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衛相公 第二十四章 死鬼狀元又殺人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二十四章死鬼狀元又殺人

冷臨又忙了起來,依舊帶著婉蘇在身邊伺候著。婉蘇每常出去,都是化了妝,因之前便作了解釋,冷臨倒也沒再說什麼。

「冷大人您快請坐,我們大人這便來拜見。」縣衙的書吏見冷臨亮了腰牌,嚇得忙道了十幾遍的歉,這才跑出去尋縣官。

華文村隸屬于房山縣,此處的知縣姓齊,是個四十出頭的男子,听得西廠已來人,忙不迭地跑歪了官帽,待到門口時,這才抬手扶了扶,隨即滿臉笑著進門作揖。「下官不知冷大人駕到,該死該死,望冷大人治罪。」

「是我來早了,將那案子的資料遞上。」冷臨本該在西廠衙門等著房山知縣送去,但想著要實地看一看那發現尸體的地方,便先轉了過來。

「下官遵命,冷大人稍候片刻,書吏已去取案宗及物證。」齊知縣正接到上面的指示,公文還未及細看便被告知西廠的人到了,便慌里慌張吩咐書吏取了物事,自己則先跑了來見冷臨。

「冷大人果然神速,這公文剛到,您便馬不停蹄地先趕到了,叫下官自愧不如,實在是慚愧慚愧。」齊知縣听聞這冷臨辦起案子來是不眠不休,果然聞名不如一見。

齊知縣說著恭維話,待那書吏將一干證物及資料遞上後,又開始小心講解。「共發現三十二具尸首,均成高度腐爛之勢,已辨不清面貌,但根據坑里一些衣物或是物事證明,這些人里有三人似是舉子,其他便是下人。」

「不是貧寒學子。」能帶了這許多下人趕考的學子,不會是貧寒人家出來的,冷臨說道。

「下官已將物證都呈報了上去,其他便不得而知了。」齊知縣接手了這大案,待查到死者里有人名叫曾彥時,便不敢再查,只做不知將案子上報,也不貪那個功了。此番見西廠都介入此事,便知此案定關乎到當今狀元了。

此時還裝作不知,見冷臨不語,便道︰「如此大案,下官實在是無能為力,如此才上報,不想今日便來了公文,命下官將案子轉交。」

冷臨沒說話,站起身在屋子里轉了轉,隨即看向齊知縣。「我已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情況,這房山縣距離京城不過半日路程,再往南走不到半日又有客棧,這些人無論是回鄉還是進京,為何會出現在這道路不暢的寺廟?」

齊知縣腦門一緊,隨即笑道︰「看那尸首皆著了厚重的衣衫,想是冬末里天寒難走,舉子這才慢慢走吧,到了那廟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便借宿下來。」

冷臨點點頭,又道︰「倒也說得通,我看案宗里說,尸體均中了毒。」

「是,想是被人下了藥,所以三十二人才無一幸免。」齊知縣小心回答。

「有一人未中毒?」冷臨盯著那驗尸報告問道。

「是,確有一具腐尸未有中毒跡象,但腦後頭骨有明顯破損,仵作推測是被人擊中後腦致命。」齊知縣說完又小心翼翼問道︰「下官這便將仵作叫來?」

冷臨點頭,那齊知縣忙吩咐人將仵作帶來。

「你出去吧。」冷臨對齊知縣說。

齊知縣看了看仵作,這才退身出去。

「那未有中毒跡象的尸首,身份幾何?」冷臨問道。

那仵作五短身材,跪在地上半低著頭回道︰「回大人的話,觀其身上飾物,應是其中一個學子。」

冷臨又問︰「方才同你們齊知縣已說了許多,按說這這房山縣距離京城不過半日路程,再往南走不到半日又有客棧,這些人無論是回鄉還是進京,都沒理由出現在這道路不暢的寺廟,听了齊知縣的話,原來如此,你們還真是……」

仵作听了晃了晃身子,緊繃的身子明顯頓了頓,這才說道︰「齊知縣早便想端了那老窩,奈何幾次派了人去,都查不出實證,當今萬歲又重視這些,自然不敢輕易毀佛。」

冷臨听了面色嚴肅,喝問︰「派人去查什麼?」

仵作一驚,猛地抬頭看冷臨的臉,一時慌張竟忘記齊知縣的囑咐,哆哆嗦嗦回答︰「那寺廟的和尚不正,常招了一些女子做那暗地里的勾當,倒有些人慕名而來,在此飲酒作樂。」

冷臨心道這就合理了,不然三十二人,即便是挾持,也要費一番功夫的,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們自行前來,卻不幸遭了毒手。

