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靈 伍拾伍

作者 ︰ 完美災難

每一次徐順波都會故意繞開那座橋。不僅僅是怕人們認出他這個「乞丐」,更怕被丁泊輝抓個正著。那次荒地失手之後,他徹底失去了寧坤的消息。任憑他用盡所有乞丐幫的人脈,都始終無法追查到一絲寧坤的蹤跡。寧坤這個孩子,就這樣消失在了郊區與城市交界的那片荒地上。

干干淨淨,無影無蹤。

徐順波在發現後備箱空空如也時,他的大腦嗡了一聲。在經歷數日尋找無果後,他幾乎可以斷定,寧坤已在這片荒地中遭遇不測。再往深了找下去,可就接近樹林了。樹林的後面是各式各樣的村莊,而樹林里的毒蛇猛獸不定時地出沒,誰都不知道他們固定的棲息地。徐順波帶著幾名「乞丐」,沒有一個人敢往里踏進一步。因為眾人皆知,踏進去了就休想出來。而再往里走,連基本的分界線也會變得模糊不清。

放棄了尋找,徐順波很清楚接下來將面對一個很嚴峻的問題︰丁泊輝那邊要如何交代。現在的情況不要說籌碼,光是寧坤的失蹤就很有可能直接導致丁泊輝徹底將他列入滅口之列。一旦被丁泊輝當做敵人,徐順波擔心自己真的不是對手。畢竟那幫所謂的乞丐「朋友」也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而幫他,若丁泊輝真的拼了老命要殺他,那些乞丐也只會求得自保,到時候他徐順波便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若情況再遭一點,丁泊輝想辦法拉攏了那些乞丐,聯合起來對付他,只怕到時徐順波會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劉院長的死狀,徐順波不已。那幫人,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而丁泊輝亦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樣看來,自己是沒有活路了?徐順波的腦海里甚至浮現出自己橫尸橋下的場景。

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不,先冷靜下來,仔細想。

徐順波這個人最突出的優點是遇事不慌張。他仔細回想著在孤兒院的所有細節,尤其是交易時,劉院長或者丁泊輝是否曾在自己這里留下任何證據。

可是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徐順波的手中並不存在任何足以將丁泊輝送進監獄的證據。不過,他並沒有因此絕望。因為,他似乎發現了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徐順波從任何人提起。那便是在丁泊輝房間發現的那幅畫,使他後來不經意地將丁泊輝的那張全家福聯系在了一起。

雖然後來徐順波並沒有就著此事追查下去,即便最後是他親手送走了那名眼神怪異的嬰兒。

對,眼神。那是永遠都不會變的標志。可這徐順波想到了,丁泊輝又怎會想不到呢?他會不會已經知道這個籌碼早已被徐順波掌握?其實事實是徐順波根本沒能掌握任何實質性的線索,他當初送走孩子以及發現全家福時那慌亂的眼神,充其量也只得是了自己可能知情的事實。

但是,他事實上又知道了什麼呢?

兩個不同時期,卻被同樣一位母親抱在懷里,眼神怪異的男嬰?一幅畫,一張照片?僅此而已。而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麼。雖然,任何一個稍微的人,都能夠察覺出一絲怪異。

或許對于徐順波來講,不止一絲。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被常規現象所蒙蔽,所欺騙。有的人是徹底的喪失了分辨真相的能力,而另外一些人卻是帶有選擇性地去不敢相信。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不敢相信兩個一模一樣表情,一模一樣神態甚至衣著,以及抱著他的人的年齡也是大跨越的模樣,出現在年代完全不相同的老照片以及與其相比,前不久剛剛完成的畫作上。

其實,這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換一個說法,老者可以是懷念他的家庭,他的媽媽,抑或……年幼時期夭折的弟弟。

有了一張時間跨度如此之大的照片作為參照,那麼畫作的主題幾乎只有可能是回憶。

若親手將那嬰孩抱在懷中,再將他親手送人,徐順波不會對那眼神怪異的嬰兒產生一絲的恐懼感。人的精神是何其的強大。區區一幅畫作,一張照片,又如何讓人的精神,從而產生恐懼?

恐懼,往往來源于真實的生活當中。任何一種想象甚至從藝術作品中得到的信息,也許不會切實地讓人感到恐懼,然而,若將其與現實生活緊密地聯系起來,那麼,結果就是……

徐順波在現實生活當中,真的見到過這個眼神怪異的嬰兒!並且他跟它長得一樣,神情一樣!就連……那最讓人難忘,最具特點的眼神……也……一模一樣……

這件事已經被徐順波放在心里很久了。本以為已經遺忘,沒想到卻在這個節骨眼重回記憶。

而這個原本使人恐懼的發現,究竟能否成為他對付丁泊輝的一個籌碼?

徐順波抱著一個試試看的鞋,暫時將心歸回了原位。他知道現在該做的是什麼。丁泊輝一直急于尋找那個寶貝孫子的下落,若這個時候主動上門,客客氣氣地對他說寧坤在荒郊野地失蹤的話,那個老家伙會是什麼反應?

徐順波想,若被他親手送出去的嬰兒有所感知,他們很想親眼看到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的樣子,當然,那個怪嬰也是其中之一。

徐順波決定主動出擊,親自去會一會那個高傲的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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