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和你這個不知廉恥的丫頭有話說,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李力還沒走出門,老爺子就爆發了,指著李暖的臉怒氣沖天的罵道,口氣很不善。
李力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連忙加快了腳步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人自然也都听見了老爺子的聲音,盡都保持沉默著低頭包餃子,誰都沒敢開口多說一句話。
這情況每年都會在老宅發生一兩次,不過以前挨罵的是蘇氏,現在換成了李暖兄妹。
李暖笑著直視著老爺子的目光,想著面前是個老人,就好聲好氣的道︰「爺,這餃子是上午包的,這羊肉也是上午才殺的,都還是新鮮的,丟出去多可惜的,再說了爺,東西是我們送過來孝敬你們二老的,再拿出去也太沒規矩了,要是爺不愛吃這餃子和羊腿,那也行,爺自己把東西拿出去丟掉。」
「老ど那個混賬東西,怎麼生出你這麼不要臉的丫頭,懷了野種跑到我屋頭來,把我這屋都燻晦氣了!滾,少在這里開你那張臭嘴,給我滾出去!」李暖不接老爺子的話,老爺子也不接李暖的話,繼續怒指著李暖罵道。
李暖眉梢微微一動,心中有些無語,干脆笑著道︰「爺,混賬東西也是爺的兒子,不要臉的丫頭也是爺的孫女,身上流著爺的血,要是爺覺得骯髒、晦氣,那也是爺身上流出來的血液里本身就有這些東西,爺說是不是?除非……我爹不是爺親生的,我也不是爺的親孫女,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為啥我爹混賬,爺卻不是個混賬,我骯髒,爺卻不骯髒。」
話音落下,李暖一雙清亮的眸子就緊盯著老爺子的表情,不錯過他的任何反應。
老爺子不知道李暖是在試探他,一听這話,暴怒得幾乎從炕上跳起來,枯瘦的手差點戳在了李暖的臉上,尖聲罵道︰「混賬,我說你不要臉你就是不要臉,我說你爹混賬就混賬,你還敢跟我頂嘴,你這忤逆不孝的玩意,你們這一股就沒好東西!」
這話根本就是蠻不講理,哪里像是作為長輩說出來的話,就算因為一些事情心有不滿,這些話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李暖有些無語,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暴力專政?
李文眉頭微微一擰,和李暖交換一個眼神,兩人都認為這老爺子根本就不像個長輩,完全就是個專橫跋扈、為老不尊的潑皮無賴。但是听剛才李力出去時說的話,老爺子這種耍橫撒潑似乎只針對他們,這到底是為哪般?
難道對他好也是一種錯誤?那也不對啊,看李力那老實的模樣,對老爺子不可能不好。
不過李暖心中雖然納悶,想到老爺子是個快七十歲的老人,不想跟他計較這些,就笑著接過話道︰「爺,我錯了,我不該跟爺頂嘴,不過咱們給爺送吃的不算忤逆不孝吧,我保證,下次來的時候,肯定不跟爺頂嘴了,絕對讓爺滿意。那個,爺,女乃,我們家里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過兩天再過來看你們。」
李暖說完,也不想去看老爺子和老太太有什麼反應了,反正肯定不會有正常的回答,干脆直接轉身往外走。
「誰讓你們來我的宅子了,你這惡毒的小賤人,真和你爹一樣混賬,你們是存心要氣死我這把老骨頭啊你們,你們這群忤逆的東西,不得好死!滾,滾出我的宅子,有多遠滾多遠!滾!」
後面傳來老爺子的咒罵,李暖也沒在意,哪知道剛走到門邊,突然听到李文一聲驚呼︰「二妹躲開!」
躲開?李暖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硬物狠狠砸在了後腦勺,只听到「砰」的一聲,後腦勺就傳來一陣驚人的劇痛,還有濕淋淋的東西潑了她一身,隨後是瓷器掉落在地上的清脆響聲。
李暖眼前黑了一瞬,身子不由得晃了晃,李文急忙上前扶住她,急切的道︰「二妹,你怎麼樣了,走,我扶你去找村里的大夫。」
「我……」李暖想說沒事,但她這兩天才從死亡邊緣掙扎過來,本來就虛弱,那里經得住這麼一下猛砸,最終什麼都沒說得出來,就徑直暈了過去。
李文心頭一驚,顧不得去問老爺子為什麼要這麼做,立即抱起她快步往外走。
看著抱了李暖快速離開的李文,老爺子傻眼了,呆呆坐在炕頭上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想泄憤,沒想過要殺人,誰知道裝了濃茶的杯盞會直接砸在李暖的腦袋上了,此時看到李暖暈死過去,他扔茶杯的手都有些發抖。
