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人物 第十六章

作者 ︰ 責任好人莫桑

葉至然去點了許多菜,滿滿的擺上了一桌,就是再多幾個人來也吃不完。只是葉至然想到葉陵可能根本沒吃過什麼好吃的,才抱著補償的心理點這麼多的。為了葉至然的這番認知,葉陵便對著眼前顏色鮮艷味道又香的菜肴,簡直擺出了堪稱感動和虔誠的表情,並且也不忘在自己吃的狼吞虎咽的時候,還給葉至然夾菜。

葉陵拿筷子都還不穩,夾到自己嘴里還沒什麼,但是想夾著菜往桌子另一邊的葉至然那里,便手有些抖了,還不小心把菜掉到了桌子上,小臉上也露出了沮喪又失落的神情,葉至然還忍不住安慰了他幾句,最後還是他用手握住葉陵的手,成功的把一筷子菜夾到碗里,葉陵才重新笑開的。

兩個人慢慢吃完了,葉陵吃的小肚子都鼓起來了,雙手捧著小肚子一臉滿足的撫模著,看著葉至然都禁不住的笑了起來。他吃的倒是不多,本來飯量不大,他本身也覺得學校餐廳里的飯,還是不如自己家廚師做的好吃,只是看著葉陵吃的那樣香的樣子,也比平時多動了兩筷子,現在也覺得略飽。兩個人就坐在餐廳里又說了些話,大都是葉至然不放心的繼續叮囑著,和葉陵跟著的笨拙又好笑的童言稚語。

葉陵仍然保持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只是偶爾才說一句話。自閉癥的表面表現,對葉陵來說很有用。不說現在葉家根本沒打算給他找心理醫生,就算是找了,他也不打算被治「好」。這層皮子,雖然會為他招惹一些奇怪和鄙夷的眼神,但是也會省掉他不少麻煩,尤其是在葉至然的面前尤為好用。現在葉陵已經開始誘導葉至然,讓他覺得在自己的病上,葉家的人都不無辜,這樣才可以引出他對自己的愧疚和隨之而來的關注和忍讓。

葉陵想的是,等著他可以**了,便可以用「自己不想再這樣」下去了的自強自立的借口,來讓自己慢慢的「好起來」,這樣才能用一個正常人的身份去生活,然後找一個個子小巧的女人結婚。他不覺得這過程有多麼難熬,現在葉逐豐的身體還很是康健,但是葉陵知道,不用再等二十年,葉逐豐就會病逝。畢竟,雖然他看上去中氣十足,但是那些陳年的舊傷,也早潛伏在衰老的皮肉里,等著給寄主致命一擊。

葉陵還記得,葉家的再上一層樓,也是從葉逐豐死去才開始。葉逐豐雖然一向寵愛著孫子葉至然,也從小把他帶在身邊精心的往繼承人方面培養著,然而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權力欲極重的繼承者,牢牢的守住了手中的大權,讓畢業後在葉家公司歷練的葉至然處處受限制,所以在葉逐豐死去,葉至然才能一下子爆發出巨大的能力,大展手腳。那個時候,葉逐豐去的時間很巧,剛好在葉至然忍耐要到極致,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的時候,要不然,葉至然怎麼會在葉逐豐死去後,哭的那樣真情實意?

在那個時候,葉至然對葉逐豐的親情肯定也是有限了的。他了解葉家人,真正的葉家人都是一個樣子,葉逐豐不願放開手中的權利,而年紀輕輕又在心里有大鴻圖待施展的葉至然自然也渴望權利,不過都是一種模樣。正是因為知道如此,葉陵才敢如此肯定他可以掀起葉至然對葉逐豐的不滿,因為當葉至然開始傾向自己的時候,葉逐豐自然會采取相應的措施,到時候自己再在旁邊點個火,給葉至然一個葉逐豐想打壓他或者不想給他權利的印象,到後來,自己自然可以看著葉逐豐和葉至然互斗了。

一個是經驗豐富,度過大風大浪又掌控葉家半個世紀的老爺子,一個是還有大把時間等著他去發揮,同時精力充沛未來無限的葉家繼承人,啊,這場爭斗,即使是旁觀也可以能猜到會有多精彩呢。

至于會不會被扯進去的事情,葉陵倒是不很在乎。自己只是起個煽風點火的作用,等著他們真斗起來,那可就是關于葉家權利的問題了,而自己只是個連參與都沒有資格的小人物,自己又無父無母,沒有什麼可被羈絆的,自然也不怕有什麼牽連。就算是弄的糟了,葉陵這也只是物質條件會變差的事情,皮肉苦和人身安全卻不至于,所以自己只要站在不用如何熬都能用時間把葉逐豐熬走的葉至然身邊,等著塵埃落定就好。

