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師姐啊! 第72章 叛門出

作者 ︰ 失眠七夜

——嘶……蘇岩,吐血了!

童彤感覺心髒像是停止了跳動。

怎會?怎會!

好似過去了億萬年的光景那般漫長,長到她眼睜睜看著那血花濺碎、破裂,盛開的血珠散成粒粒粉屑而無能為力;又仿佛只是剎那間的時光那麼短暫,短到她還來不及驚呼、躲避,那絕美的容顏已是驟然蒼白,痛楚惹來灰色的暗彩。

她甚至還未感知清挾持自己的元凶,那人已經再沒有了開口的可能。

另一蓬溫熱的鮮血噴涌出來,在她側臉繪了一副半面妝,那種灼燙,教她永生難忘。

巨震之下,竟覺得魂魄都晃晃悠悠地,似要離體而去一般。

蘇岩心中一痛,再也無暇去顧其他,右手緊握長虹,左手將童彤攬在懷中,並不去理會唇邊的血色與衣襟上的狼狽,一雙美目低垂,來來回回將她打量個遍,再三確認她只是受到驚嚇並無大礙,這才松了心神。

——冰、焰、島!

此仇不報,誓不罷休。

眼風輕掃那被她情急之下一劍斬成兩段的罪魁禍首︰淋灕鮮血下依稀可辨秀麗的容貌,雖然並沒有穿著冰焰島的制式長袍,但腰間的玉牌卻做不得假。

只一眼蘇岩便認出,這個女子正是那日在深淵秘境中賈斯文摟著的女修。

當然,她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個死在蘇岩劍下的上官毅的嫡親妹妹——上官麗。

為了替兄報仇,便不惜用上這種下三濫的旁門左道麼?

……該死。

待得蘇岩再抬起眉眼,確實讓在場諸人無一不感受到了骨子里透出的森寒之意——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竟然成了紫色!

眾所周知,紫色,是魔脈的血統,是魔道的貴族,是魔門的象征。

一個正道玄門的嫡系弟子,居然是紫眸,這說明了什麼?

太值得推敲了。

人們開始騷動,緊張者有,暴怒者有,如臨大敵者有,畏畏縮縮者有……

高台之上,人群之中,葉知秋端著茶盞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顫,幾滴碧清澄澈的水漬濺在衫上,她低低一笑,似是不以為意,隨手拭去了,再抬眼時已是滿面震驚的沉痛。

童彤小時候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將來有一天,她喜歡的人會身披金燦燦的鎧甲,駕著五色祥雲,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沖破一切阻礙來迎娶她……

或者是坐擁一套湯臣一品的豪宅,停著三五輛瑪莎拉蒂蘭博基尼,帶著成群的小弟和幾克拉的鑽戒來求婚……那她也就勉為其難,湊活一下嫁了吧!

沒想到,一朝穿越,竟是看上了一個人財俱全的高富帥。

——湯臣一品算什麼?

蘇岩住的洞府那可全是拿上品靈石堆砌出來的!

——名牌豪車算什麼?

蘇岩騎的坐騎那可是凶獸榜赫赫有名的榜眼!

——小弟和鑽戒算什麼?

崇華派的弟子們見了蘇岩哪個不是伏低做小、惟命是從?

崇華派的珍寶閣哪處是蘇岩去不得,哪樣是蘇岩取不了的?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蘇岩是崇華派掌門最心愛的首徒的前提下。

若是有朝一日,蘇岩離了這層光環,可還會有吸引人趨之若鶩的魅力?

而自己,又會不會痴心不改?

童彤曾經設想過這個問題,卻不曾想,要做出抉擇的時候竟是來得這麼快,快得她猝不及防,甚至不知該如何反應。

當蘇岩噴了一口鮮血在她臉上時,她是茫然的,然而心痛的感覺卻在下一秒佔據了她心中的全部角落,教她再也沒有辦法顧及別的事情。

當蘇岩砍了身後偷襲者的腦袋時,她是驚恐的,卻在觸及對方緊張擔憂的眸子和腰間牢牢護著的手臂後,只剩下滿心的慚愧和感動。

那雙黑曜石一般深邃粲然的眼里流轉著一圈紫色的光暈,像是琉璃一樣晶瑩純粹,美不勝收。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雙美不勝收的眸子,卻激起了滔天巨浪,包括崇華派在內的所有人,都擺出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好似在他們面前的不是那個豐神俊秀的崇華首徒,而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教妖孽。

「怎麼回事兒?」有不明所以的年輕弟子。

「紫瞳!是魔道血脈的標志——紫瞳啊!」有老淚縱橫的年長前輩。

「這蘇岩竟然是魔道的奸細!」有恍然大悟之人義正詞嚴。

「崇華派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有陰謀不成?」有心機叵測之輩借機發難。

——他們在說什麼?蘇岩是魔門的人?