老太太听到響動的時候,也睜開了眼,有些吃驚的看著地上的茶杯,好半晌才道︰「老頭子,你,你還是讓誰去看看吧,我看老ど家這兩個孩子都不簡單,萬一那丫頭有個啥,他們怕是要鬧上門來的。」
「他敢,我是他爺!」老爺子反而被激起了怒火,把心里的害怕都壓了下去,「上吊都沒吊死那不要臉的賤丫頭,不就是被砸了下腦袋,她還能就這麼死了!」
「那隨便你吧。」老太太見他這樣,也就閉嘴不說了,反正她也沒有想管。
看著李文抱著昏迷不醒的李暖快速離開,院子里的人誰都沒敢開口,李力想張了張嘴,就被他那有眼力的媳婦給拉住了。
一邊是老爺子,一邊是發財了的李暖一家,兩邊都得罪不得,還是少說為妙。
……
李暖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早已經黑了,她下意識的轉了轉腦袋,後腦勺立刻就傳來一陣驚人的劇痛,痛得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睡在她身旁的樂樂立刻就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楮,一邊越過李暖下炕一邊睡眼惺忪的道︰「二姐,樂樂去給你端藥,你等一等哦……剛剛大哥扶咱娘去睡了,一會就過來……」
李暖連忙坐起身,把李樂拉回來塞進被窩道︰「你先睡覺,我自己去喝藥。」
「哦,二姐,樂樂都听大哥說了,咱爺壞,用杯盞砸你,流了好多血,二姐,樂樂給你暖被窩,你去喝藥,喝藥了咱們一起睡……」李樂乖乖的躺在被窩里,眼皮黏在一起,卻還咕噥著替李暖打抱不平。
「嗯好,咱們一起睡。」李暖給李樂掖了掖被角,看著她重新睡過去,才下了炕去端桌上的藥,雖然苦,但還是三兩口喝了下去。
剛喝完,李文就從屋里互通的小門進來了,看到她下了炕,立即就皺眉道︰「二妹,你怎麼自己跑下炕來了,快去炕上躺著。」
「我是腦袋受傷了,又不是手腳受傷了,沒那麼嚴重的。」李暖有些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道。
「被人砸了腦袋還笑得出來,也就只有你才辦得到,大半夜的,藥也喝了,趕緊上炕躺著休息。」對于李暖這種樂觀的心態,李文有些無可奈何。
「那還能怎麼樣,他都那把年紀了,又是咱爺,總不能像對付大伯二伯那樣,他仍我杯盞,我就撿塊石頭扔回去吧?」李暖笑著道。
不過話雖這麼說,她心里還是有些納悶,任誰被莫名其妙砸了腦袋都不會開心,何況她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受傷,這種倒血霉的感覺常人還真消受不起。
「扔回去不行,以後離他遠點總可以,老爺子簡直是喪心病狂,這做的是人做的事兒嗎。」看著李暖額頭上包著一圈繃帶,李文不禁指責了兩句,顯然是對老爺子的印象差極了。
李暖笑了笑,道︰「不管怎麼樣,今天至少肯定了一件事,咱爹是爺親生的,不是撿來的。」
「這倒是,不然他不會那麼有底氣。」李文一愣,繼而點頭道,「對了,咱爹听說你被爺砸了腦袋,在屋里躲了一天,中午上供祭天都沒出來拜一拜,午飯也沒吃。」
「他是想逃避我們和老宅的矛盾。」李暖有些無語的道,對于李德這種行為,她還是能判斷出原因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李文點了點頭,轉而露出一絲笑容道,「好了,你這新傷加舊病的,要多休息,時間不早了,我也去睡了。」
「嗯,睡覺。」李暖笑著鑽進被窩,等到李文吹了蠟燭離開之後,才又坐了起來,靠著炕頭發起了呆。
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時分,蘇氏和蔣氏都起來了,她才躺在炕上小睡了會兒,沒過多久,就被端了早飯進來的李樂叫醒了。
「二姐,吃早飯。」李樂脆生生的喊著,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桌上,又去端了一碗藥進來。
李暖昏昏沉沉的坐起來,一不小心又踫到了後腦勺,痛得她一下就清醒了過來,正要下床,腦海中突然跳出幾個凌亂畫面,而畫面的內容,讓她瞬間驚呆了。
雅致的房間,兩個月兌得精光,帶著面紗的女孩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沒過多久,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徑直走向了床邊,似乎是遲疑了下,就隨意的褪去衣衫,最後只穿著一條白色褻褲,露出精致完美的上半身。
可就在這個時候,男子轉過了頭,那深邃的眸子里爆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猛的一下子看進了她的眼里,李暖一驚回過了神,一顆心狂跳不止。
畫面里的男子她認識,是凌燁宇!
