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衛相公 第二十八章 沾花惹草終禍事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二十八章沾花惹草終禍事

當朝狀元橫死,此事是如何都瞞不住的,冷臨吩咐人將曾彥的尸首運回西廠衙門,見督主不在,便將此事匯報給了王取。王取很是驚訝,曾彥的死出乎他的意外,想必督主也是萬萬料不到的。不敢耽擱,王取找了個由頭進宮,將此事告與督主,得了吩咐便返回西廠。

冷臨依舊守在衙門里,王取馬不停蹄,一見面便說道︰「督主陪著萬歲,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我將此事偷偷告知督主,督主叫你我二人公事公辦,徹查了便是。只不過,若是有什麼意外,定要提前知會了督主。萬歲也曉得了這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就怕那彭次輔做文章,這曾彥的青詞深得萬歲的意,怕是不會就此不了了之。」

如自己預料那般,冷臨點點頭,雙手搭在膝蓋上。「下官要見這曾彥的下人,最好是上京之前的老人兒。」

「他夫人一會兒來認尸,想必已經到了,屆時我將人叫來。曾彥來京後置辦了一批新的下人,也只有跟在他夫人身邊的,是祖籍帶來的老人兒了。」王取說罷,便听外面來人稟報,說是曾夫人到了。

王取先行出去,冷臨殿後,剛出門便見婉蘇正站在院子樹下等自己。談此等重要之事,兩人都屏退了侍從。

「少爺。」婉蘇見冷臨終于出來,心想終于有望早些回府歇息了,臉上不禁現了笑容。

王取掃過婉蘇臉頰,再一次對冷臨的審美觀報了懷疑的態度,倒也沒說什麼。三人一直走出院子,直來到停尸之地,這才見那院子里早便站了幾人。

婉蘇看去,院子里站了四人,兩男兩女。瞧著一個女人做貴婦人打扮,余下是一個丫頭兩個小廝。

冷王二人不便入內,便站在門口,派了個婆子進去,同曾夫人身邊的丫頭說了幾句話。那丫頭又與曾夫人耳語幾句,便見她微微回頭。曾夫人體態豐腴,滿月臉如剝殼的雞蛋,神色也很是鎮定。

婉蘇有些不解,心道任是哪個女人听到那尸首有可能是自己丈夫的,不說悲痛交加也應是驚慌失措的,沒想到曾夫人竟能如此鎮定。莫非她是凶手,抑或那死者並不是真的曾彥,真正的曾彥早便埋尸破廟了!

不多久,那婆子便領著個小廝出來,曾夫人也跟著另一個婆子進了屋子認尸。

冷臨瞧著那曾夫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垂垂眸子,待那小廝來到近前,這才將人帶進一個屋子。

「也無甚大事,曾大人遭此禍事,本官念在以往情分,心內卻是不安,這便尋了他家的下人來問問,也好查到端倪為曾大人尋到凶手。」冷臨少有的多說了幾句話,听得王取和婉蘇心內嘀咕,心道他何時與那曾彥有了情分,這兩人應是只有幾面之緣,萬萬不會到交情深厚的程度。

王取自然明白,但那小廝不明白,怎知自己主子同哪個交好,听了冷臨的話,便信以為真。

「小的,小的代我家夫人謝過大人,謝過大人。」那小廝說完跪下,磕頭如搗蒜。

「起來說話,你叫什麼名字?」冷臨往前探了探身,雙手搭在膝蓋上。

「回大人的話,小的叫賀寶。」那小廝陪著笑臉說道。

「你是從祖籍跟過來的?」待那小廝垂頭站好,冷臨微微歪了頭從下面瞧他的神色問道。

「小的是從祖籍跟過來的,小的是我家夫人陪嫁過來的,這回跟著夫人一路來到京城,沒想我家姑爺。」沒說到「我家夫人」這四個字時,賀寶便是一臉的鄭重其事,想來感情深厚,這便是陪嫁過來的下人的心思。

「人有旦夕禍福,你回去也勸勸曾夫人節哀順變,這京城的氣候可習慣?」冷臨繼續關切問道。

「說實話,還真有些不便。京城不似我們鎮南城水鄉養人,莫說這風沙,便是那雪天就凍死個人,小的還從未受過這般苦,嘿嘿。」賀寶說完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你家大人,最後離家是在何時?」冷臨慢慢斂住笑意,問道。

「是昨日的早飯後,同我家夫人說外出會友,便叫我備馬,哪想一走就沒回來。」賀寶說這話時不停抬頭看冷臨,對上他的眼神又迅速移開。

「去吧,你家夫人想也該出來了,自去歸家。」冷臨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待賀寶出去後,又對王取說︰「王大人,下官要回府了。」

