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心情復雜的出去，他在前排找了個座位坐下，看台前，陪審員們正在竊竊私語，雙方律師都坐下，他心里一沉，熟悉程序的他知道，這是終審，陪審員們已經做了詳細的分析，也經過了長時間的討論，這次來，只怕是一錘定音，無法回天了。
果然，法官問受害者的母親，「被告方所呈上來的證據，是否屬實？」
那位母親臉色蒼白，沒什麼表情，也十分平靜。
楚瑜只覺得心在往下沉。如果尚勤所說屬實，這將是一起不折不扣的顛倒是非的錯案。
他想看尚勤的表現，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尚勤剛才在休息室里有些緊張，現在出現在法庭上，她已經安定，而且口齒伶俐，敘事清楚。
楚瑜心里嘆息，記得剛入事務所時，還是尚勤教他︰「挺胸昂頭，渺視一切。」她的心理素質當然比他要好。剛才的緊張並沒有左右她。
法官問陪審員；「請問陪審團是什麼意見？」
「陪審團經過一致討論，最終達到共識，裁定李茂昌當時屬于無意識過錯傷人，當屬誤殺。」
楚瑜沉默，台下也有一點嗡嗡的議論聲。︰
他再看尚勤，尚勤站起來，身穿深色律師袍的她已經恢復了鎮定的情緒，她對著所有人慨然陳述案情︰「……審判長，陪審團，我做為李茂昌的辯護律師陳述當日發生的案件，……」
沒有，沒有，她並沒有翻盤。楚瑜有些失望。可是他也不能怪尚勤，畢竟她是李茂昌的律師，律師的責任就是維護自己的委托人。
法官最終審判，判處李茂昌無意識誤殺人致死，由于被告有多名證人擔保他品性淳良，是一名出色優秀的青年，所以法官從輕宣判，判他入獄三年，緩刑三年。
楚瑜愕然，這就是為凶手開月兌了，輕判，緩刑，最後將會免刑。
他心情復雜，對方有大批的證據，人證，物證，各種陳堂證供都可以證明被告無辜，原告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這一場官司確實打的毫無懸念，尚勤贏了，她現在已經鎮定了，只見她笑吟吟走過去和被告握手，叮囑他話。那個被告的父母是長長釋然，滿臉喜色。大家都是一臉輕松的神情，忽然間，在大家精神松懈，要起身離開時，原告席上那位一直默不作聲的母親如利箭出竅般從原告席上撲了出去，猛的撲到被告席。
楚瑜心里一緊，本能的反應是︰——尚勤還在被告席附近。他正站在前排，此時顧不想其他的，立即從座位上跳躍了出去，想去拉開尚勤。
那位母親撲到被告席，大家只看見她灰色的人影一閃，緊接著一聲痛叫。
血噴了出來，正濺在被告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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