這應該是這副身軀以前的記憶,或許是因為太害怕,下意識將這段記憶遺忘掉了,要不是她撞了頭,刺激到了某些神經,或許永遠想不起來這些。
李暖平復了心情,再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卻發現後面的記憶一片黑暗,看來是暈過去了。
「二姐,二姐你咋了,快喝藥吃飯,娘說了,藥必須趁熱喝。」
李樂脆生生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李暖恍然回過神,笑著點頭道︰「好,我這就去喝藥,吃飯。對了樂樂,你吃了沒有,要是沒吃,就快去吃。」
「樂樂早吃了,現在快中午了二姐,娘和蔣婆婆都開始準備午飯了,讓你先喝點粥填肚子。」李樂乖巧的答道。
「哦,那好吧。」李暖笑著點了點頭,下了炕到桌邊把藥喝了才喝粥,剛吃到一半,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誰啊?」李樂不解的問道,門又沒鎖,自家人通常都是隨便進出,誰會來敲門?
「我是來上工的工匠,暖兒妹子,地下室挖不通了,有塊大石頭擋在那里,要是吧石頭全部挖開,就得等到年後才挖得好了,你看這事兒咋辦?」外面的工匠道。
「哦,等一等,我來看看。」李暖應了一聲,連忙三兩口把皮蛋瘦肉粥喝了,穿了條大棉褲,又在外面罩了件大棉襖就走了出去。
看到來人,李暖笑著道︰「楊三大哥,讓你等久了。」
「沒有的事兒,暖兒妹子,你腦袋上的傷口好些了沒,沒啥事兒吧?」楊三笑了笑,關心的問了句。
「沒事,就是點小傷,我們去看地下室。」李暖搖了搖頭,率先往西廂走去,楊三連忙跟上。
地下室很深,入口雖然不小,光線卻照不下來,盡管點著蠟燭,光線還是很昏暗。
李暖仔細看了看工匠們挖的地方,這里正好是第二間房,正要往左拐挖第三間,卻被一塊大石頭堵在了左邊,她拿著蠟燭仔細看了看,才問道︰「幾位大哥,這石頭大概有多大,通到什麼位置?」
「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石頭估計得近東廂底下了,要是在這石頭里挖個屋子,估計得挖到臘月中旬才成,過去還要挖兩個房間,弄完了就到年後去了。」楊三道。
李暖低頭想了想,就稍微比劃了幾下道︰「那就這樣吧,再直著往這第二件屋里挖個屋,挖到這石頭的最盡頭,然後再往右邊打個寬敞的通道繞過這石頭,再在石頭的另外一面挖兩個屋子就好了,每間屋之間牆壁的厚度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留三尺,幾位大哥覺得這樣行不?」
本來李暖是想這地下室修成「凹」形,不過這個「凹」是站在東廂看的效果,也就是說,從西廂靠院門的房間的入口,下去之後就直接往東廂那邊挖兩間屋,然後再往左拐,往前屋方向挖一間屋,最後再右拐,拐回西廂方向挖兩間屋。
但是現在有這個巨石擋在這里,李暖就讓往西廂方向挖三間屋,再往前屋方向挖一條通道,隨後再拐向西廂方向修兩間屋,這樣就能繞過巨石,並且有這個巨石在中間撐著,地下室會更加穩固。
「成,沒問題,保證年前就能完工。」楊三點頭應道,「暖兒妹子,你頭上還有傷口,快去休息,要是咱還有不懂的,再來問你。」
听楊三這麼一說,其他幾人就想起上午听說的事兒,也都關切的讓李暖去休息。
李暖笑著點頭應了聲,又讓眾人不用太趕,年前把地窖挖出來就好,這才笑著離開了。
「暖兒妹子心地好,我做這麼多年工匠,就沒見過這麼好的東家,一家人說話都客客氣氣的,沒把咱當成下人使喚,還仔仔細細的教給咱那麼多有用的東西,要是換做別的東家這麼懂這些,還不知道要拽成什麼樣子。」等李暖走了,楊三就忍不住感嘆一句道。
另外一人也道︰「就是,這做活兒的事情,那些東家誰不是催著趕著讓咱快點完工,咱干這一行都是按天數拿錢,早點干完,他們也不用給咱那麼多工錢,暖兒妹子還叫咱不急,這是把咱當朋友。」
「那還說什麼廢話,咱們不能讓朋友白掏了工錢,都趕緊干活兒。」緊接著就有人招呼眾人干活兒。
「就是,趕緊干活兒才是要緊事!」大家都點頭應著,雖然都知道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了,卻誰也沒有因此而懈怠,每個人都是盡心盡力的做事。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暖發現李德至始至終沒看她一眼,具體的說是她頭上的繃帶,心中不禁有些發酸。
難道在李德的眼里,她這個女兒真的沒有態度惡劣的老爺子,乃至老宅所有人重要?
