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衛相公 第八十三章 無端惹來怪禍事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八十三章無端惹來怪禍事

「叫雲姐姐。」雲初容回頭擠擠眼楮說道︰「你只管找一個文文弱弱,走路微低著頭,白白淨淨的瘦公子便是了。」

「還是不要逾矩了,我叫著不習慣。」婉蘇不想引起旁人注意,畢竟自己身世不明,且還有那莫名的仇家。

「怎是逾矩呢?你早晚是冷大人的人,咱們可不就得姐妹相稱嗎?」雲初容累得只喘粗氣,還不忘調侃婉蘇。

婉蘇臉一紅,局促道︰「雲小姐欺負人。」

「你就別拿她逗趣兒了,日後啊,人家做了冷大人屋里的,你得罪了人家就是得罪了冷大人,可不是小事哦。」關碧兒明著解圍,實則加入了調侃隊伍。

「哎呀呀,我可擔待不起啊,這還沒嫁人就給未來的夫家惹了麻煩,真真是個麻煩的婦人。」雲初容作勢輕拍自己的粉女敕的臉頰,笑道。三人打鬧成一團,待到有人經過,便稍作收斂,一路倒也很是有趣。

山路另一側,一個文弱的白淨瘦公子正吃力地走著,不時抬頭看向山頂的法覺寺,正是梁遠侯五子袁道。

這法覺寺建在城郊,是京城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都喜來的地兒。法覺寺歷史悠久,早在大唐年間便是香火鼎盛,歷經幾朝未曾遭到戰火毀壞,至今保留著唐初風格,是少有的古寺。

這法覺寺之所以受歡迎,不僅是因為其歷史悠久,也因此寺簽文靈驗。相傳連每朝的萬歲都要私下里來算上一番,只不知如今的憲宗是否有這個癖好了。不知憲宗是否崇信佛教,但是他推崇道教倒是眾所周知的,並寵信梁芳、李孜省等人。

白瘦公子努力趕路,不時擦去額頭的汗水,頻頻回頭瞧看是否有人跟來。沒辦法,他雖是梁遠侯家五公子,卻是不受寵的庶子,親娘是侯夫人的帶來的陪房,姿色上乘也十分爭氣。為數不多的幾次承歡,便有了這麼個骨肉,袁道的親娘平姨娘沒什麼野心,便老老實實守著侯夫人,只為了親子能過得好些。

今日收到雲初容的信,袁道想都不想一口應承下來,便準備今日的行動。誰想卻被自己二哥,便是侯夫人的親子,袁弼叫去替他盯著下人運回新買的奇石。袁道歷來是不敢不從的,但這次卻壯了膽子稱自己身子不舒服推月兌了這事,雖說自己誠懇道歉,卻還是遭了袁弼幾記白眼,說了幾句類似于「下人的賤命倒生了主子的身子」等等,奚落一頓才了事。

袁道不敢回嘴,只能低著頭默默听著,直到二哥走遠這才敢回房,瞅著時辰到了便瞧瞧從後門溜出去,拿了銀子賄賂了看門的下人,想必不會有人告訴袁弼此事。

一路來到法覺寺,一向逆來順受的袁道還是不放心,害怕別人瞧見,便比以往更低了頭,匆匆趕路。忽地,袁道雙腿發軟,瞧見前面一個人坐著軟轎,張揚地由下人抬著上山。

正是鄺貴,袁道不覺頭皮發麻,本以為只有鄺家夫人上山,卻不想鄺貴也跟了來。想到此番便是要破壞鄺雲兩家的親事,本就戰戰兢兢,此番見了鄺貴便更加忐忑,心跳加速便急急往山下跑。

袁道不一會兒便消失無蹤,山路旁,兩個人慢慢走了出來。前頭那人高高的個子,看著袁道匆匆下山的方向,又看看手里的信,繼而微低了下頜側轉頭,看向鄺貴上山的方向。

「大少爺,咱如今可要回去?」後頭那人一臉媚笑地搓手問道。

「回?不回!他不辦我辦!」這人陰測測抬眸,露出一絲令人捉模不定的神色,翹起一邊嘴角森然說道。

下人皺皺眉,卻不敢不從,便低著頭跟著這人上了山。

法覺寺果然香火鼎盛,廟祝趁著沒人來解簽的空當,急急離了案子到後頭解手。一瀉千里之後,滿足地仰著脖子閉了眼楮,這才穿好褲子縛好綬帶,剛一抬頭便見一人站在外頭看著自己,一個激靈險些又嚇尿了。

「你便是這兒的廟祝僧先生?」那人問完,將手里一個錢袋丟到地上,听著聲音看來是銀子。

「是,是,公子若是解簽還請到前殿。」廟祝輕出一口氣,心道這也就是個想求自己解簽的,許多人想走後門或是想叫自己細細解來,于是便私下里找他。

「我不信這勞什子,今兒是叫你替我做一件事,做好了,這銀子是你的,做不好,你腦袋是我的。」這人勾了勾嘴角眯起眼楮,端的是陰毒俊朗辛辣犀利。

廟祝方才被這人氣勢一嚇,是有些不安,待緩過勁兒來,卻是不怕的。畢竟是天子腳下,他還敢要了自己的命不成!「這位公子,在下就是個解簽的,除了替王孫公侯家的夫人解解簽,也做不來旁的事。」廟祝故意說這些話,心道自己也是見過些世面的。

這人垂下眸子,接著一腳便踹向廟祝的小月復,穩!準!狠!

