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寂靜,一片寂靜。♀
「呵呵,呵呵,呵呵呵——」
李文秀笑得干干巴巴,極為不自然,此時她無暇去細看原著里「頗為英俊」的帥哥臉,因為在他越來越猙獰恐怖的面相上,她好像看到了屬于自己的2012.
她小步後退,想尖叫,想駁斥,想奮起,然後指著高大的男人大聲,「你的面具和我沒關系,一毛關系也沒有!那是你自己不小心」!!
現實卻是,她很沒有骨氣地縮到地毯上,抱著頭,然後嘟囔著「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事實證明,逃避是很麼用的,尤其是在一個比你高比你壯比你有勁的毫無憐香惜玉的疑似冰山生物在一起時。
馬家駿冷笑一下,一把抓住李文秀的後衣領,把她提溜起來,表情具有很強的震懾力。
「你知道?」
「你早就知道?」
男人似笑非笑地揚起一個弧度,但是笑容並未深入眼底,他不會看錯的,這小丫頭眼楮里有恐懼有震驚,但是那種震驚,絕對不是對自己帶著人皮面具的震驚,或者,那丫頭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易容的?
馬家駿越想越覺得可疑,手上的動作重了幾分,他掌下的李文秀被#**小說
文秀從小生活在孤兒院里,雖然天生開朗,但是對事物的敏感程度可是一點都不弱,她知道什麼時候該什麼話,不該什麼話,雖然熟悉起來,身邊的人未免有人她圓滑,但是終究是喜歡她的多于討厭她的。
李文秀一直以為,就算馬家駿不像書里描寫的那樣,對李文秀寵愛至極,疼愛至極,怎麼著,他也不會討厭她吧,最多就是損她幾句,刺她幾句,但是絕對沒有上升到個人仇恨的地步,哪里想到這個抓著自己的,和自己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男人,竟然對她產生了殺意。
他身上散發著濃郁的,一點都不摻假的殺氣。
他想殺了自己。
我不想死啊,我一點都不想死。
李文秀在心里吶喊,巨大的恐懼感,讓她的心都縮了起來,她幾乎不能呼吸。
從來沒有感覺到得無力,悠閑日子過慣了,幾乎讓她忘記了,眼前這個男人,並未是那種擁有聖父之心的良善之輩,自己不是那個讓他心徹底柔軟下的女孩,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以絕後患。♀
「一直听江南李三夫婦如何如何,原以為是江湖中人的夸大,沒有想到他們的女兒,一個□歲的丫頭,也有這等見識……」馬家駿低吶地話語更像是給自己听的,听到這話,文秀心里一動,這個意思,這個意思……
狂跳的心漸漸放緩節奏,她不話,屏住呼吸,生怕惹了這煞星就將自己一掌劈了去見閻王。
下面的話他的越發的小,李文秀支起耳朵也只听到幾個詞而已,「也罷」「如此」。
剛在提到嗓子眼里的心終于放在了原來的位置,但是隨之而來的是身體跟著心重重地落在毯子上,這一次男人沒在顧忌而是發泄般的將李文秀仍在了地上,巨大的沖力造成了胸口和地面的親密踫撞,李文秀不禁發出一聲悶哼。
這一次她非常老實,慢慢地撐起身體,爬起來,腳步還有些踉蹌,□歲的孩子的身體,遠沒有成人那般剛硬,縱使這具身體從小練武,比一般孩子結實,但也經不起馬家駿那麼用力的一甩,身體鈍鈍地疼,但是她一句話也不敢。
這樣的事情,好像很久以前也發生過,七歲那年父母喪于一場大火,她被所謂的親戚送到了孤兒院,那個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受人欺負,還要忍著,那麼不快樂,還要自己給自己找快樂,那個時候她學會了討好老師,討好周圍的所有人,學著話,見人人話,見鬼鬼話。♀
她好不容易才上的大學,沒日沒夜地做兼職打工湊學費,希望得到社會的承認,希望可以擺月兌那種貧困的環境和卑微的地位,結果卻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鬼地方。
前世的時候,自己多麼希望有錢能旅游,去新疆,去**,到處玩玩,逛逛。
如今她真的到了新疆,她卻那麼想哭。
委屈,她真的感到委屈,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從小就受人欺負,生在孤兒院,在學校也被人歧視,同學們誰丟東西都會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即使她什麼都沒有做,什麼也不知道,那麼卑微的活著,就是為了以後能挺胸抬頭地做人,結果來到
這里,還是要受閑氣,她做錯了什麼,來到這里就被人欺負,她什麼都做,就怕姓馬的一個不順心將自己趕出去,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難道這樣還不夠麼?
難道這樣還要欺負她麼,為什麼都欺負她……
想著想著,文秀鼻子越來越酸,眼楮漲漲的,這麼長時間,壓抑、憋悶、委屈……種種情緒一股腦襲來,她終于招架不住,像個真正的小孩子般,哇哇地哭起來。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里了,嗚嗚嗚,我要回家……」
家在哪里,我媽媽在哪里,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
她從來不是強者,縱使在困難面前學會了隨遇而安,但是她還是渴望有一份屬于自己獨有的安全感,像小時候那樣,哭泣,是她身為弱者的權利,她不要放棄這個權利,她要好好大哭一場,嗚嗚嗚~
這邊文秀在很認真的哭泣,那般的馬家駿卻是尷尬的不知所措,眼前,這個一坐在毯子上打滾哭鬧的小姑娘真的是李文秀那個死丫頭?不會是鬼附身了吧……
馬家駿胡思亂想著,此時他已經忘記了,自己臉上還有一塊臉皮耷拉著,在幽幽地燭火下顯得格外的恐怖。
做了那麼多年得老頭子,馬家駿似乎快忘記了自己是一個青春年少的大小伙子的事實,如今讓李文秀那麼一鬧,他伸出手垂在半空中的樣子,還真有那麼點年輕的味道。
雖然馬家駿性格憤青了那麼一點點,脾氣古怪了那麼一點點,但是從本質上來還是個心軟的人,大約是文秀覺得非常委屈,一個勁兒的哭一個勁兒的哭,馬家駿于心不忍,于是開始反思自己,自己干啥跟一個孩子過不去,仔細想想那孩子似乎也沒做錯什麼事情。
記得自己剛來到這里的時候,似乎很惶恐害怕,那個時候的他可比這丫頭年紀大得多,平時也沒見她抱怨過,自己到底不喜歡她什麼呢?
是那雙通曉世故的眼楮,還是那張平靜淡泊的臉,總想打破什麼,看看這小丫頭變臉的樣子。
如今倒是真變臉了,可是感覺,似乎沒有那麼好。
馬家駿童鞋糾結了。
「嗚嗚~~~」
可憐的文秀小盆友還在哭泣,若是馬家駿童鞋有讀心術的話一定可以听到偽蘿莉化成「咆哮李」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你不來安慰安慰我,給我個台階下,我已經沒有眼淚就剩干嚎了,現在干嚎都快沒了,姓馬的,你咋那麼沒眼色兒,沒眼色兒啊啊啊啊!!!
帶著一張已經很松懈的臉皮的馬家駿依舊重復著做著一個動作——
……伸手安慰一下吧,哎,我是個大人,多不好意思。
……還是縮回來吧,哎呀呀,小姑娘哭得那麼淒涼。
伸手,縮回,伸手,縮回……
是否伸手麼,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