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竟然讓他寧願逃避,也不願意正視他們和老宅之間的巨大矛盾,經過昨天的事情,她深刻的認識到了老爺子是有多麼痛恨李德,從老爺子朝她摔杯盞這件事看來,以前絕對沒少打罵李德,可李德卻一如既往的孝順,對老宅的人掏心掏肺。
飛快的吃過飯,李暖徑直回了屋,蘇氏心疼得眼眶都紅了,等收拾完了碗筷,立即就來到李暖房里。
「暖兒,要是不開心就哭出來,娘陪著你,你爹這回是真的失了心竅了,昨個兒夜里我跟他說你被老爺子砸了,他就裝睡著了,我把他拉起來,他竟然朝我吼,說肯定是你惹老爺子生氣了,暖兒,我知道老爺子的脾氣,他就是看不慣咱們一家,咱做什麼他都看不順眼,這回還把你砸暈了,以後你別過去了,有什麼事情,讓娘去。」蘇氏坐在炕邊,拉著神色有些郁郁的李暖安慰著,到最後反倒把自己說落了淚。
听了蘇氏這一番話,李暖眼眶也有些發酸,勉強露出個笑容道︰「娘,別這樣,爹心里肯定也難受,你看他,都不敢看我。」
可話雖這麼說,她心里卻是另一番感想。
剛來到這個世界,她對這家人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可自從蘇氏抱著她痛哭那一刻開始,她就把這個家放在了心上,這兩個月的相處,她覺得自己已經融入了這個家,這個世界,可是李德真的太讓她心寒了,就算有苦衷,他這次也做得太過分了。
「難受?他難受也是覺得你和文兒給老爺子氣受了。」蘇氏擦了擦眼淚,卻始終擦不干,「這些年,咱們一家人吃不飽穿不暖的給他買藥治腿,老宅的人連個屁都沒放給他听,誰對他好他還不知道嗎,現在咱家好不容易有點銀子,沒像從前那樣全都可著老宅,他就不樂意了,嫌把銀子管著了沒有給他們。」
「別哭了娘,你這一哭,我心里也跟著難受,咱不是說好了嗎,如果爹一直這樣,大不了他說什麼,咱只听不做。」李暖伸手替蘇氏擦去淚水,「娘,以後有什麼事兒就別告訴爹了,免得他再罵你,等到他那天回過神兒了,咱們再跟他算賬。」
「我就是心里憋著難受,現在說出來就好多了,沒事兒。」蘇氏輕輕吸了吸鼻子,露出慈和的笑容,可沒維持多久,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同床不同心,這種事兒怎麼能說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母女兩對望一眼,都沒有再說話。
房間里靜了許久,外頭突然傳來王東興沖沖地聲音︰「李四叔,幾天不見,氣色又好了不少啊。哦對了李四叔,李文在家沒,我來找他商量點事情。」
這聲音打破了母女兩之間的沉默,李暖眉梢一動,有些無語道︰「王東來找大哥商量事情,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麼花樣。」
「哎,就沒一天清淨的,你大哥早上去鎮上辦事兒還沒回來,你爹那人我不放心他,還是我出去看看吧。」蘇氏說著,拿帕子擦了擦臉,起身往外走。
李暖想了想,就拿了放在炕梢書本看起來,讓蘇氏去也好,她要守護這個家,但不是包攬一切,而且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家里,總要有個人能擔得起事情的去懂得處理和應對,既然李德扶不起來,那就讓蘇氏立起來。
「村長,咱家文兒去鎮上辦事兒去了,要晚上才能回來,你找他商量什麼事,跟我說也行。」蘇氏走出去道。
王東看到蘇氏,立刻就笑著道︰「嬸子,是這樣的,我听說李文他賺錢的法子雖然有點危險,好歹能賺錢是不,這不就跟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法子說出來給村里人一起發財,不過也不是白要這個法子,我已經決定了,由咱們村里願意買法子的人出銀子買。」
「村長真的要買?咱家文兒那賺錢的法子可是容易傷了性命的,很危險。」蘇氏皺了皺眉,好心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