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剛剛走出的南明玄頓時打個寒戰他倏然回身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格外不安
心頭跳得厲害似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將要失去他卻無力阻止
雅兒會是你嗎
他深深吸一口氣指尖滿是寒意
巡夜的兵西踏著整齊的小隊從他身邊經過向他行禮他額首有些無力
紅艷從營帳出來他知道並沒有回頭直到她身上走遠他才悄然轉身跟上她
暗處白景霖出來還有一頭白發的楚雅兒以及憤怒到差點又要撲上去揍人的三寶丫頭
三人站在夜色中向遠處看天邊無星子黑夜很深也很重
白景霖道「丫頭回去吧外面風冷你身子弱受不住」
雙手扶了她小心往前走楚雅兒搖搖頭「沒事已經入夏的夜了還是在這里吧」
回去回去能做什麼呢
看他們一對男女恩愛纏綿的情形嗎
呵
還能不能再活著了
素手按在胸口堅持不想回帳內白景霖無奈也便由了她「也好三寶你去準備些寒衣酒菜我們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散散心吧」
這里有他一切不用擔心
三寶點頭去準備楚雅兒偏了頭看他特別的笑意盎然有種說不出的美白景霖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伸手模臉「你在笑什麼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唔有」
女人認真點頭白景霖連忙伸手模臉楚雅兒忽的便哈哈大笑這一串的笑聲如驟起的樂泉噴薄而出又如同清脆的鈴聲悠然蕩在山谷……她的心情從這笑聲里听著很好很不錯
但是白景霖真心就覺得不好了
他心下一慌身上還披著盔甲硬著頭皮哄她「雅兒乖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現在哪怕是哭哪怕是叫就算是打人殺人我都陪著你可是……你別笑啊你這麼一笑我心里總覺得發毛」
原本該恨該怒的一件事她卻偏偏笑得如此詭異
呃
這是什麼節奏發瘋了嗎
臥槽
老天下道雷劈死他算了
白景霖撓著頭苦著臉有點手足無措的意思楚雅兒的笑聲漸漸便停了下來停下之後她一臉淡然的看著白景霖道「不過就是偷奸被捉的意思這事至于要哭嗎殺人什麼的那都是犯法的連累無辜者的罪行我楚雅兒從來不干」
低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管有沒有反正拍得特認真白景霖瞪著眼張著嘴「啊那你那你……」
連說兩個「那你」後面接不出話楚雅兒一抬眼似笑非笑「你是不是想說那我剛剛在笑什麼對不對」
「唔對對對」
連連點頭虛心求教「我就是想問這個的既然不至于你為什麼要笑」
楚雅兒反問「那我不應該笑嗎」
「不應該」
果斷這事……她就是應該哭的吧白景霖覺得這楚大聖女的腦子還真是與常人不同呢
「唔連你都說不應該那我是真的不應該笑嗎要不我再哭一下給你看」
很認真的皺著眉楚雅兒大小姐在面對是該哭還是該笑的這個問題的時候絕對表現得非常的冷靜以及非常專業又非常負責的認真態度
于是白景霖這個邊關兵馬大主帥就有一種拿著腦袋去撞牆的態度
臥槽臥槽
你這女人的腦子是真被刺激瘋了嗎
這事都要問我那我說你真心的真該哭你還不得把爺這整個兵營都給哭亂了
迅速果斷搖頭道「不哭絕對不該哭咱就應該笑一顆爛白菜被豬拱了就拱了吧咱正好不要了走酒菜來了歇會去」
明亮的火把之下三寶弄好了酒菜過來白景霖心眼極其活泛的想要轉了這話題引到一邊楚雅兒也就很隨意的跟著他轉「那你的意思是曾經的我也是一只豬對嗎」
南明玄是爛白菜被豬拱了……這不就是在說她嗎
楚雅兒想得很認真問的也是很認真
