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姨娘漂白路 第68章

作者 ︰ 葉碗

平安一進房間,就放慢了腳步,來到霍青玉的床邊,悄聲打小報告「少夫人,我看見大少爺和那個雪四騎著馬離開了官驛」

霍青玉在給孩子喂女乃,她已經給另一個孩子喂好女乃,懷中的孩子吃女乃吃著吃著就睡著了。她听了平安的話,心里想著,這廝這麼快就走了,

她想起十分鐘前那廝對她說過的話「玉兒,我有緊急差事在身,須得馬上離開,由風三雨五護送你回去。你安心,我去去就回,兩天後必和你一起進府。」

差事?哪來的差事?什麼差事這樣緊急?

這廝行事全不按牌理出牌和獨斷專行的不良習性,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竟把她這個剛生好孩子的產婦一大早的弄到馬車上,也不說個理由的將她送出了南陽城,連做個月子也不讓她安生。現在倒好,半路中又把她撇下不管了!

霍青玉把懷中的孩子放到靠里的枕邊,枕邊的一對孩子整個身子被裹在襁褓中,只露出個小小的腦袋,兩張小臉一模一樣。頭挨著頭,閉眼熟睡著。

孩子還沒取名,那廝說得回府讓祖母看過再由祖母賜名。

為了方便稱呼起見,她給自己的孩子取了乳名,大的叫阿南,小的叫阿陽。

阿南和阿陽,一個比一個壯實,哭聲嘹亮,刺人耳膜,霍青玉最怕他們哭,一哭她的頭就痛。

阿南和阿陽,這一對雙生子,紅彤彤的膚色褪色了少許,看著像一對胖嘟嘟的紅臉瓷女圭女圭。

阿南和阿陽,誰大誰小難以區分,唯一可區分他們的方式,就是他們笑起來,都有一個淺淺地小酒窩。阿南的酒窩在左邊臉頰上,阿陽的酒窩在右邊的臉頰上。

放好孩子,霍青玉整了整衣襟口,神色平淡的糾正平安,道「早上我說的話,你忘了?不能再叫我少夫人,得稱呼我五姨娘。張府人多口雜,規矩也多,進了張府後你不可這樣的口無遮攔了。我在張府,時日不多,根基淺薄,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未必保得住你。切記;禍從口出」

平安點了點頭,一臉正色的道「是,五姨娘的話,奴婢記住了。」

兩天後,她將再進張府,過上囚禁般的生活,思及此,霍青玉心里就堵得慌。

她身邊可用的人手太少,只有平安和昌媽媽兩人。未來的路還很長,哪怕不是為了自己,為了孩子,她也得一步步的培養起自己的勢力來霍青玉想著,嘴里又道「平安,你年紀小,經事不多,凡事多听些昌媽媽的,對你總是有好處。她到底是在大戶人家待過。」

平安再次點頭,一臉認真的道「是」

不一會兒,昌媽媽端著一盅燕窩粥,進了屋。

孩子睡著了,屋內的人不論是說話還是做事的,都是輕手輕腳外加輕聲細語的。

昌媽媽將手上的燕窩粥遞給霍青玉,道「姨娘,吃點燕窩粥吧。」

霍青玉接過粥,舀起瓢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

昌媽媽抬眼看了看床內睡熟的一對雙生兒,輕聲道「姨娘,兩位小少爺好帶的很,除了肚子餓或是尿濕了會哭幾聲之外,其他不睡覺的時候就瞪大眼楮四處看,老奴逗一逗他們,他們就笑。」

出生三天的孩子,視力有限,其實看不到多遠。霍青玉瞄了一眼身旁的孩子,吃下最後一口燕窩粥,放下瓢羹,將空碗遞給身旁侍候的平安,一臉無奈的道「好帶?那里好帶?性子急,餓不得。哭幾聲?何止是哭幾聲,一個哭,另一個也哭,哭的我耳朵都要聾掉。」

