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看起來一定很好吃! 113喲,古井凶鈴初解密!

作者 ︰ 狼妖山

陽光赫赫,浮雲自開,皦皦素光逐白露,恰是晨風欺枝頭。

院中已是日上竿頭,謝嶴難得睡得如此香沉,肚皮朝天四仰八叉,一手抱著灰毛獸妖,枕邊放著色空棒,眼皮都被曬燙了也不願醒來。

正當謝嶴在夢中充分施展鎖妖環之威、大搖大擺命令青龍劈藤斬妖枝時,一道刺耳尖叫聲忽然在屋外響起,驚得謝嶴頓時從美夢中震醒,一骨碌從床上爬起,胡亂披上外衣,抄起色空棒就沖了出去。

院中光線刺目晃眼,只見憑空多出的一口水井上爬著一名衣裝艷麗的女子,渾身血污,頭發似蛛網蓋在臉上,兩只慘白手掌緊緊捉著井邊石台,在烏石上殘留一串觸目驚心的紅色痕跡,猛一看好似——

古井麗影?古井異形?不、不對……是古井凶鈴!

謝嶴平生最怕鬼怪,就算一度經歷了神魄狀態,此時也是嚇得腿彎發抖,兩眼暴突,瞪著那井邊蠕動的女子,腦中一根神經啪的崩斷,足下猛蹬竄到井邊,狠狠揮棒輪去。

「吼啊啊啊!」

一聲暴喝之下,金棒殘光大盛,剛剛爬出的女子又被凶狠拍回了井中。

謝嶴紅著兩眼喘著粗氣,握著金棒直挺站在井邊,棍棒掃出的些微塵土在晨光下閃閃發光,儼然英雄氣概!

「你這呆子在做什麼?」

一道慵閑嗓音忽而響起,烏石水井的上方,人形青龍坐在井架木檐上挑眉望著謝嶴。

「誒?戎、戎睚?」謝嶴此時才發現青龍大爺在此。

「榭公子那一棒輪的真是孔武有力啊……」白衍在井邊向下探了探頭,嘖嘖驚嘆。

「白、白七少主?」謝嶴同樣才發現井邊幾步遠的白衍,舌頭有些僵硬,好半天找回聲音,「這是——」

「這幽貘公主趁著榭公子三神不穩,用幻術迷惑,咒以暗示,所以榭公子昨日才會有那般異常行為,」白衍收回望著井下的目光,眸中還帶著幾分來不及褪去的冷意,笑了笑道,「不過她至今仍然不願承認幾個月前之事,我只好助青龍招來這幽暝枯井,讓她早日開口。」

「我就說院中怎地平白多出一口井來,真是嚇人……」謝嶴心有余悸吐口氣,收起色空棒。

雖然不知道這‘幽暝枯井’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听到其內不時傳來的淒厲慘叫之聲,謝嶴自覺後退三大步,順帶拽住聞聲竄出來的耳包,也不讓它靠近。

沒一會,又是一只血手捉著井邊,蒲如嬛費了半天力氣爬出,哀哀低泣道,「真的不是本座害得他,本座當時趕到那棲雁湖也是因為發現他覺神離體,當時又只看到了一個純陽木頭人,是以才知道這少年原身竟不過是個木俑……唉喲!」

一兜土塊如暴雨急下,嘩啦啦砸在幽貘公主身上,砸出的悶響聲聲不絕。

灰毛獸妖低吼一聲,便要撲上,一只腳卻是更快,粗暴踩在蒲如嬛腦袋上,幾乎把她又踹回了井中。

「不如爺爺就此把你關在這井中,與那些孤魂野鬼一起,永世不得出——」戎睚低頭冰冷俯視,迫人煞氣如洪灌入井口,壓得蒲如嬛臉色慘白。

「本座、本座還知道一件事!這少年在 夢閣內的守夢之所有九重封印!」

白衍猝然一愣,月兌口而出,「如何可能!」

戎睚倏地眯起金眸,「莫不是你又想糊弄爺爺?!」

蒲如嬛頓時尖叫,「若是你們不信,大可到 夢閣一觀!本座原本也是不知,但是他上次覺神大動之時,那封印曾顯現出來,當真是九重封印!」

戎睚眉頭緊蹙,神情竟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謝嶴一臉茫然站在院中。

嗯嗯?這是個什麼情況?為毛那一妖一靈的目光都這般詭異?

