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是秦義在獄中的煎熬。
原本,那確實是一種遙遙無期的煎熬。可是現在,秦義已經將它升華為了享受。日子一久,他從先前的膽小怕事變成了膽大包天,更是由于從小在農村務農,被人幾頓打下來之後竟學會了些拳腳功夫。一次,本性老實的他再次受到獄友的欺凌。而秦義習慣了忍氣吞聲,原本事情就可以這樣過去,在秦義被打了一頓之後自認倒霉地去衛生間清理傷口,然後在眾人的轟笑聲之下落寞地爬上床背轉身,假裝與世隔絕。
但是,偏偏是這一次。
獄友齊良對他的欺侮終于到了令人忍無可忍的地步。
「嘿,土包子。」秦義剛要起身去洗手間,齊良便伸出一條腿將他絆倒在地。秦義淡定地爬起身,撢了撢身上的灰塵,如同往常一樣想要揚長而去,就這樣小事化了。
然而,經常欺負他的齊良這一次沒有讓他輕易過關。
「嘿嘿嘿,你什麼意思啊,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挺拽啊你!」話音剛落,坐在地下的幾個小嘍嘍就站起身將秦義擋住了。
他們都是齊良的弟兄。
「二狗子,你們農村是這麼叫人吧?」其中一個小弟譏笑說。
「大哥讓你不許走你還走,跪下!」另一個抬腿踢了秦義一下,秦義立即膝蓋吃痛單膝跪在地上。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大家不能好好說話嗎?一定每次都要這樣嗎?」秦義終于有些忍無可忍,沉默了近一個月的他開口了。
「呦呵,二狗子開口了!哈哈哈開口了,你听那口音多種,哈哈哈哈!」齊良站起身,看笑話一般指著秦義,上氣不接下氣地笑了起來。
頓時,牢房內一片笑聲。
只有幾個年紀較大的獄友坐在一旁,對秦義投來同情的目光。還有人知道大事不妙,正抽身準備通知獄警。
「給我坐下!干嘛去?找死啊?!」齊良指著兩個準備開溜的人,一聲怒吼。
兩個中年獄友頓時渾身一個機靈,著回過頭,不安地坐了下來。
「你過來。」齊良對著秦義用手指做了個「勾」的動作。
秦義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他知道,懼怕也沒有用。他已經做好了挨一頓打的準備。但心里不痛快的是,明天又是梁思成來看他之日,他真的不想再次鼻青臉腫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你,趴下。從我胯下鑽過去,我今天就放過你。」齊良仿佛聊家常一般輕松地說著,並後退了幾步,打開雙腿站在原地。
秦義愣了幾秒,眉頭終于慢慢地蹙了起來。
「來啊!」齊良大喊一聲,旁邊幾個等著看笑話的小兄弟頓時一哄而上,將秦義按趴下去。
「放開我!」忽然,一聲怒吼鑽進了每個人的耳朵。接著,在大家都沒來得及反應這聲怒吼出自何人之口時,一陣廝打聲接踵而來,當齊良看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時,頓時嚇得雙腿開始發抖。
不只是他,在場所有的人都被嚇壞了。包括那些還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小嘍嘍們。
只見秦義瞪著血紅的雙眼,他的指甲縫里,手上,都帶著獻血,一只腳還踩著其中一個小嘍嘍的胸口,那人已被他踩得口吐鮮血。
直到那小嘍嘍求饒,秦義這才緩緩收回了自己的腳。小嘍嘍們艱難地起身,再次將秦義圍成了一個圈,可是,這一次卻沒人再敢上前動他一下。
就這樣,獄中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秦義瞪著血紅的雙眼一步步地靠近齊良——這個欺負了他一個月的人。
從秦義入獄開始,直到今天,齊良終于將他的底線穿破。
而這個平日盛氣凌人的家伙,現在正雙腿發抖地對著秦義。
終于,秦義在離他不到三米遠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你如果對我有什麼個人恩怨,或者不滿意,你現在說出來,咱們來個了結。我他媽的實在受不了你再這樣侮辱我了!要死還是要活今天咱來個公平的!老這樣欺負人你是覺得特有意思嗎?你來,你來啊!反正我是殺人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與其把我抓到法庭上,還不如被你打死,這條命我也早就受夠了,反正我家里人都不在了,我活著也沒用。你來啊,來啊!!!」秦義發瘋般地嚷著,並抓起齊良的手,往心口上用力地砸著。
就在大家以為一場血腥的廝殺即將開始時,齊良忽然大叫一聲,褲襠內溫熱的尿水汩汩地留出,在地上畫下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時,牢房外傳來了獄警的吼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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