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不說話，只看著她。
蔓如「撲哧」一笑︰「听說你念著我呀，我這不來了？」低頭將自己的衣袖輕輕拉扯著，她又道，「你可真厲害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拉著孫菲兒的手，還叫著她的名字。周景炎啊周景炎，你是裝專一呢，還是博同情？
在外頭女人一大片，回家娶了老婆，還不放過純情小表妹。
她真當對他刮目相看的。
他的臉色較之剛才更難看了些，好像是氣的。
蔓如不以為然，現在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不明白他還在執著什麼。她是他的妻子，他縱然裝病，難道她會出賣他？相信周景炎那麼聰明的人，這點判斷能力還是存在的。
蔓如忽然想起東廂房的事情來，便月兌口道︰「你大哥出了事情，你就趁機走人，你究竟是……」
「顧蔓如！」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咬著牙，「我實在想不通，你怎麼就這麼等不及？」
等不及什麼？
他的話，為什麼她一個字都沒有听懂？
他狠狠握著她的手，而他的手，冷得幾乎像是——死人。
死人！
蔓如嚇得不輕，猛地掙月兌了他的手，跳開半丈。她突然，想起了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周景民。
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獨自坐了，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幾乎令她有些應接不暇。從前在顧家，顧太太欺負她，生氣的、怒的，全都掛在臉上。而在這里，她早已分不清什麼的真，什麼是假。就連她的新婚丈夫心里在想什麼，她也一無所知。
坐了會兒，感覺身後有人走來的聲音。回了頭，見是孫菲兒。蔓如不自覺地起身，沒想到孫菲兒居然還沒離開。她的眼楮紅紅的，見蔓如轉了身，勉強朝蔓如笑笑。
倒是蔓如愣住了。
情敵見面，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
從她的那句「景炎」開始，蔓如便認定了，這是一個實打實的情敵。
「二表嫂。」她乖巧地見了禮，弄得蔓如渾身尷尬。
「景炎他生來就是這性子，不喜歡別人管著他。你也知道，管他，也管不了。」
蔓如極力堆起笑，她哪里敢管他？
孫菲兒忽然嘆了口氣︰「其實，這些也就算了。景炎他總喜歡去外頭玩兒，還和一些女子關系匪淺。菲兒也知道，要二表嫂擔待這些實在委屈了你，只是……」
「沒關系，不委屈。周家是大戶人家，就算景炎他以後三妻四妾，也是不為過的。何況現在不過是去外面認識一些人。我這人啊，很好說話。無論他以後是去戲園子也好，去結交戲子也罷，我這個做少的，自然是會多擔待的。」
真好啊，還把自己當成女主人來教訓起她來了？孫菲兒又算哪根蔥？戲園子，戲子，蔓如都知道。他，她自然也知道。哪里輪得到孫菲兒來提醒她？
孫菲兒一時間愣住了，剛才還趾高氣揚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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