「九重封印……」白衍重重踱了幾步,掌心扇柄不斷翻轉,「竟會有九重封印,太乙散仙、魔族六將不過是三重封印,九霄真仙也不過六七重……就算不是凡人之軀,如何會有九重……怎會有九重……」

白七少主這邊喃喃自語,謝嶴那邊豎著耳朵听得清楚,腦中回路轉了一圈,啪的亮起。

那九重封印,听起來好像十分不得了的樣子——

該不會因為自己是穿越而來,所以出于跨界保護原則(?),把可能會泄露記憶的夢境當做病菌一般隔離起來?!

謝嶴越想越有可能。

可是……那木頭身體又是怎麼回事?總不會自己穿越前打娘胎里就是個木頭人?!

謝嶴越想越糾結,兩撇眉毛又連成一線,比凡界毒辣許多的艷陽光線曬得腦門微微泛紅。

一片陰影忽然擋在身前,謝嶴抬頭一看,恰見戎睚一手伸來,逆光鋪滿傾長手掌,刺得謝嶴晃了晃眼,只覺好似要模上自己的額頭。

「你這呆子……身體如何了?」還是幾分懶洋不客氣的語調,那手掌卻是錯過了謝嶴的腦門,拂過了發頂,隨意捻下一顆蒼果球。

熾熱溫度在腦門上堪堪錯過時,謝嶴心中驀地浮起一陣怪異感,撓撓頭,嘴上老實道,「唔,已經沒有胸悶之感,就是氣力還有些游走不暢。」

「那麼越界應是無礙,」戎睚頓了頓,袍袖飛揚一展,將幽暝之井一袖籠去,「晌午之後,就去幽貘族一探究竟——」

……

吃了早飯打包好隨身行李後,謝嶴一行人便離開了妖界,直奔幽貘族界地。

當謝嶴把爪子按在 夢閣的牆壁上時,理應出現的光門外果然是重重封印,竟是連謝嶴本人都無法進去。好在白衍琢磨了片刻,認出這封印其中一道乃是三桑之木所化而成。

三桑乃是上古之木,據說樹高百仞而無枝,樹下多有毒蛇盤繞。

「此道封印與其余八道五行同源而生,怕也是上古神木鑄成,」白衍掌下靈光獨耀,罩在封印之外,把繁復圖紋一絲不漏刻入掌心,「我記得在洹山之虛有一上古秘境,其內諸多仙樹靈草,或許會有些線索……只是那入口變換難尋,且有二神鎮壓,怕是不好進入。」

「洹山——?」戎睚緩緩勾了勾唇,金眸一片赤練凝光,「爺爺恰好與那山腳一只八尾魔蛇打過架,勉強也算痛快,想必它休息了千年,腦子還不至于鈍掉忘記回蛇窩的路。」

正苦思冥想的謝嶴被洶涌戰意波及,不由打了個寒顫。

呃,但願那只八尾魔蛇養的肥肥胖胖,皮厚耐打。

「既如此,我這便回三霄台一趟,查閱些古籍再與你們匯合。」白衍手掌籠光,語氣肅然。

「直接來洹山便是,想那秘境靈氣充沛,應是有助真氣調理,我帶著這呆子先行一探——」戎睚長臂一攬,伸手勾住謝嶴衣領,騰雲縱霧離開幽貘一族。

脖頸後的手指輕緩而帶著莫名小心翼翼,手指數次快要擦過謝嶴脖子之時,皆是會急速退避。

三番兩次下來,即便是(?)謝嶴也有所察覺,不由困惑撓撓頭。

怎地感覺戎睚好像與自己疏遠了些……

等等……不喜的青龍大爺會這樣避開只有一個原因——

謝嶴猛然扭頭,兩眼傻傻瞪向某靈獸青年輕渡雲風離開的飄逸背影。

臥槽,該不會這只白澤告訴了戎睚……老紙的真實性別?!