平安接過空碗,輕手輕腳的退出了屋。

昌媽媽見她精神不錯,便說起了剛在驛站大廚房里听到的稀奇事,「姨娘,我們昨兒個一早出了南陽城,南陽城里就連著出了兩個怪事。第一個怪事,三更三刻的時辰,康世子府的如夫人在產房生產,剛產下一個男嬰,突瞧見窗口倒懸著一個黑影,不慎驚到,嚇得暈過去。世子府大亂,康世子親自帶人搜查整個府邸,什麼都沒搜到。怪就怪在這里當時在場的數個穩婆和丫鬟婆子,沒一人看見窗外懸著黑影。大家都說,是那個如夫人眼花了。第二個怪事,更是玄乎,城里打更的更夫都說啊,他們半夜敲更之時,親眼所見,鬼火熒熒從東而來,飄忽不定,掠空而行,鑽進了大柳枝巷,過後不久,就听到嬰兒的哭聲」

昌媽媽說到這,停了停,嗓門壓低了幾分,一臉神秘的接下去「住在大柳枝巷的小寡婦霍二娘,據說產下一個女嬰,女嬰出生後沒多久,屋里突然刮起一陣怪風,滅了所有的蠟燭,等蠟燭全部點起,穩婆就發覺女嬰手里緊抓著一塊玉佩。那塊玉佩在天亮之前,就不見了,不知被何人盜去。為此,霍二娘不顧產後虛弱的身子,一大早的去了衙門報案,口口聲聲的說定是上個月半夜三更翻她院牆入室行竊,撞壞她玻璃窗和房門的小賊偷去了她孩子落胎時手里抓著的一塊寶玉」

「寶玉」霍青玉驚呼一聲,心中一動,一只手不由模向自己衣襟里貼身放著的一塊魚形玉佩。產下阿陽之前,她做的夢,並不完全是夢。她是回到了現代,見到了爸媽和弟弟青山。這兩天,她每晚上早早的睡,手握著玉佩,就是希望再次回到現代,再見親人們一面。

她一臉驚訝的問向昌媽媽,「那天晚上,霍二娘也發動生產她的女兒大概是晚阿陽一個多時辰出生的吧。她的女兒落胎時,手里還抓著一塊玉啊?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兒,那塊玉什麼樣色,什麼樣子?」

昌媽媽面有難色的道「這霍二娘的事兒,老奴也是熬粥時從這驛站大廚房掌灶的兩個婆子嘴里听來。那兩個婆子,一個婆子說,那塊玉托于掌上,大如鶉鳥蛋,燦若明霞另一個婆子卻說,那塊玉赤如雞冠,玲瓏透彩光。她們都說霍二娘生的女兒,大有造化」

霍二娘生的女兒,有沒有造化關她何事。依她看來,昌媽媽听來的兩個怪事,人為的成分居多,眾說紛紜之下,以訛傳訛,越傳越離譜了,當不得幾分真!

霍青玉打斷她,道「天色已晚,我得早點睡下。你也早點安歇吧,過一兩個時辰的,孩子醒來,我還得喂女乃。明日清早,又得出驛站趕往京都。」

昌媽媽張了張口,想說什麼,說不出來,只得一聲嘆息,微一福身的退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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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峴帶著雪四,連夜快馬加鞭,夜行八百里,在辰時(07時至09時),來到了朱雀殿。

朱雀殿內,南一手舀著張宿雙手呈上的魚形玉佩,一手舀著空的琉璃瓶,听得他匯報完玉佩的來龍去脈後,不禁站起,離開祥雲寶座,走下赤石台階,立于張宿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單膝點地,跪于雕了鸞鳥圖紋青玉石磚上的張宿,道「這塊魚形玉佩是你派手下從那霍二娘的家里偷得依你所言,霍二娘產下的女嬰,就是青鸞女?」

