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縫一縫?司寇宇錚想了想,朝外喚了一聲︰「來人。123456789123456789」
話音剛落,許三山就從外面跑進來報到。
「你需要什麼東西盡管提。」司寇宇錚沖許三山挑了挑下巴。
風寧路想了想︰「針,綿線,一壇烈酒,布條,剪刀,一盆水,爐子。」
雖說不明白風寧路為什麼要這麼多東西,但見自家主帥都沒表示異議,許三山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帶了幾個人將風寧路點名的東西放到她面前。
風寧路把針線碗帕子布條之類丟到水里去煮著,筷子的一頭也扎到水里一起煮,直等水沸了半刻鐘的時間才用筷子將碗撈起來放在桌子上,滾熱的碗不一會兒就干了,繼而她又把針撈起來丟到碗里去,再夾著線提起來晾干,一並放進碗里,打開酒壇倒了滿滿一碗烈酒,將碗里的物品完全浸泡起來。
看看盆子里的布條和帕子,風寧路隨手拿了一旁的木托盤過來,挑起布條和帕子後就這樣掛在筷子的一頭,筷子的另一頭用木托盤壓住,這樣布條和帕子也晾好了,然後把盆子從火爐上端起來放到一邊。
等她把袖子卷起來,布條拆掉,藥膏擦掉後,水也涼些了。風寧路拿皂角洗了手,倒掉水,再倒烈酒到盆子里,然後將手也泡進去浸了會兒。123456789123456789
一切準備就緒,風寧路從碗里撈出針和線,穿好,看著傷口吁了口氣,咬緊牙關,端起碗把酒倒在傷口上。霎時的劇痛讓她不禁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喉嚨好像被一只手卡住了似的,有一瞬的窒息。待那一陣的疼痛緩解了些,她用牙齒咬住線尾,挑著傷口處的皮膚將針橫穿過傷口,拉回來繞過咬在嘴里的線尾打個結,絞緊,咬斷線,隔了約兩分的距離,再重復一次剛才的動作。
傷口原本的疼痛加上針扎的疼痛再加上拉線時扯動傷口的疼痛讓風寧路眼前一陣陣發黑,臉上不多時便滿是細密的汗珠——疼出來的冷汗,身上的衣服也濕了一層。停下手頭的動作用袖子拭去汗水,她繼續一針針地縫著。每一針縫過都要打成一個緊緊的死結,再到下一針,同時要注意傷口是否有對齊,否則要麼影響傷口愈合,要麼就得拆針重來。幸好這也就是手臂上的皮外傷,即使縫合得不那麼完美也沒太大所謂,大不了往後傷口長攏時樣子難看些罷了。風寧路在心里亂七八糟地想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縫完一個傷口她已經疼到虛月兌得拿針的手指都在發抖,幾乎捏不住那枚小小的針了。123456789閉上眼楮等這一陣的疼痛感稍稍過去,咬斷線,再把線尾重新咬在嘴里,準備繼續去縫下一個傷口。123456789
風寧路滿頭的汗水足以說明這個過程的痛苦程度,司寇宇錚看著那一臂血淋淋的樣子忍不住皺起眉頭︰「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麼?」
令司寇宇錚驚訝的是,風寧路疼得臉都白了竟然一聲不吭,還能沖他笑︰「嗯,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您,先洗手,用酒泡一泡,然後幫我扶著傷口,讓兩邊對齊了合在一起。」
司寇宇錚二話不說照辦,通過剛才一番觀察他大概也明白自己需要做些什麼。
「對,就這樣,捏住傷口。」有人幫忙自然好辦許多,縫合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好容易縫完所有的傷口,風寧路閉上眼楮長舒一口氣
司寇宇錚也是一身的汗︰「這樣就行了?」
「沒。」風寧路打起精神,笑得發虛,聲音也有些發虛,好在剛才她還吃了點肉干,要不經這一遭怕是得直接暈過去不可,「不過也差不多。」
接下來就是用晾好的帕子沾著烈酒把傷口上縫合時溢出來的血漬清理掉,上了藥膏,用布條重新包扎過,至于身上的那些需要重新包扎的地方,等她緩過氣來再說吧,這會兒她實在是沒力氣去理會。
司寇宇錚擺擺手讓人把東西收拾出去,雙手往後撐著坐在軟榻上看著風寧路︰「縫傷口要做這麼多準備工作?東西一定要煮過,用酒泡過才能用?」
風寧路沒忙著回答,伸手指了指軟榻下面的地板︰「我能在那兒坐一會兒嗎?」方才縫合的時候她一直坐在個獨凳上,現在她連坐的力氣都沒有,只想找個東西靠著。
司寇宇錚看著那張慘白的臉默了一瞬便站起身,直接把風寧路給扶到了軟榻上讓她躺下,自己坐在軟榻旁邊,想了想,又倒了杯茶,扶著風寧路坐起來讓她喝了,又把她放回榻上。
看不出來這人還挺體貼的,風寧路感激地笑了笑︰「其實不光是縫合,所有的外傷在包扎的時候都需要對用品進行盡量充分和徹底的消毒。」
「毒?」司寇宇錚變身成為好學的好孩子。
「嗯,簡單來說,就是清潔,弄干淨。很多髒東西很微小,小得看不見。有時候有的傷口明明上了藥也包扎了,但還是會爛,就是因為這些髒東西。」風寧路盡量把話說得簡單明白。
「用烈酒洗還不夠?」
「不夠,煮也要用滾水煮半刻鐘以上才行。越嚴重的傷口越需要小心處理。」風寧路覺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驚奇為什麼司寇宇錚會這樣問,「你們的醫生不是這樣做的嗎?他們不會把包扎後的布條用水洗一洗或者用酒泡一泡後就又拿來繼續用吧?」
得到司寇宇錚肯定的答復後風寧路捂著眼楮哀嚎了一聲,「拜托……這樣會出事的!記得跟他們說一聲,往後用過的包扎物品,在再次使用前一定要全部用沸水煮半刻鐘才行!」
「你懂醫術?」司寇宇錚實在忍不住要問,因為風寧路所說的事幾乎聞所未聞。
「嗯……好像不懂……」風寧路有點犯困,「就這個……懂一點……」折騰了這一天把她累得夠嗆,含含糊糊地咕噥了兩句她就睡著了。
司寇宇錚摩挲著自己的手指陷入沉思︰縫合的事他听說過,約四年前,據說是南雲關守軍的某個軍醫無意間發現的法子,可是這個法子也就是掌握在各個大營最在經驗的軍醫手中,在有軍士受了大傷的時候會使用。可是近兩年邊關平穩,並無多少大傷大患出現,所以用這個法子的時候並不多。
在邊關這樣的軍機重地,這種快速治愈的方法跟新型布陣一樣屬于不外傳的機密,每個大營也只有少數幾個軍醫掌握技術而已。風寧路看起來對這個法子十分熟悉,她是在哪里學會的?莫非她竟是與軍中有關?!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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