凡界湖灌鎮

滿輪月色暈清風,山巔星輝渡天河,一湖漣漪收痕。

此時鎮中一間客棧天字房內,謝嶴憂郁望著窗外比月光更亮眼的一輪禁制,「嘖嘖……本來還想去太蒼山莊報個平安的……」

這湖灌鎮距離洹山已是不遠,青龍大爺趁夜前去掃清沿路擋路妖魔,臨走前不忘揮手一揚,張開此輪雙重禁制——別說是從這禁制里出去,就是千里符在禁制內也無法使用——幸而雪禪被從白澤真境帶了出來,好歹謝嶴還有聊天說話之人。

「……恐怕青龍大爺知道恩公會用千里符,今日禁制才會這般嚴苛,」雪禪抬手捻起些許棠梨花泡茶,眉間落著燭燈黃光,水目盈盈溫暖,「听聞恩公如今服用丹藥的效果甚微,加之此前穿界而行又耗費不少精神,若是再用千里符,怕是會傷及身體。」

謝嶴也知戎睚一番思慮,所以才灰溜溜的呆在此處,不過想到在鼉蛟洞府中听到有關自家師佷的消息,總是有些坐立難安。

唔,還是明日一早拜托戎睚吧,讓他帶自己去一趟太蒼山莊,來回也不過半日。

至于九重封印……

謝嶴隱隱覺得與這詭異的木頭身體大有關系,此次一行,應該或多或少都能解開一些疑慮,即便疑慮絲毫未解——

謝嶴慢慢收緊拳頭。

那就先把最後一本經書尋到,看看這‘榭箏遨’究竟為何把自己從異界喚來!

一杯茶被輕放到謝嶴手邊,茶水上飄的黃蕊女敕瓣,越顯端著茶杯的手掌素肌妙膚,弱骨縴形。

「那日雨夜便想這般泡茶給恩公喝,不想一別數月,終于得償所願……」雪禪聲音微顫,方才重逢之時濕了雙眼,眸中幾縷紅絲還未徹底消退,又再次晃動水光。

眼看雪禪又紅了眼眶,謝嶴忙岔開話題,「咳……你這茶藝倒是越發精妙,像我這等喝茶如牛飲的人也能嘗出好喝……呃?雪禪,水、水!」

雪禪正恍惚出神,手下給茶壺蓄水的動作依舊,那沸水已然溢出壺口,流到了桌子上。

謝嶴隔著桌子迅速奪過雪禪手中的茶具,雪禪慌忙站起,也不知踩到了哪里,腳下一踉蹌,竟是向後一摔,眼看要撞在腳邊煮水的火爐上。

「 啷——」

一陣磕磕踫踫聲響之後,謝嶴一手撐地,一手還捉著雪禪手腕,呲牙咧嘴抬頭晃了晃,舌忝舌忝嘴角,一股子血腥味。

嘖,要不是為了避開那爐子,自己一定可以以豎直的完美姿勢收場!

不過這雪禪明明看著縴柔,怎地這般重?