至于葉建和葉楚容會不會也牽連進來,葉陵倒是不怕的。他們除了是長輩的身份外,手里還真沒什麼大砝碼。葉建人在政局,一舉一動都有政敵和想要模點好處的人看著,他本身的局長位置也對葉家沒什麼牽扯,葉楚容更只是個政委,還在熬資歷的時候,手里也沒有實權。而且葉陵相信,以葉家人的性格,即使是他們能起到作用,也只會選擇視而不見的。

要死了的老人和還要活上很久的年輕人,有些頭腦的都會知道該如何去做。葉陵從來沒有因為葉至然會依賴著老爺子,而其他人會和老爺子在同一張桌子上和諧的共同進餐,而覺得他們真的是親密無間毫無縫隙的一家人了。葉家,不正是這樣一個涌動著瘋狂因子的家族,根本不管血緣和輩分的家族麼?

葉陵還真的很慶幸,雖然自己從血緣上說也是葉家人,甚至可能也染上了些葉家人的涼薄習性,要不然也不會算計的如此不心虛,但是,他知道他不願意用心對待的只是這些葉家人,而他若是有妻有子,定會以心相待。

也虧得葉至然不知道葉陵都是怎麼想的。葉至然現在還是容易被感動、容易去照顧人的小屁孩一個,和日後依靠著自己實力而跋扈張揚的貴公子還沒有什麼相似的痕跡,所以葉陵才有膽子在他面前玩心計。

葉至然又特意叮囑了葉陵,叫他不要太忍讓他的同桌,要是被欺負了就和他說,由他來教訓他。他又特意在快上課前十分鐘,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在教室里的時候才把葉陵送回教室,在一眾人面前表現出一個對弟弟關心非常的好哥哥形象,同時包含警告的掃視了這個班的同學。這個班級里的學生都是人精,看到葉陵還有個高年級的哥哥,還是看上去很氣勢的人,心里也熄滅了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又在哥哥大人的強硬要求,葉陵同桌的毫無反抗下,主持著葉陵的桌子和那個胖子的換了個里外位置。

在葉至然的想法,坐在靠著教室邊上的位置都不好。不管是靠里坐得讓人讓道,還是坐在外面得起身給別人讓開,都是非常不和他的身份,且十分麻煩的事情。只是葉至然怕他不在的時候,葉陵連出入都不方便,自然得讓他坐外面。不得不說,葉至然對葉陵演出來的自閉癥表現還是有所理解的,他覺得葉陵肯定是會在別人走過來起身給別人讓開,而不會開口讓別人讓開的那種,內向又善良的人。

葉至然勉強在上課鈴打響前記分鐘回到了他的教室上。葉陵坐在靠外的位置上,八風不動的端著本書,一副看書的認真模樣。老師來了後,葉陵繼續裝作听課的樣子,只是他的同桌,卻突然戳了戳他的胳膊,傳過來一個紙條。

葉陵的這個同桌,其實也不是葉陵心里以為的那種刺頭。從中午在葉至然的怒視下給自己讓開,到剛才葉至然逼著他和自己換位置,都沒有流露出一絲不甘或者怨懟的表情,只是好奇的望著自己和葉至然,一張胖臉上,也盡是平和的微笑。雖然如此,葉陵也沒打算和他打交道,只是心里也明白了為什麼老師知道自己的情況,還讓自己和他同桌,這大概就是因為他脾氣好的緣故。

葉陵雖然有心不搭理,但是紙條傳過來了,葉陵也瞥了一眼。上面用鋼筆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字︰

「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字」,還少寫了一點,還有兩個字寫的是拼音。葉陵心里蹙眉,雖說這只是小學一年級開學,教的字也不多,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的家庭,可都不是能容許小孩等著老師來教的,一般在這個年紀,早被逼出能寫一手未必多瀟灑,但是絕對板正的字了,而且基本上的字也都會認會寫了,即使是葉陵從來沒有過家庭教師,在上一世的時候,也因為自己的母親整日在家里無所事事,所以拿著本字典讓自己把字都認了大多,所以當時在那所普通小學里,大家還都覺得他很厲害。

只是現在葉陵看到的,來自自己同桌的字,可真是丑極了。這是誰家的孩子,竟然被教成這樣?畢竟不是大家吧,葉陵心里已有了猜測。

葉陵顧忌到自己演出來的身份,並沒有回寫。只是旁邊的這個同桌,和上午安安靜靜一進教室就睡覺不同,現在倒是有活力的很,看到自己的紙條沒被搭理,又拿回去再寫了幾個字遞過來,頗有些鍥而不舍的架勢。葉陵也頭疼著,現在這個年紀的小孩耐心都不好,特別是自己旁邊坐著的,似乎是沒經歷過系統教育,所以大概更沒有耐心的小孩,萬一他一直沒被搭理,而生氣的吵鬧起來可怎麼辦?

葉陵又往那反復遞過來,寫了好多行的紙條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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