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下了出租車，時間剛好是上班的時間，他隨寫字間的人流一起涌進電梯。
他在一間知名的律師事務所工作，今年三十一歲，十八歲考上大學，讀法律，大學畢業後他又進修三年，前後七年的時間，到二十五歲時正式考取律師牌照成為執業律師，今年是第六個年頭。
他的人生很順利，是父母的獨子，親戚眼里的孝子，也是同行里面的佼佼者。
進了寫字間，他向同事打招呼︰「早。」
「楚律師，早。」
推開辦公室的門，已經有兩人在等他。
是昨天預約好的兩位客人，因著一樁離婚官司，這對夫婦爭執不下，最後選擇了對簿公堂。
這兩個人原來應該也是恩恩愛愛的夫妻，但是現在也無奈的要離婚，結果在離婚問題上，兩個人各執一詞，都對對方潑口大罵，全無風度，一磚一瓦也要爭個頭破血流，甚至連汽車輪子的歸屬也要爭個你死我活。
一看見楚瑜，這兩人略安定兩秒，都要先開口講話，結果互瞪對方一眼，又開始了對罵。
楚瑜不禁也皺眉。
眼見這兩人爭的不相上下，中間的間隙，他插了嘴︰「兩位，我只是律師，不是婚姻分析專家，兩位既然一定要離婚，我們按正常程序吧，爭執不下的是什麼問題？子女的歸屬？撫養費還是財產分割？」
心涼的是，這兩人都不要孩子。
楚瑜沉默，這兩人結婚時也沒想到會有一天要離婚吧？那無辜的孩子更不會想到父母有一天要離婚，而父母居然都不接受自己吧！
這社會真讓人無奈。
他有些頭痛，這對夫妻干嗎要同時來，各人自請自己的律師不更好？現在同時出現在他面前，這叫什麼事？
他終于忍無可忍︰「你們兩人多大年紀了？也快四十了吧？這個年紀還當自己是十七八嗎？婚姻是兒戲嗎？結婚是一時沖/動？那離婚呢？是過家家的游戲嗎？好吧，既然要離，那就速度一點，你們誰要我代理？我不可能做你們兩個人共同的律師，請現在趕緊決定。」
哪知這兩人怔了一下，又一齊發話︰「你這叫什麼態度？」
楚瑜冷靜說道︰「那你要我什麼態度？我的時間是按小時計的，你們沒有決定好的事現在就跑到我辦公室來浪費我的時間，那我的時間是可以白陪你們耗的嗎？如果決定了請馬上簽代理協議，如果沒決定還要考慮那就請先回去考慮清楚，順便，門口收費處有詳細的收費清單。」他提示一下︰「我是按小時收費，你們在我這里已經呆足了近一小時，請把我這一小時的費用給結了。」
這兩人愣了一下，互視一眼後竟然又不約而不同的來了一句︰「有你這種律師嗎？什麼態度啊，你以為你很牛啊！」
兩人氣呼呼的摔門就走，門轟的關上，楚瑜陷在椅子里，也有些疲倦。
其實他也是個好脾氣的人，踫上要離婚的客人他都會耐心的勸解一番，但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火氣竟然比客人還大。
助理進來，「楚律師。」
他微閉著眼，有些無奈的說道︰「小譚，麻煩下次這樣意志不堅定，又胡攪蠻纏的客人請不要介紹給我。」
「對不起楚律師。」
他拿過杯子喝水，小譚又好奇的來了一句，「楚律師，你說現在這個社會，為什麼這麼多離婚案子。」他拉長聲音有些困惑︰「當初結婚，說是看對眼，如今離婚，又說當初是看走眼。到底是什麼造成的這些原因？」
楚瑜正在喝水，他想了下，略有嘲弄的回答︰「社會太文明了，公園里的鴛鴦都不再一夫一妻了，人類這些高級靈長類動物能做出什麼忠貞的事。」
小譚忽然想起了這位楚律師也是婚姻失敗者，他馬上噤聲，借口外面有事，馬上出去了。
小譚出去後，他陷入深思。
說別人，那自己的婚姻呢？又是為什麼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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