童彤瞪大了雙眼,左看右看,身邊那張臉仍是美得無可挑剔,那眸色純粹通透,比戴美瞳要好看千百倍。

果真是魔門妖孽才能有此等姿色……可能、或許、應該不吃人吧?

童彤不確定地想著︰如果要吃人,怕是自己早就連骨頭渣渣子都不剩了,哪里等得到現在?可見,蘇岩是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既如此,是不是魔門的弟子,又有什麼關系呢?

這樣想著,童彤覺得淡定不少。

察覺到懷中的笨姑娘身體漸漸放松,不再僵硬如塑,蘇岩眸色一柔,唇邊漾起了淺淺笑意——看在旁人眼中卻是十足的挑釁。

「葉掌門,你難道不該給諸位一個交待麼?」冰焰島的烈島主用他干瘦的五指捋了捋胡須,表情很凝重,心中卻笑翻了天︰葉知秋!你也有今天!吾徒干得好!看你崇華以後還怎麼囂張!勾結魔道妖孽,窩藏魔教奸細,無論是哪一條罪過,都足以毀了一個大宗門的名聲!將來,該是我冰焰島執掌天下了!啊哈哈哈哈……

「孽徒。」葉知秋溫雅的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痛心疾首的肅容。

她的眼中卻並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望。她的眼神太過平靜,平靜得蘇岩幾乎要以為她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

蘇岩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淺紫色的眸子在逆光之下,逐漸趨于深邃,像是兩顆純淨剔透的紫水晶,閃著灼人的幽彩。

「從今往後,崇華再無首徒!」葉知秋冷冷地說完,一拂袖擺,轉身離開了會場——沒有人看清她眼中的復雜。

「師父……」蘇岩抿了抿唇,生生止住了想要追上去的腳步。

——蘇岩被逐出師門!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卻又對這樣的結果感到理所當然。

只有千羽門和冰焰島兩方頗有微詞︰這處置太輕描淡寫了些!

逐出師門算什麼?按照慣例,對付背叛師門、私=通魔道的奸佞,就該當場格殺。

葉知秋的離開,分明表示不願再管,卻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千羽門的祝立剛第一個跳出來,一把七彩斑斕的巨斧呼嘯著劈向蘇岩,大笑道︰「崇華逆徒!你師門不管教,老子偏要管上一管!哈哈哈……接招!」

——祝立剛的兵器乃是取極西之涯的天脊育出的七色神石淬煉而成,可斬仙骨,斷仙基,就連葉知秋的不殺也不敢與之硬踫硬。

「哼。」蘇岩冷笑一聲,長虹赤芒透天,竟是生生擋住了他這一斧子,雖說又噴了一大口鮮血為代價,卻不得不讓滿場觀眾豎起拇指說聲「佩服」!

——祝立剛身為一派之主,早就是大乘期的高手,而蘇岩不過堪堪邁入元嬰境界,兩相對比,不啻于雲泥之別!

然而在這樣的差距下,蘇岩竟能挺過他一擊,且只是小傷,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先不說祝立剛是如何暴跳如雷,顏面無光;在他出手的同時,冰焰島的烈島主也不甘落後,絲毫不顧什麼宗師身份,也沒有以大欺小的羞愧之心,祭起一枚三稜錐便朝著蘇岩背後扎了過去。

那三稜錐以九天玄鐵鑄就,出其不意,無堅不摧,不知奪去了多少修士的冤魂。蘇岩要面對一個祝立剛的攻擊已是捉襟見肘,這三稜錐,又如何躲得開?

電光火石間,一個身影比那三稜錐要快出許多,倏然間便擋在了蘇岩之前。

銀色刀身橫置,拼著震碎幾條經脈,竟是勉強擋住了這一記偷襲!

「逆徒!你在做什麼?」烈島主面色鐵青地瞪著胸口被鮮血染得斑斑駁駁的愛徒,又是氣憤又是痛心。

——那不自量力擋在蘇岩之前的人,正是先前與她斗得不可開交的對手,賈斯文。

柳眉微蹙,蘇岩緩緩散去左手積蓄的冰凌勁氣,右手緊握長虹,繼續與祝立剛對峙,心中卻呼喚著及涯,伺機開溜。

初初回復些精氣神的童彤小心躲在蘇岩身後,凝神關注著她的戰局,卻忍不住分出一縷神思探听另一邊師徒倆的動靜。

——次奧!

