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華看著門口一臉無賴的韓毅半天沒說出話來，他抱著小豆子幾步走過去，冷著臉︰「把你兒子抱走。」
「在醫院的時候我就發現，我兒子挺喜歡你。」韓毅的語氣很讓人窩火，是那種「我兒子喜歡你，是你的榮幸啊」特別無恥的語氣，他打量著方華，似乎在評估一間沒有生命的商品︰「算上這個月嫂，兩個月我換了二十多個人，就因為這祖宗誰的面子也不給，除了我誰抱著都哭。」
「韓毅，你什麼意思？」
韓毅往前逼近了一步，方華明顯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他眉頭不悅地皺起來，這人應該不止喝了一瓶伏特加。就在方華企圖後退一步拉開距離的時候，韓毅忽然抓住他，嘴唇湊到他耳邊，吹了一口熱氣︰「就是讓你給我當媳婦的意思……」
說著，張嘴咬住方華的耳廓，舌頭探進他耳洞里舌忝了一圈。
「韓毅！」方華一激靈，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提起膝蓋撞過去，卻被韓毅躲開了，接著就听 噠一聲，韓毅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來一個手銬，把他銬在嬰兒床上。幾乎是同時，他口袋里的手機被韓毅搶過去，拆了電池扔到一邊。
「你就老實給我看兒子吧，乖媳婦！」韓毅拍了拍方華的臉，笑起來。
「你這是非法j□j！」方華掙動一下，手銬發出 啦 啦的聲音，熟睡的小豆子被吵醒了，在他懷里不安地亂踢，方華低頭看了一眼臉都抽成一團的小嬰兒，冷笑一聲︰「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會報復你兒子？」
「所以我在這看著你啊。」韓毅笑了一下，開始月兌衣服。
這間嬰兒房是客房改造的，除了嬰兒床還有一張成人睡的大床，有時候月嫂會在這里過夜，但床上用品每天都會換新，以防韓毅心血來潮看著兒子就在這睡了。
韓毅月兌得全身只剩一條內褲，他的肌肉結實漂亮，皮膚泛著一層蜜色的光，他故意擦著方華的身子走過，大搖大擺地去浴室洗澡。很快傳來水流的聲音，方華黑著臉拽了拽手銬，因為著急救人他大衣都沒來得及月兌，現在身上汗津津地很難受。
韓毅出來的時候，方華已經坐在地毯上了，他把大衣月兌了掛在肩頭，一只手抱著孩子，一只因為被銬住不得不高高舉起——看上去有些滑稽。
「要喝水麼，方醫生？」韓毅圍著浴巾，得意地俯視著方華，他身上的水珠沒有擦干，不停地滴在地毯上，方華厭惡地縮回雙腳，倚著小床，閉上了眼。
韓毅笑出聲來︰「那我要睡了，晚安，方醫生。」這樣宣告完，韓毅優哉游哉地去床上躺下，很快，發出沒心沒肺的呼吸聲。方華這時候睜開了眼，漆黑的房間里，方華晶亮的眸子閃過一絲寒意。
*
方華這一宿都沒怎麼睡著，相反是懷里的小豆子，完全把他的上半身當成自己的小床了，蠕動打滾兒睡得不亦樂乎，方華眼睜睜看著這位「小主子」把口水蹭在他女乃白色的線衫上，然後小肉手抓在哪，哪里就是一團菊花狀綻放的褶皺。當然，他那位了不起的父親更是睡得旁若無人，完全不擔心他兒子會被欺負，鼾聲震天響。
直到凌晨，方華才扛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方華再醒過來，天已經亮了，他扭頭看了一眼床，只剩下凌亂的被褥，韓毅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小豆子抱著他的脖子睡得很香，口水流個不停，小嘴和下巴都是亮晶晶的，好像涂了一層蜜。
方華皺著眉站起來，把小豆子放回嬰兒床，小家伙不太樂意，伸出小短胳膊小短腿跟被翻了個兒的烏龜一樣撲騰，方華隨手拿過一只充氣的小黃鴨子塞過去，小豆子很快心滿意足地抱住，唔唔嗯嗯地翻了個身。他看著小家伙兒發了會兒愣，不知道為什麼，他有多討厭這孩子的父親，就有多疼惜這孩子，總感覺小豆子莫名地讓他覺得親近。
不容他多想，忽然傳來敲門聲。方華轉過身，就看見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正裝男人站在門口，朝他微微頷首。
「你好，方醫生，我是韓先生的秘書，我姓林。韓先生已經去公司了，讓我過來送您去上班。」林秘書禮貌地笑了笑，對于方華被銬在嬰兒床上完全不吃驚，反而是很從容地走過來，幫他打開手銬。
「替我謝謝你家老板的良心發現。」方華冷著聲音，揉了揉手腕。
林秘書似乎對韓毅的家很熟悉，他走到床邊把用過的被褥卷起來放進巨大的置衣籃里，順手打開床邊的櫃子，挑出好幾套西裝和襯衫，在床上依次排開︰「這些差不多是您的尺寸，您洗漱後挑一件喜歡的穿。」
說完，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很抱歉，您的手機昨天被韓先生摔壞了，這是同款全新的，我已經幫您把通訊簿拷貝進去了，不影響使用。」
方華一臉懷疑地接過手機，按了幾個鍵，忽然挑起眉︰「這不是我的號。」
「韓先生怕找不到您，交代我給您換個新號。」林秘書看著方華陰沉的臉色，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之前那個號我已經給注銷了。」
「你可以出去了嗎？」方華隨便拎起來價格不菲的衣服審視，看向林秘書的時候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還是，你想看著我換？」
「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我在客廳等您。」林秘書額角滴汗，立刻微微欠身，離開時很體貼地關上門。
*
方華覺得他的忍耐極限受到了巨大的挑戰。
他沒有領情讓林秘書送他上班，洗漱後換了一身西裝，方華看也沒看桌上的早飯就離開了韓毅的別墅，臨走前，林秘書遞給他一張名片，說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系他，還幫助方華打了一輛出租。
方華剛出現在醫院樓下，就听見杜明軒在樓上從窗口跟他打招呼，等他上了樓，人已經在他科室門口等著了。
「方華，你昨天沒事吧？我打了一晚上電話都打不通！」杜明軒拎著豆漿油條，搶在方華前面進了辦公室，熟練地找出飯盒把早點擺好︰「我靠，你發達了啊，這西裝是阿瑪尼的吧？對了，那個韓先生沒怎麼你吧？」
杜明軒問了很多，可方華一個「沒事」就全給打發了。杜明軒不爽地撇撇嘴，又拿他沒什麼辦法，方華這種態度明顯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我覺得你對那個韓先生容忍度是不是高了點？」杜明軒一張嘴，就醋意十足。
「明軒，食不言寢不語。」方華把油條遞給杜明軒，用眼神讓他閉嘴。
「好！你是我老大！」杜明軒接過油條，對著方華舉了舉，兩個人默默喝豆漿，很快杜明軒忍不住又開口了︰「我就多說一句，昨天給你那生日禮物，還滿意麼？」
生日禮物？
方華下意識地去看掛在門後的大衣，他剛剛掏口袋的時候里面貌似什麼也沒有了……他把杜明軒送的東西落在姓韓的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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