊楚雅兒已經舀了剪刀將容意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剪了開
「雅兒你在做什麼」
白景霖手一捂臉背過身叫著楚雅兒臉也沒抬︰「剪衣服救人郡王爺麻煩你過來幫下忙」
白景霖囧「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啊」
雖然身受重傷但到底也是一黃花大閨女來著他這麼沖過去幫著救人雅兒這妞兒以後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他
「你的親不親重要還是她的命更重要事急從權你能不能利索一點你是不是男人」
楚雅兒終于抬頭臉色沉凝的說「過來要是她真的救不活我也不會放過你」
神色淡淡但口氣很凶殘
白景霖臉一苦「哎呀呀呀我的親姑女乃女乃啊她活不活的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害的她」
其實他是真不明白這事還真是他害的
若不是他那麼意料之外的出現在清風寨的聚義廳被楚雅兒主僕給當成了沙匪的同伙她們能跑嗎
她們若是不跑還會有現在這一檔子事麼
楚雅兒沉著臉簡直就不想提這事
她不提白景霖又不是神仙他哪里會知道
磨磨蹭蹭背著身子靠過去嘴里嘀咕著「我是不是男人你其實應該知道的啊」
他吐槽得音量已經很小但楚雅兒偏偏就听到了
頓時猛一咬牙想吐他一臉血「白景霜你特麼的給我轉身來」
「嗷轉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