白景霖「啊」的一聲冷汗就下來了吸氣不暢的「咳咳」兩聲憋得臉紅道「那那你就算是豬也是一只很美麗的豬」
唔
這簡直特麼的要人命啊
白景霖深深感覺這出兵打沙匪雖然有內奸可這壓力都沒這麼大過
現在跟這丫頭聊天居然聊到這麼深奧的問題之上他能說這天下所有男人都是爛白菜所有女人都是天仙女嗎
艾瑪這果斷打臉啊
見風使舵更該死
「郡王爺雅姐姐酒菜來了要擺到哪里呢」
三寶救星一般的終于走上前身後還跟著一名兵丁手里捧著幾件寒衣白景霖頓時松口氣的看一眼迫不及待的沖上去直接盔甲月兌了換上寒衣整個人清爽利索不少拍拍那兵丁的肩膀「做得不錯回頭本帥有重賞」
兵丁頓時歡喜連連道謝楚雅兒也將寒衣穿上身又拿了另外一條搭在臂彎三寶端了酒菜也不等白景霖在後面叫兩人出了兵營直接到了外面的草地上
夏夜又到蟲鳴唧唧草香清新
邊關雖是地處偏僻這幾日也終于有了些夏的氣息但仍舊還是風涼
原地鋪了一張羊皮坐在身下三寶又將酒菜都擺上雖然很簡單卻很精致白景霖有點懼怕剛剛的話題磨磨蹭蹭的還沒有過來三寶奇怪的看一眼道「雅姐姐郡王爺好像很怕你」
楚雅兒淡定「唔不知」
三寶默也便不再接話
吃貨的心思很單純雅姐姐說是什麼就是什麼那就是真理
楚雅兒慢悠悠提了一壺酒到手里「三寶你說這世上是先有白菜還是先有豬」
呃
三寶愣一下撓頭「這個……大概是先有白菜吧」
「為什麼」
「唔雅姐姐你看要是先有豬沒有白菜豬不得餓死」
認真掰著指頭算三寶給出的答案很奇葩吃貨的答案也永遠是吃貨的界定但也果斷有道理
楚雅兒想了想一口酒都沒喝硬是先笑了一下心情也舒爽了不少「呵你這丫頭……但是你再想想這世上的所有豬難道沒有白菜它就真得餓死嗎」
豬能吃的東西除了白菜還有好多
可是一顆爛掉的白菜還會有多少豬去爭著啃呢
「呃可是……如果沒有白菜的話豬是真的會少吃一點點的啦」
三寶咬著指頭苦惱的說她同樣也不太明白這個問題到底是先有白菜還是先有豬
在她看來不管是先有誰反正現在都已經有了需要再去追根究底的求答案嗎
「唔或者是會少吃一點鮮白菜但要真是爛白菜的話她也是會去吃的」
笑一笑楚雅兒隨口再吐一句很抽象化的真知灼見三寶愣一下這次徹底傻了然後又實在是佩服得緊連連點頭恍然大悟的道「對對對雅姐姐說的真對……」
看來她是真的理由了這句話的意思啊
楚雅兒手執起酒壺灌一口下肚沒有任何味道跟白開水一般平淡無奇
「雅姐姐吃這個」
一盤花生米放眼前楚雅兒看一眼三寶圓圓胖胖的小臉蛋忽閃忽閃的眨著眼看她很可愛的笑那眼里閃動的光芒表示著三寶這一輩子都是雅姐姐的人
「真乖你也吃」
楚雅兒心里一暖伸手捏捏她臉拿兩粒花生豆送嘴里咬得嘎 脆想著不管是爛白菜還是豬……都已經不是她該考慮的問題了
既然爛了扔了拉倒
仰脖又一口氣灌下肚這一次倒是有了些味道熱熱的辣辣的……喉嚨一嗆眼里的淚都滾了出來咳得喘不過氣來
三寶嚇一跳「雅姐姐你不要喝這麼多啦萬一嗆著怎麼辦」
伸手去奪酒壺楚雅兒一閃沒有奪下
身後一聲嘆息「不會喝就少喝一下喝這麼猛你是想醉死了嗎」
躲一邊听了老半天的豬與白菜白景霖這會兒再也裝不下去了
他伸手將她酒壺奪下放一邊三寶急忙將酒壺拿到懷里說什麼都不再給她了
從來就沒見過雅姐姐喝酒如今一見簡直嚇死
這幾乎就是借酒澆愁啊
大眼楮忽閃忽閃三寶很郁悶
「把酒給我吧我想喝」
酒水這個東西灌得太猛瞬間就能上頭
古代的酒又是不加勾兌的一種烈酒楚雅兒兩口灌下去咳了半天眼前的白景霖來回晃三晃就快變成了南明玄
她自己眼楮再晃三晃這白景霖就已經是南明玄了「唔原來是你啊你怎麼不去陪著你的紅艷姑娘來這里做什麼」
伸手抓出去她一把抓了他的脖領子「呼」一下就拽到眼前「咯」的一聲酒氣噴出來醉了
她眼底見了淚「南明玄……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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