冷臨見沒什麼可問的,便起身帶著婉蘇離開,開門後見齊知縣正滿頭汗地站在角落里。「將一應物證送到西廠衙門。」

齊知縣嚇得跪在地上,只能應下。冷臨則領了婉蘇一路出了縣衙,因知道地點,便也不用人帶著,自行乘了馬車前往。

遠遠看著,那廟已被人封了,冷臨下車後,對欲跟上來的婉蘇說︰「你莫去了,在這兒候著吧。」

不知是體諒自己還是旁的,總之婉蘇很是高興,古陣都惡心得吃不下飯,想必自己也沒那定力。雖說尸體已被移走,但味道沒個把月是散不去的。

看著冷臨自己前往,婉蘇站在馬車旁,回想著他方才同齊知縣及仵作的談話,心道這麼個不善言辭的人,原來還有這一手,自己日後可要小心了。

過不多時,冷臨便獨自返回,乘了車趕回城里。一路都是鮮少有人,直到一人一馬迎面而來。

待到近前,車把式忙往旁邊趕了趕,尋思著山路狹窄避過這人,沒想到一下子沒掌握好分寸,車子落了空,栽歪滑下路邊的水溝里,一只輪子陷到下面。

「啊!」車簾落下,里面人沒有心理準備,婉蘇一下子歪倒,冷臨也失去平衡,靠到車壁上,婉蘇則靠到了冷臨懷里。

「奴婢逾越了,沒撞疼少爺吧?」婉蘇忙起身,趕忙說些別的來轉移尷尬。

冷臨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了婉蘇,只覺軟軟糯糯的在懷里,別有一番滋味。不知為何,心里羞澀面上卻故意帶出了怒氣,掀起簾子本想問個明白發生了何事,卻正巧看到那一人一馬到了近前。

冷臨收住話頭,待那人行遠後,這才吩咐車把式緊緊跟上。

婉蘇有些臉紅,見冷臨並未再提,便也就裝作什麼都未發生。「少爺,為何又返回?」

「那人,是當今狀元曾彥。」冷臨說完,見婉蘇一臉的不解,默了默又道︰「那破廟里的三十二具尸首,其中有一具的主人,極有可能是曾彥。」

「那豈不是?」婉蘇說到此處捂住了嘴,見冷臨看過來,尋思自己可不想知道這許多,但冷臨同自己說了,只好明心志。「奴婢不會亂說的。」

冷臨轉過頭,繼續盯著遠處的身影,說道︰「所以要跟他幾日,我已派人回他的家鄉查探。」

婉蘇見冷臨不再多提,便慢慢坐直了身子,也直著脖子看向遠處的身影。不能跟得太緊,也不能跟丟,車把式一直控制著距離,直到曾彥靠近公甜村外,將馬拴在村口一處隱蔽地,這才將草帽拉低走進村子。

冷臨叫車把式將車停在遠處,自己則帶著婉蘇悄悄進村。此時已近傍晚,這處又是少有人走動,因此兩人也未引起人注意。

躲在一棵大樹後,冷臨同婉蘇藏好,順著樹縫兒看過去,只見曾彥又拉了拉草帽,這才推門進了一戶農家後門。

屋主人仿佛準備好了似的,特意未鎖門,那曾彥進去約有半個時辰的功夫,兩人便在外守著。

忽地,曾彥猛地開了屋門,似乎很是生氣,甩甩袖子低著頭氣鼓鼓走開。

冷臨忙向後躲了躲,待其走遠後,這才打算走去那戶農家看看。

一時間,村口來了許多人,三三兩兩扛著鋤頭走過,兩人一時間也不敢再出來。

「你說那老董家七哥,還真是顧婆娘,剛一下了地就跑回家,我瞧著這會兒早上炕了吧?」一個高個子村夫肩頭扛著鋤頭,嬉皮笑臉地沖一旁矮個子說。

「有那麼個美嬌娘在家里,哪個不擔心?要我我就天天不系腰帶,想哪時候弄就哪時候弄,嘿嘿,肯定夠味兒。」矮個子也很會意婬,附和著先前那人的話。

「你小子夜夜里沒少想吧?怎麼著?夢里都說了何話做了何事?j□j軟不軟?啊?哈哈。」高個子笑得開懷。

「哎?我說你小子可莫亂說,那董老七可不是好惹得,你看那眼神就知不是善茬,可莫給我惹麻煩。」矮個子不樂意了。

「你怕甚,不就是個裁縫,能有多大本事。」高個子不服氣。

「我瞅著他眼里有殺氣,咱不可胡說啊。」矮個子最終沒再說話,扛著鋤頭走遠了。

婉蘇裝作听不到那兩人的污言穢語,待人漸少後,因要追曾彥,便跟著冷臨轉身出來。

「殺人啦!」冷臨剛要離開,便見那屋子後門里沖出一人,披散著半長不長的亂發,張牙舞爪地呼叫著。

冷臨猛地回頭,見那人頭發凌亂,手中還拿著剪刀,邊喊叫邊哭著婆娘,很是痛心。周圍人越聚越多,早有人去報了衙門。

冷臨趁亂進了那屋子,只見屋內桌椅雜亂,一名女子正懸空坐在炕下,離地有半人高。一布條一端拴在窗框上,一端傅在死者頸部,冷臨上前看那系扣,心下了然卻也不解。

死者正是那日來冷府量尺寸的茹嫣,只見其未穿褲子,雙手被反剪捆到身後,j□j有液體流出,並伴隨隱隱惡臭,身旁有一枚玉佩,冷臨俯身細看,上面刻了「趙」字。腳跟破了皮,有些髒污,再看茹娘反剪的雙手上的系扣,也是如出一轍。

「退散退散,你是何人?哪個叫你進來的?」想是衙役到了,一進門見冷臨與婉蘇在,便出言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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