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世當歌 第八十二章 僵滯的賭局

作者 ︰ 巴洛克

結果——

陸昊文阻攔不成,一路跟著夏言歌跑到了曲江的那棟別墅前,遠遠看見仲睿哲的車子開了過來——陸昊文方才打過電話,他居然趕在了夏言歌前面。愛睍蓴璩

陸昊文下了出租車,眯起眼看著夏言歌一路小跑過去,越發覺得仲睿哲和夏言歌的關系可疑,可是夏言歌嘴里一直念叨著的那個「他」卻明顯不是仲睿哲,那仲睿哲在這里瞎攪合什麼呢?

仲睿哲接到陸昊文電話的時候,還在加班,一听夏言歌堅持要去找譚星,立刻就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下樓開車一路飆過來,覺得自己真是風風火火闖九州的氣勢。

一路都在心底琢磨,其實去了又怎樣呢?譚星還沒有和夏言歌說分手,這意味著他們還算是戀人,于情于理,夏言歌找自己的男朋友沒有錯——而且譚星就這麼落荒而逃了,就算夏言歌找到他,給他一記耳光外加一通埋怨也合乎情理,可是仲睿哲一想到自己在醫院見到譚星那時候的情形,他就覺得這整件事實在是沒辦法去責怪譚星,譚星,也不過是一個受害者。

而且很有可能,夏言歌去見譚星,最多是繼續受傷害而已。

車子開靠近譚星家的時候,他就看見了夏言歌,一臉的淒淒惶惶,他想下車,可是格外郁悶地發現,這鬼地方,附近居然沒地方停車,停靠在一個出租車停靠點那里,打開車窗對上陸昊文無奈的表情,陸昊文說︰「你去看看她到底啥情況,我去停車吧。」

他突然就覺得這個表弟真是懂事。

走到譚星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夏言歌正站在那里,不依不饒地按著門鈴。

他忍不住開口︰「別按了,這麼久了,估計家里沒人。」

夏言歌又按了一下門鈴,固執地說︰「可是他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突然就走了。」

「你想知道嗎?」他看著她那個倔強的側面,說︰「我覺得譚星不過是清楚自己的本性,發現自己當初做錯了,不該當眾求婚,也不該和你在一起——畢竟,你甚至都不是他喜歡的那個類型,他沒理由真的要和你結婚。」

夏言歌再次伸出去要按門鈴的手在空氣停住了,過了一會兒,她轉過臉,看著仲睿哲︰「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他和你說什麼了嗎?」

仲睿哲也側過身體,不再看她,視線落在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嘆了口氣,說︰「別逼他行嗎?他人在娛樂圈,身不由己。」

「那我算是什麼呢,我算是……」她失神地笑了一下,「連你都知道,他就是不肯和我說?十三年了,我一直……現在這算是什麼,難道我是他用來樹立正面形象的工具麼?當眾求婚什麼的,是為了給別人看的嗎?」

他握了握拳頭,手心有一層細密的汗,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如果譚星和夏言歌分手,還有大堆善後工作也要做,這件事威脅到的還有譚星的事業,而自己和譚星之前的重點,卻一直都繞來繞去繞過了這一點。

這下麻煩了。

夏言歌見他不再說話,轉過頭去繼續按門鈴,听著門鈴的聲音,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動作無力而蒼白,大概沒有人在,可是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讓此刻的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很久以後仲睿哲還會會想起那一天,夏言歌站在那里不停按門鈴的時候,想起她那一刻臉上的那種堅持和義無反顧,他會覺得她其實早就已經知道已經無法挽回了,她像是在做一種絕望的,無助的掙扎,因為慣性而停不下來,她身上一直沒有消失過的這種偏執,曾經帶著她從小鎮返回了這座城市,而現在,未來,又將會帶領著她,走向萬劫不復。

***

這個城市在每一次換季的時候,氣溫會出現一種反常的抽搐,忽冷忽熱,頭天還是三十度左右的艷陽天,第二天突然就跌進十來度的秋意濃濃里。大街上,環衛工人開始清掃起越來越多的落葉,臨街的櫥窗里面,新品從那些布料少得可憐的T恤和裙子,變成了夾克和衛衣。旅行社那些稍微遠一些的路線都開始促銷打折,夏言歌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站在一家旅行社的門前,發現自己看著那張海報居然已經看了十多分鐘。

距離最後一次見到譚星的那天已經過去了一周,他再也沒有出現過,沒有電話,沒有短信,什麼也沒有,只留下那些娛樂報紙上一堆花邊新聞——狗仔隊又拍到他出現在夜店了,記者逮到他在酒店開房還帶著個女人之類的。

夏言歌覺得不是自己想不通,換成誰也不會想得通,難道這個男人的風格就是這樣?多年前不回信,現在呢,突然玩人間蒸發不給個理由,她困倦得再也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找不到他,分開的第二天還在給他打電話,每次都被轉到語音信箱里,他看來是鐵了心不打算接她的電話。

名存實亡的關系,至少該說出個所以然是不是?