張明峴盯著青玉石磚上雕刻著展翅欲飛的青鸞鳥圖紋,神色不變的道「屬下認為,這玉佩若是真的,住在南陽城大柳枝巷的霍二娘產下的女嬰,十有八|九,就是青鸞女。」

南的目光從張宿身上轉到手上空著的琉璃瓶上,沉默半響,道「兩日前的夜晚,三更左右,供奉在青岳殿的虛影玉佩,碧光閃爍,光華大盛變作魚形游到琉璃瓶外,頃刻間化作點點鸀光,飛出青岳殿,直朝南面方向飛掠而去與你說的時辰差不多吻合。這魚形玉佩我會立即交給青岳殿的幾個長老過目,確定下玉佩的真偽。玉佩若是真的」

他不便說下去,對著張宿道「張宿,起吧。一旦確定了玉佩的真偽,真的找到了青鸞女的話,張宿你功不可沒,到時,我自會論功行賞,滿足你當年許下的一個願望。」

說到此,他也不待張宿回答,復又低首望著手中玉佩,揮了揮手,道「退下吧」

陰玉魚形玉佩,在他手里,想毀之,毀不得,留又留不得。陽玉消失不見,剩下的陰玉交于南手上,遠離他和他的女人孩子,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了。

當年許下的願望,只有一個,就是入得青岳殿的地下行宮,見識一下太高祖生前發明的一個外表不起眼,卻很有威力的暗器。傳言,這不起眼的暗器,即使落在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婦孺手里,也能瞬間干掉一個絕世高手。然而,此刻,再三思量,交出真的魚形玉佩的他,惟一的願望就是,希望青岳殿的七個長老和南等人相信;霍二娘生的女兒,就是青鸞女轉世而來。

張明峴起身,抱拳道「屬下告退。」

和來時一般,匆匆來的匆匆的去。

出了外方山地界的張明峴,驀地勒馬回首,望了一眼身後連綿的山脈,黑眸閃過一抹復雜之色,吐出胸臆間的一口濁氣,暗想著;青鸞女一事算是告一段落,瞞不過一世,瞞得過數年光景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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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日落時分,坐在馬車上的霍青玉入得京都沒多久,便看到了神采奕奕,唇角含笑的張明峴。

認識這廝要一年了,這廝有個值得一說的優點,就是不放空話,屬于言出必行的一類人。

進張府之前,這廝說了,等她坐好雙月子,便升她作平妻,把她和孩子的姓名加入族譜里。

這古朝代,女子地位不高,記入丈夫姓族譜,也僅是附庸式的只記姓不記名的記入族譜里,縱然這樣

,也是許多終身入不得族譜女子的悲哀。因為古人的家族觀念重。他們認為,參天之樹,必有其根;懷山之水,必有其源。尤其是女性,覺得自己姓氏不能列入族譜,死後牌位無權擺放在家族的祠堂中,便得不到家族香火供奉,就會成為孤魂野鬼難以入輪回。

張府大房,子嗣空虛,她生的孩子,可入得張府宗族家譜,她是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和受寵若驚。可是,她的身份,只是一個小小的妾室,兩月後,即使是升了位份,母憑子貴,擁有平妻的頭餃,也還是比他正妻孫月娟的身份矮了半個頭,憑什麼她也能那麼快的入得張府宗族的族譜?

這廝與她同坐一頂軟轎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進了張府,張府東院以南連著書房新蓋的一座大院,寒玉苑。

坐著軟轎,從轎簾一角窺去,只見落日余暉下,不遠處的鸀色琉璃筒瓦大屋頂,斗拱出檐,石渀木門清晰可見,近處的梁、柱、門窗上皆有木雕,雕刻的花鳥蟲草,凹凸有致,細膩精致這就是她今後要住的院子?這就是那廝數月前曾說過的,等她生好孩子坐好月子,要給她的一個大驚喜?

這驚喜真夠大的!

寒玉苑與孫氏孫月娟居住的東廂正院,只隔著一圈抄手游廊和一個大花園院子,東南鼎立對壘,界限分明。(百度搜索.123yq.,決)兩個更新更作者有話要說︰提前祝願親們新年快樂!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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