謝嶴低頭瞅瞅,卻見身下之人一襲雪衣鋪地,滿臉通紅,驚慌失措,羽睫微微顫抖,似蝶翅無限羞澀,似海棠剎那明艷。

呃……

這麼說來……剛才自己嘴角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

謝嶴僵硬著目光一點點移到雪禪微微破皮的嘴巴上時,衣領猛然被一只手拽著提起。

「這是在做什麼——?」

微涼夜露竄進衣領,某人形青龍充滿壓抑的嗓音在謝嶴後腦勺響起,幾欲一字一句擠進腦縫里。

謝嶴︰「!!」

……

月上窗,星滿屋,風輕且緩,初春涼意綿綿。

此時謝嶴卻是渾身熱汗,猶如坐在蒸鍋中的凍包子滿皮是水。

身側兩只青鸞袖袍,背後一片熾熱胸膛,謝嶴向左瞅瞅,一只長臂看似隨意搭在屈起的膝蓋上,卻是嚴實封住了下榻的出路;謝嶴向後瞅瞅,一只長臂搭在窗台上,皎白手指把玩著酒盞,卻似下一瞬就會喀嚓捏碎;謝嶴向上瞅瞅,丹繩系著松垂蒼青發絲,越顯某只人形青龍容姿瑰麗慵懶,一雙金眸卻是恰在陰影之下,看不出眸中神色。

不對,非常不對!

這青龍剛才明明是一臉碗中肉被叼走的神情,此時卻一聲不吭攬著自己坐在此處,果然十分奇怪,百分詭異!

謝嶴忍不住動了動身體。

「哼……」一道冷哼隨即在謝嶴腦袋上方響起,戎睚大爺終于懶聲開口,「不過片刻就坐不住,莫不是想去找那純陰之體?」

「咳…怎、怎會?」估模著青龍大爺誤會了方才姿勢,謝嶴忙搖頭解釋,「我也沒想到雪禪看著那般縴柔如柳,猛拉之下反被她帶倒。」

「縴柔……如柳?」听到謝嶴月兌口而出的褒贊形容詞,戎睚啪嚓捏碎手中酒盞,嗓音再度冰冷驟降,「你如今身體尚未恢復,本大爺才忍著不吸陽氣,誰料不過是出門探路的功夫,你這呆子就陽氣燥體,還親了那純陰之體!」

「呃——」

陽、陽氣燥體?原來這青龍是擔心自己把陽氣泄了?!

謝嶴也沒料到不過是扶了雪禪一下,就會不小心親上,貌似還啃破了皮,臉上也是十分尷尬。

嘖嘖,反正雪禪也是女的,身體同性別生物,自己也不算吃虧;況且妖凡有別,自己也不用暴.露性別才能免去這‘佔了便宜’的責任!

正在此時,一手忽然撫向謝嶴的脖頸。

「抬頭——」

戎睚眸中瞬息萬變,最終沉澱一片幽噬不明的色澤。

听到這吸陽氣標準命令語句,謝嶴不由縮了縮,卻被手掌緩慢加深的力度抬起脖子。

蒼青發絲還攜著夜露,幾縷飄過謝嶴眼前,恍惚了視線,謝嶴幾乎能嗅到清爽水汽。

「張嘴。」方才還躁動的嗓音低沉下來,隱約帶著幾分蠱惑意味。

謝嶴抱著以陽氣平息怒火的原則,老實張嘴。

下一瞬,無盡絕色鋪天蓋地壓下,熾熱的唇齒覆住了謝嶴的雙唇。

謝嶴兩眼倏地瞪大。

侵入的唇舌猛烈而繾綣,狠狠糾纏軟糯舌尖,細致洗刷顆顆牙齒,毫不猶豫舌忝去被刺激而出的津液,越吮越深,焦灼而暴虐的氣息在口中頃刻蔓延。

「……唔唔!」

謝嶴揮著胳膊掙扎,卻被青龍一手輕易控制,輕撫喉嚨的手掌強迫下巴抬起。

炙熱舌頭在不設防張開的口腔內直驅而下,肆意侵略,嘶磨滑舌每一處軟肉,直抵到咽喉最深處,舌尖甚至似乎恨不得能從此進入到更深之地。

謝嶴完全被這種駭人氣勢狠狠釘在了原地,甚至有種自己會被從頭吃起、寸寸啃噬的可怕錯覺。

……臥槽,這只青龍什麼時候進化了這種吃陽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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