「好,記住督主的話,若有意外要及時知會督主。」王取也不催冷臨,曉得他查案時不喜旁人攙和。

冷臨帶著婉蘇出了西廠衙門,叫車把式自行回府,兩人則信步走到街角,回頭盯著衙門口。

「少爺?」冷臨從不主動告訴婉蘇要做什麼,婉蘇實在憋不住時,便會問。

冷臨正聚精會神看著衙門口,見婉蘇扯住自己袖角,不明所以。

婉蘇咬咬嘴唇,抬眼小心說道︰「少爺,還不回府嗎?您得歇歇了。」

冷臨這才意識到很是疲倦,他就是這般,做起事來不知道饑飽不曉得疲倦,然而此時不能歇著,便說道︰「我得跟跟那曾夫人,此時不能回去歇著,你若累了先回府吧,不必跟著我。」因想起婉蘇可能又要說什麼伺候主子的話,便加了一句。「沒有你之前,我也是這般,不礙事。」

婉蘇听了冷臨的話,怎好意思再走,便解釋道︰「奴婢只是不知少爺您要做什麼,心里沒底,當然也是擔心您的身子。」

冷臨垂眸,默了半晌才道︰「此後,我都跟你知會一聲。」許是那次弄腫了她的腳,冷臨此時心里還有些愧疚。

「少爺,出來了。」婉蘇手指著衙門口方向,小聲提示。

冷臨回頭,只見衙門口抬出一頂小轎,轎邊跟著一個丫頭並兩個小廝,左側那個正是賀寶。好似心情不佳,不似回話那時的神態,垂著腦袋不言不語。

「跟著。」見那轎子走遠,冷臨悄然跟上,婉蘇也緊走幾步。

轎子離開西廠衙門大街,轉過幾個街角,轎簾不時被風吹起,依舊不緊不慢地前行。冷臨緊緊跟著,身後的婉蘇也氣喘吁吁地,不時扯住冷臨的衣袖,這才不至于掉隊。

忽地,那轎子在一間茶樓前停了下來,轎簾微微翹起一角。「少爺,您看這把扇子。」為了擋住冷臨,不叫曾夫人等人發覺,婉蘇一個箭步往前,拿起街邊攤位上的紙扇,便舉到冷臨臉前。

冷臨微微勾起嘴角,拿過紙扇唰地展開,移開臉前說道︰「她早便覺察了,不過你還是有賞。」

婉蘇沾沾自喜,尋思自己這小腦瓜不是白長的,又听冷臨說其早便發現了,有些不信。

「冷大人,我家夫人在二樓會友閣恭候大駕。」曾夫人下了轎便進了茶樓,身邊的丫頭走來,沖著冷臨一禮笑道。

婉蘇吐了吐舌,跟著冷臨進了茶樓,由著那丫頭帶上二樓,來到一間雅間前,只見門上寫著「會友閣」。「冷大人,請進。」那丫頭推開門,退到一邊閃身給冷臨讓路。

「冷大人,小婦人這廂有禮了。」里面的曾夫人從桌邊站起,示意丫頭將門關好,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曾夫人有誥命,是本官無禮了。」冷臨也不客氣,待那丫頭將椅子擺好,便一掀前擺坐下。

「冷大人嚴重了,既然必定要見,那便早見為妙。」曾夫人拿著帕子輕輕拭了拭嘴角,示意自己丫頭為冷臨倒茶。

「哦?曾夫人為何覺得必定要見?」冷臨倒有些感興趣,探究地問道。

「因小婦人的有悖常理,因大人特意盤問了我的下人。」曾夫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小婦人也想盡快緝拿凶手,定會知無不言,冷大人有什麼話便問吧,只要不再懷疑小婦人。」

「懷疑?那好吧,我便問問賀寶,為何對曾大人之死,無甚悲傷之情,就好似……」冷臨故意頓在此處。

那曾夫人苦笑一聲,接了話。「為何如小婦人一般,死了相公卻無甚悲傷之色,怕是謀殺親夫吧?小婦人實情相告,我那夫婿,我是不理的。都是爹娘做主,我還未過門,他房里便有了五個收了房的,每日里沉溺閨房之樂,不是個可托付終身的。」

「小婦人都不喜,我那下人從娘家跟我過來的,自然也無什麼情分。」曾夫人默然說道。

「曾夫人是五月過來的吧?你那下人同你一路來的?」冷臨點點頭,不去迎合曾夫人的情緒,又問道。

曾夫人眼里閃過一絲慌張,隨即又恢復鎮定。「是同小婦人一同進京投奔相公的。」

冷臨不說話,那曾夫人繼續說道︰「我那相公私德向來……為防他固態萌發,進京後小婦人便遣了賀寶時時偷偷跟著,如發現什麼便向我稟報。」

「賀寶可發現了什麼?一個都不能漏。」冷臨微微前傾身子,逼問道。

饒是再鎮定的女子,說到此處也有些猶豫,垂眸想了想這才說︰「他管不住自己,前幾日還說要納個小的,我沒應,他便跟我賭了幾天的氣。昨日離家,保不準便是會那個狐狸精,要納的那個小的,應是進京趕考時勾搭上的,總歸是把命都搭進去了。賀寶跟也沒跟住,叫他溜走,小婦人也算是解月兌了,不必再想他同哪個女人鬼混。」曾夫人說到此處,將頭偏向一邊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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