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紀 第二回︰燈會

作者 ︰ 素墨安染

一襲流蘇粉紗衣裙及地,襯托著嬌小玲瓏的身材,原是自小一直跟在身後的貞兒,宛如的妹妹。

注意到一束目光的注視,那一顆原本安靜的心又泛起了漣漪,貞兒給阿瑪額娘起了身,立即坐向姐姐身邊,親自沏上茶水遞給姐姐。

"姐姐在王府可好",不忘瞧瞧宛如身邊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王爺可要好生待我姐姐。"

輕抿一口茶水,博果爾深情的看一眼宛如,覆上她的手,寵溺的道︰"妹妹可放心,自小我們一起長大,那時我就自詡一顆心給了宛如,自會對她百般疼愛。"

一句話惹得正坐之上的董氏夫婦不禁開心的笑出聲來,"好,好啊。如今看你待宛如這般,我老兩口也算是安心了。"看看鄰座的小女兒,董桓於面略擔憂之色︰"現下唯有貞兒讓老夫放心不下啦,這丫頭性格不似宛如般有女孩子家的矜持,還望王爺多多擔待。"

"阿瑪,人各有不同,宛如想想是時候也該給貞兒尋個好婆家啦"回眼看了看夫君,若得支持般的說著︰"王爺,身邊有中意之人別忘記給貞兒尋著。"

"定是定是",博果爾微笑著回應。

正堂里和諧一幕,看的旁人好生羨慕。唯有貞兒,一直默默坐著,低頭品著茶香,面無表情。

輕擱茶具,"阿瑪,額娘。貞兒不嫁,貞兒願意陪在你們身邊一世照顧。"撒嬌般的跑道額娘面前,抱緊輕言。

撫模著女兒的頭發,董夫人眼里滿是寵愛︰"傻閨女,女大當嫁啊。"

"女兒不嫁"轉身跑到姐姐身邊抱著宛如不肯放手,"姐姐,額娘不要貞兒了。貞兒日後就陪著姐姐~"

看著貞兒嘟起的小嘴,宛如笑了,從小這個妹妹就喜歡粘著自己,這會還沒長大還像個小孩子,這讓自己如何放心將她交予別人照顧。

博果爾起身給岳父岳母請了請安,附上宛如耳旁輕聲道︰"宛如,我們先回去吧,我領你去馬場看看。"

點了點頭,宛如隨即阿瑪額娘請安,離去。

看著姐姐和博果爾離去的身影,貞兒覺得自己是寂寞的。以往還有姐姐陪著自己度過那些漫長的時光,可如今她已嫁為人婦,而所嫁之人乃青梅竹馬,自是幸福不已。暗自嘆然自己的悲傷,一番心事與誰共吐。

黯然傷神,貞兒返回自己的閨房,一股腦的坐在床沿上。想起剛剛正堂內博果爾與姐姐的親密,就滿腦子的懊惱。

可是,那個人已經與自己無緣了,不是麼。

貞兒緩緩情緒,喚來柔兒。

"還有幾日花燈節?"這些日子在府上好生無聊,未出嫁之女子,阿瑪額娘又不讓輕易出門,悶死人了。若待到花燈節,一年才一度,肯定好不熱鬧。

"回小姐的話,還有三天。"柔兒輕聲答道。

"還有三天啊"似是自言自語,貞兒深深的嘆了口氣。

柔兒自小服侍貞兒身邊,小姐的心思她怎麼會看不出,只是無奈這樣的小姐,自己也無法幫她走出苦惱,只希望有緣人出現。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轉眼,即將到來。

這一晚,貞兒激動的一夜未睡好。自小,就喜歡額娘攙著姐姐抱著自己去逛每年的花燈節,那個熱鬧的場面自己永生難忘,人山人海。

最重要的是,街道的那一頭總有個少年在遙遙相望,一直自戀的以為那少年看的就是自己,卻在自己早已暗暗許下芳心,才發是如今深愛著姐姐的他。

一夜未眠,早晨看見柔兒端著洗臉水進門,貞兒對著銅鏡看看自己的臉頰,忍不住用粉撲遮了遮,這才看上去不那麼憔悴。

"小姐,夫人說了,晚些大小姐回回府。"

"回府?姐夫也一起回來麼"柔兒不解小姐為何要過問姑爺,但也如實回答︰"大姑爺不回來了,說是外出一趟,得三個多月。"

原是外出了啊,可不是剛剛與姐姐結婚麼。

一天的時間與柔兒下棋,這丫頭棋藝越來越精湛了,都快比上自己了。時間打發的很快,轉眼夜色朦朧,宛如也回到了府中,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起了晚餐。

席間,貞兒好幾次用眼神示意姐姐等會外出,奈何宛如不明事理。

"額娘,晚餐後,我與姐姐去花燈節,可好?"

"這"猶豫了幾刻,董夫人還是開口拒絕了,"這鬧市人多,不安全,還是不去為好。"

貞兒顏色黯然的看向宛如,這個從小就依著自己的好姐姐,求救般的祈禱姐姐能夠幫上自己一忙。

"額娘~還是任她出去散散心吧,這丫頭待在府里那麼久,也膩了。"

"是啊是啊"隨即附和,貞兒無辜的看著董夫人,看的人心軟。

"那就去吧,宛兒,可要看緊你妹妹啊。"

"額娘放心。"

"耶!額娘萬歲,姐姐萬歲!"不忘跑到董老爺身邊,調皮的吻了吻額頭,大叫"阿瑪也萬歲!"一直未開口的董桓於看著身邊雀躍的女兒,撫了撫胡須笑了。

似小時候那般,被姐姐牽著手,穿梭在擁擠的人群,看著熱鬧的街景,貞兒仿佛又看見那一邊路的盡頭,那個少年依舊佇立在原地,遙遙相望。

只是這些,都是內心美好的一個夢罷了。

貞兒理了理隨風吹散的長發,與姐姐莞爾一笑,道︰"姐姐,我們各自逛逛吧。"只是想留一些時間,給自己曾經幻想的美好。

"貞兒,不許鬧小脾氣。額娘讓我看緊你呢~"宛如定是不敢讓貞兒獨自一人在這人潮擁擠的鬧市游玩。

看著姐姐猶豫的表情,貞兒挽起身邊柔兒的手︰"姐姐,你看這不是還有柔兒陪著我嘛,你就放心啦,半小時後我們還在此地相聚就是了。"

這才令宛如松了口氣,任由了她去。

"小姐,為何讓柔兒陪著,支開大小姐呢。"不知自己可否說錯話,柔兒膽怯的輕聲問著,快步跟上前頭像個孩子東看西看的小姐。

貞兒突地停下腳步,回望著柔兒,自小這丫頭就懂自己的心,可這時怎的就糊涂了。

"你不知,姐姐生性溫爾,怎得跟我一般玩耍,你說我若去個賭坊什麼的,姐姐會隨我同去麼,定會責怪我胡鬧。再之,我想溫故一下我的過去。"

月光下的小姐顯得那般感性,溫柔的不似她,卻又有著那股說不出的獨特氣質,柔兒看的格外出神。這樣的小姐,自己仿佛在哪里見過,7年前花燈節上初遇大姑爺的時候,小姐也是這般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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