這什麼夜間八點檔的神展開啊!賈姓少年你敢不敢靠譜一點!這是看上我家大師兄了還是怎麼滴!相愛相殺的劇情早就老掉牙了麻煩你換一個好嘛!

讓你師父代表月亮消滅你吧!阿門!

面對情敵毫不心軟的童彤陰著一張臉啐道,默默蹲□畫了一個圈圈。

「師父,蘇岩是我的獵物,只有我才能殺!請您不要插手!」賈斯文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嘴邊的鮮血,仰頭灌下一瓶療傷丹,目光炯炯地與自家師父對視,毫不退讓。

「逆徒!逆徒!氣死老夫了……」烈島主沒想到阻止自己的竟然是一向寵溺的愛徒,頓時氣了個後仰。

手下一使勁,攥下幾根保養多年的銀須,面色青黑,心中不由後悔起來︰都怪平時太慣著他了,養成了這麼個不知輕重任性妄為的性子,關鍵時刻竟然和師父叫板!

「給老夫讓開!否則,連你一起清理了!」烈島主雙手掐訣,瞪著賈斯文的眼中浮起了一絲殺氣。

「請恕徒兒不孝!」賈斯文淡淡一笑,竟是少有的斯文——唯有他自己知道,這笑中帶了多少哀戚自嘲。

並不在乎身後是否有人為了自己師徒反目,大打出手,蘇岩一邊躲避著祝立剛的凌厲攻擊,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形勢——那些觀眾大多是呆在原地,仿佛還未從剛才的變故中緩過神來;除了冰焰島千羽門外,其他大大小小的門派都由各自領隊約束著,不敢輕舉妄動;崇華的弟子們則冷眼看著,甚至有的不著痕跡地阻擋著其他門派弟子的靠近。

蘇岩心中一動,仰首灌進一瓶培元丹,長虹如一條昂首巨龍,朝著祝立剛咆哮而去——這一擊費了她七成真元,威力之大,就算是祝立剛這等大乘期高手也在猝然之下應得有些吃力。

「就是現在!」蘇岩輕勾菱唇,縱身一躍,正躍上及涯的背後,一手攬住猶在陰郁中的童彤,一手拍在她腰間御獸袋。

——嗷、嗷?

曲奇一爪搭著一塊面盆大的香瓜,一爪愜意地分割著皮肉,正垂涎三尺之際,被突如其來的場面嚇了一跳。

它累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機會歇息片刻,吃點好吃的,怎麼又被趕出來了?

「立即傳送!」蘇岩瞥了它一眼,淡聲吩咐,心中竟罕見地升起一絲羨慕︰任別人在外面斗得昏天黑地,你倒好,躲在窩里吃得正歡!跟你主人一樣,真真是個吃貨!

「吼∼」見曲奇還在發呆,及涯急忙低吼一聲,催促道。

——笨蛋!還發什麼愣!生死攸關的當兒,不麻利地布陣等著被人砍麼?

「嗷!」被及涯這麼一吼,曲奇總算回神,不明狀況的小家伙還有心情半撒嬌半埋怨地回了一聲——動作倒是不慢,四蹄生風,長尾一甩,在祝立剛的攻擊將將襲來時,白光驟起——傳送陣開,兩人兩獸登時消失在原地。

「噗——」捂著躲閃不及被三稜錐刺穿一個窟窿的胸口,賈斯文邊笑邊咳出一串血沫,「咳、姓、姓蘇的,我、我不欠你了……咳咳……」

作者有話要說︰即時小番外

接文中傳送境

白光閃過,兩人兩獸被傳送走。

——嗷……嗚嗚嗚!

扒拉不及的曲奇痛心疾首地看著一片香瓜從爪下跌落,傷心地嗚咽起來。

——吼!

及涯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後踢一揚,準確地踹在曲奇的臀上︰沒出息的……

——啾。

黑暗之中,童彤只覺得好似觸著什麼軟綿綿的……心中一燙,臉上卻燒。

光線一亮,童彤迫不及待看去,卻見蘇岩面色蒼白,神色淡然,絲毫沒有輕薄了人或是被輕薄的後遺癥。

——啊咧?

童彤疑惑地歪了歪腦袋,卻見及涯淡定地咀嚼著什麼,模模糊糊可以看出是人身上的某個部位。

——你、妹。

童彤臉色發綠,只覺得喉嚨口一緊︰嘔……

以上純屬虛構,如有不適,敬請見諒!

另,本番外與正文無關,請勿聯系。

——最近卡文了,我發現我不會寫感情戲了腫木破!!!難道要去處個對象體驗一下麼!!!抓狂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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