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看著,听他突然開口︰「蔓如,幫我把衣服解了。」
蔓如吃了一驚,他卻沒有睜眼。
蔓如——
他難得還知道她的名字。
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她只管瞪著他道︰「人家杜鵑小姐才幫你穿上的衣服,這麼快就舍得月兌下來了?」
听得「杜鵑」二字,他才緩緩睜開雙眼,翻身對著身側女子,雙眸似一汪清泉,明澈耀眼。他的薄唇微揚,抬手拂過女子嬌美的臉龐,笑著道︰「嗯,都已經開始吃醋了?」他的身上,淡淡的藥香鋪天蓋地地彌漫著……
吃醋?她有嗎?
「啪」地打掉他的手,蔓如沒有逃開,而是直直地看著他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犯不著為了一個戲子吃醋!」
周景炎低頭看了眼被她搧紅的手面,輕笑著︰「也是,有什麼好吃醋的。良辰美景,我不是回來陪你了?」
他這話說得叫蔓如有點生氣,今天是他成親,怎麼他回來像是便宜她了一樣?
「你要是覺得我壞了你和那杜鵑小姐的美事,大可以回去繼續,我會做最大方的妻子!」這樣要來的新婚夜,她可稀罕。
「回來了,自然不回去了。何況夜里濕氣重,本少爺身子弱,會吃不消。」他淡淡地說著,眼角染笑。
他不提,她差點要忘記今天是為他沖喜來了。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人,蔓如再次暗笑,他真的是那傳聞中的病秧子嗎?
橫看豎看,都不像。
周景炎倒是不再看她,懶散地躺下,淺淺地開口︰「蔓如,伺候我寬衣。」
蔓如咬牙想了想,終于伸出手去,一顆一顆替他解開扣子,一面若無其事地問他︰「為什麼要裝病?」說他有病,她真的不信。
「什麼?」他似是沒有听清楚。
她好意提醒︰「為什麼要裝病?」
他笑︰「我豈會那麼無聊。」
「我看你就是那麼無聊。」哪個將死之人還三天兩頭上戲園子的?
「顧蔓如,周家訂下這門親事是要你來給本少爺沖喜的,不是讓你來找茬。」他似乎有點生氣了,語氣中盈滿的不再是輕笑,而是冰冷的口吻。
蔓如微哼一聲︰「沖喜,那也得有東西沖才行。」她真冤枉,周二少哪里像有病的人?卻要她代嫁來沖什麼喜!
這若和買東西退貨一樣,她早退婚了!
周景炎霍地坐起來,眉梢吊得老高,修長的手指圈住蔓如縴細皓腕,涼涼道︰「顧蔓如,你不會是想我早點死,巴望著做寡婦吧?呵,但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在周家,死容易,改嫁,你這輩子都別想!」
蔓如不免呆住,他這說的是什麼跟什麼?
他倒是越來越來勁了︰「或許,你還等著我休了你吧?告訴你顧蔓如,你已經錯過這個機會了。剛才周雲昇爬上你的床時,你要是真的順從了他,那我還真的會休了你。不過,你還有那麼點小聰明,居然能認出他不是我。所以現在開始,你生是我周景炎的人,死是我周景炎的鬼。」
蔓如微微震驚,他是說——
剛才他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了?他就看著周雲昇爬上她的床,想看著他新婚妻子在他的面前出軌,然後就借口休掉她?
周景炎,周景炎……蔓如驚恐地看著面前男子俊逸的臉龐,心頭升起一絲涼意。
那啥……這就是你們喜歡的二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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