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身後傳來柔兒的喚聲,貞兒一抹眼淚,祥裝一絲微笑轉身︰"什麼事?"
怎會看不見小姐眼角殘留的淚跡,自小跟著貞兒,柔兒怎會不知小姐心中早已裝滿著一個人。如今,聖上一紙詔書立即入宮,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來的那麼急促。
"小姐,您何時入宮。"
"午時過後。"貞兒面無表情,冰冷的話語說著,似乎這個入宮的人不是自己。
"小姐,請帶柔兒一同入宮!"雙膝跪于地,柔兒懇請的說道。
貞兒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愣住,半響未出聲。緩慢的直立起身子,扶起跪地的柔兒,毅然的拒絕了。
"若你堅決要與我同去,那我們主僕關系,就此結束。"丟下這句話,貞兒頭也不回的離開。若帶柔兒一起,只怕會連累了她一起與自己在這深宮里吃苦。
離開小亭,貞兒漫不經心的回到房內,書信一封壓在桌案上。
那秀氣的字體,僅有的兩行字。
"一念繁華一念灰;一念成悅,處處繁華處處錦;一念成執,寸寸相思寸寸灰。"
踏出房門,看一眼蔚藍的天,貞兒當真釋懷了。嫁誰,不是嫁。
告別了阿瑪額娘,貞兒在一嬤嬤的攙扶之下進了轎內。"起轎~回宮~"
轎內,貞兒不願回頭望,她害怕那一眼,自己就不願前往。
馬車離董府越行越遠,貞兒的淚這才緩緩落下。博果爾,最終還是未能與他親口說再見,連僅有的偷偷窺看都不可以了。
一聲急剎,貞兒險些未扶好,伸手拉開轎簾一角。一句何事還未問出口,眾人早已席地而跪,喚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貞兒听得是當今聖上,猛然縮回了手,此時轎還未入宮,這一朝之皇怎會親自前來迎接。帶著滿腦子的困惑,貞兒正襟危坐于轎內,不言不語。
"平身吧~"好听的男聲入耳,如此熟悉,貞兒內心的疑問越來越濃。
此時,一個身影早已慢慢靠近轎內之人。福臨面帶笑顏,避開小玄子前來攙扶的手,一腳踏上馬車,迫不及待的拉開了轎簾。
一張熟悉的容顏映入眼前,貞兒喚出聲來︰"你是,說書人!"語畢,貞兒便不再出聲,因為面對著自己的是當今聖上,愛新覺羅?福臨。
不是她!福臨失落的放下轎簾,喚一聲︰"回宮!"
眾人急忙起身準備前行,小玄子伺候在福臨身邊,不解的問著︰"皇上,這董家千金"
"就安排在清馨閣。"一扶長袖,福臨頭也不回的步入宮內。
轎內,貞兒將福臨的話紋絲不動的听入耳內,說書人是當今聖上,福臨。那麼,為何召自己入宮?
轎子安穩的停在清馨閣,滿庭院的桃花開得正艷,一池碧泉從泉眼涌出,幾條錦鯉自由自在的嬉戲著。貞兒看的入神,不由伸手劃入泉水中,戲弄著金色的錦鯉,露出滿臉笑顏。
這一切均落入來人的眼里,福臨有那麼一瞬間沉迷了,這張充滿笑意的側顏,與自己這些日子朝思暮想的人,這的好像
只可惜,她終究不是自己想召入宮的人。
"皇上"
福臨制止住了宮女的請安聲,徑自來到貞兒身後,遣退了身邊的眾人。
"為何你會進宮。"
貞兒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問語驚嚇住,不禁回頭,卻見得福臨著一身金色龍騰朝服,腰掛尊貴象征的龍騰玉,倒是與那日在花燈節假扮說書人時略有幾分不同。
欠了欠身,貞兒請安道︰"董鄂浣貞參見皇上~"
沒有上前扶起眼前人,亦沒有允平身,福臨仍舊問著︰"朕問你為何會進宮。"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貞兒不明白皇上此為何意,自是皇上的一紙詔書貞兒才不得已入宮。"
"朕,從未說過召的是你,董鄂浣貞!"轉身,福臨丟下一句"你可以回去了。"便離開了寂靜的清馨閣。
這又是演的哪出。
貞兒後腳跟隨福臨踏出了清馨閣,三兩步上前,顧不得女孩子家該有的禮節,張開雙臂就此攔住正欲向前的福臨。
"放肆!"小玄子厲聲喝止道,"這可是皇上,不可如此無禮。"
一旁,福臨正玩味的看著眼前攔住自己去路的女子,還是與那日燈會上一樣,不無禮節。
"何事?"福臨居高臨下的詢問著。
"我只是想明白,為何皇上一紙詔書喚我入宮,卻又打發我走。"抬眼對上福臨的雙眸,"不知君子一言是否諾千金。"
那眉目間的神色撞ru福臨的心底,從小到大,從未有人敢用如此的眼神與自己對視。
"朕,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還請陛下告知為何遣送小女子回府。"
這一說,福臨臉色暗沉的看著身邊低頭大氣不敢喘的小玄子,若不是這廝宣讀聖旨時候的一時疏忽,現今站在自己眼前的怎會是這女子。
"朕召入宮的,一直都是你姐姐,董鄂宛如。"推開貞兒攔路的手,福臨自顧自的往乾清宮走去。留下愣在原地,一臉不可置疑的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