「啊!」廟祝還未喊出口,嘴里便被他塞進了一塊巾子。這人一路將廟祝拖到旁邊一間柴房里,狠狠關上房門,回身慢慢走近他。

廟祝睜大了雙眼,仍不相信這一切,自己活了半輩子,見了多少達官貴人,卻不想今日受此待遇。

「方才我只使了三分力,下次可就是十分力。我現在將巾子取下,你叫一聲,我補上一腳,懂嗎!」這人一腳踩著廟祝的腕子,微俯了身子,正色道。

廟祝怎敢不從,嗚嗚地不住點頭,待其將自己嘴里的巾子抽出來,這才戰兢問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小的有眼無珠。」

「要尋仇!無妨,告訴你便是。我是梁遠侯家的大公子,袁其商,可記下了!」袁其商伸手進一旁的水缸里洗洗手,拿出懷里一塊巾子略帶慵懶地拭干水珠後甩到地上,居高臨下問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廟祝連道。

「待會兒若是鄺家夫人來求你解簽,你便說她兒子十年內不宜娶親,不然便是家破人亡!且無任何破解方法,再將這事張揚出去,越多人曉得越好,可記下了!」袁其商生了一雙幽深的眸子,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毒芯的味道。

廟祝面露難色,鄺夫人是他的常客,也是得罪不起的人家,還真有些為難。

「我依!我依!」廟祝見袁其商又抬起腳,腦門上便冒了一層冷汗,忙說道。

袁其商微微揚了頭,仔細瞧看了這廟祝的神色,撢撢褲腿上的柴草葉,滿意地走到柴房門口,忽地又回頭,目光中滿是犀利陰毒。「再有,若是見著三個結伴而來扮了男裝的女子,其中一個穿著暗紫色衣衫的,你便說她同我乃天作之合!我乃正月初一子時正生人。」

廟祝只能自認倒霉,戰戰兢兢忍著月復痛回到前殿,早有多人等候解簽了。這廟祝是曉得輕重的,自己確實認得許多達官貴人,但這些人能否為了自己得罪梁遠侯公子,卻是個未知數。且即便一時解了圍,只要這梁遠侯大公子不死,總會上門尋仇的,在這京城待了許久,多多少少也听了許多各家的事。這梁遠侯有三個嫡子兩個庶子,大公子和五公子是庶子,且是兩個姨娘所生,二三四公子則是如今的侯夫人所出。

五公子不甚得寵,親娘也只不過是侯夫人的陪房,大公子已故的娘親卻是個模樣性情難得的好人家的女兒,據說當年梁遠侯本是下了聘的,不想半路殺出了如今的侯夫人,內里詳情不曉得,只知道梁遠侯家做得不地道,娶了如今的侯夫人為正室,辜負了大公子的親娘。已壞了名聲的她只好委身做了妾,人稱商姨娘,生下大公子沒幾年便去了,只留下幼子在侯府長大。

一般的庶子多半不得老爺夫人親厚,袁其商也不例外,但他生性卻極是囂張,做事也陰毒,因此沒少受家法,在京城權貴圈里也是出了名的。哪家公子若是不听管教,當家人便會罵道︰「你是想學袁家大公子不學無術!給祖宗丟臉!還是想學袁家大公子做逆子!」

因此,京城的權貴公子們,從小便是听這些話長大的。循規蹈矩的視袁其商為洪水猛獸,紈褲無術的視袁其商為業界精英,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僧先生,僧先生。」鄺夫人的婆子已坐到了跟前的椅子上,僧先生還是兀自發呆。

「啊,原來是鄺夫人家的,這就來。」僧先生是這兒的廟祝,如有貴客女眷便到後面單獨解簽,沒有貴客女眷時便在前殿接待男客或是平民女子。

剛走了出來,瞥見袁其商站在殿內一側,微揚了下頜如毒蛇般看著自己,不禁頭皮一麻,忙低了頭跟著婆子去了後面。

再說婉蘇三人久等不到袁道,便急著來到前殿尋那廟祝,想自己買通他。

「人不在,怎麼辦?」看著空空的位置,雲初容急問道。

婉蘇很是冷靜,凝眉說道︰「怕是已去了後面,鄺夫人比我們先到,咱們等袁道的功夫,她就求了簽了。」

「這可如何是好!」雲初容急道,畢竟關系到自己終生幸福,鄺貴的人品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還沒有女子想嫁給他。

三人不好一直站著惹人注意,便心不在焉地各求了支簽,拿著簽文等廟祝。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咯哩李

宿主muse

金屬制造廢鐵

的轟炸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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