迷迷糊糊地,是怎麼被仲睿哲拉回到D.S繼續打雜的呢?記憶里,仲睿哲說了這麼一句︰「如果你還想見到譚星,你就回D.S來,至少還在一個公司,你有可能還能見到他,問問他這麼做的理由。」

她想起仲睿哲說這句話那時的鎮定自若——雖然他一直都那麼鎮定,但她還是覺得,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她覺得自己再度回到了那個小丑的位置,她想仲睿哲一定在暗暗笑,笑她始終還是不自量力,重重摔下來,她覺得自己幾乎就要回到最初來西安那時候的狀態中去了——不,比那更糟糕,和那時嘗試一樣的心態不同,這一次,當著所有的面,沒有甩開譚星的手,她知道自己已經賭上了一切。

而現在,這場賭局停滯在了一個僵持的位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沒有人來宣判結局。

她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接受了仲睿哲的建議,結果,幾天來自己的工作一直圍著陸昊文轉,她絲毫看不出這工作的意義在哪里,卻還是麻木地堅持下來了,跟著陸昊文,工作也並不輕松,每天拿著一堆攝影器材到處跑。

她倒是還沒緩過神來抱怨,韓珺卻早已義憤填膺︰「仲睿哲這個死BT怎麼能這樣折騰你?譚星也還是個死BT!我說夏言歌,你敢不敢接觸點兒正常的人啊?就算這樣你還是要在D.S待下去嗎,你能夠保證你到時候見了譚星不會想要抽他嗎?」

她拼命地擠出一個笑容,還揚了揚手中的那個戒指,說︰「我早都說了啊,見招拆招,反正我現在也不虧……」

她希望這話能夠騙過自己,安慰自己,可是這話蒼白到連韓珺都不相信,韓珺只是看著她,不再說話,一個勁兒地嘆氣。

剩著不可怕,可怕的是曾經有那麼一個瞬間,你以為你已經靠近幸福了,卻原來只是上天毫無溫度的惡意嘲諷,你依然一無所有。

夏言歌的工作並不輕松,而且她心里一定也不好受,仲睿哲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他什麼也不說,他一直在琢磨要說些什麼,又該怎麼說,那些月復稿老是修正過一遍又一遍,卻在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咽了回去——他覺得自己沒辦法衡量,到底是真相對她傷害小一些呢,還是無知對她的傷害小一些?

但是,眼下還有一個不得不解決的問題,就是譚星。仲睿哲面對著面前辦公桌上面放的這份報紙,頭版瓜分了三分之一的版面,譚星的大幅照片在那里放著,甚至沒有帶墨鏡,身邊還摟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

譚星這個德行,明顯是有些自暴自棄了。

仲睿哲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但卻萬萬不能接受,就算拋卻這事兒對夏言歌的影響,D.S的臉面還放在這里,不能讓譚星就這樣出去沒節操沒下限地丟D.S的面子。

在D.S任職總經理多年,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為難過,他不是沒有想過找譚星談心,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擺出總經理的架子來和他說。

于是他仔細想了想,其實站在個總經理的位置上,這個時候最明智的做法是,氣憤——

「我們D.S簽下你,可不是白白供養著你在夜店成日尋歡的是不是?你已經多久沒有接過新片了,按照合約,如果超過三個月不接片的話,我們是有權退約的,我現在身為你的總經理,有義務監督你的工作,你的長假已經結束了,我希望你現在盡快投入到工作里面來,你曾經和藝人總監說過你希望下一次處境,開始接觸一些內容能夠深刻一點的電影,我尊重你的選擇,這是現在公司手頭馬上就要投入制作的劇本,你先看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你就是里面的男一號了。」

仲睿哲盡量地縮短了那個發脾氣的環節,坐在譚星家客廳的沙發上,就像背課文一樣背出了這段話,順手把劇本丟在了譚星面前。

譚星站在那里,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楮,他下巴上是早起還沒來得及刮的胡渣,泛著青,對著仲睿哲愣了一會兒,發出一聲疑問︰「啊?」

P.S.關于男主的爭議,請讓洛洛看到你們的誠意,目前依然是譚星評論贏,睿睿票數贏,很難決斷,大家說有沒有必要直接在書評區蓋樓,譚星黨和睿睿黨各自入座報道看人多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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