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鳴楓的死讓方才廝殺的場面歸于沉寂,唯剩一連串此起彼伏的嗚咽啜泣聲。
「只要珊兒沒事就好。」夜瀟凌緊緊摟著芷珊的身子傻傻笑道,仿佛流血的不是他。
「好一對亡命鴛鴦!」倏爾,只听見緩緩放下花鳴楓的尸首交給侍女,一雙陰鷙嗜血的目光落在言芷珊身上,漸漸逼近。
「就是你這妖女害死了楓兒!」那瘋狂的眼神讓芷珊不由得脊椎發涼,她往夜瀟凌的懷中縮了縮,夜瀟凌溫熱的掌心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
「瀟……」她深深凝望著夜瀟凌,只覺得安心,只要有他在,便是死亡也沒那麼可怕。
「既然楓兒那麼喜歡你,我這就殺了你給楓兒陪葬!」花鳴嫣突然發癲般一掌向芷珊襲去。卻見夜瀟凌眼疾手快地出手接下了那一掌,剎那間,兩掌爭鋒相對,強勁的內力在兩人周身肆意之間流竄。
花鳴嫣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能與她對掌,不由大驚。
夜瀟凌清澈的目光漸漸染上嗜血的光芒,仿佛走火入魔了般,猛然一聲仰天嘶吼「啊——」那一瞬間仿佛有個什麼細如銀針的東西自他天靈蓋迸射而出,他渾身一震,竟然憑空震開花鳴嫣數尺,遂即雙手在空舞出兩頭冰火並排怒吼的狂龍,向著花鳴嫣胸口席卷而去。
「噗——」兩人同時噴出一大口血。
「你……玄冰烈焰掌……你到底是誰?」花鳴嫣身重一掌,一連倒退,身體陷入冰火兩重天,若非侍女扶住險些站不住。
「夜瀟凌——」言芷珊嚇壞了,連忙擁住夜瀟凌搖搖欲墜的身軀。
夜瀟凌抬眼望著芷珊眼底流露異樣的神色,仿佛隔世的遙望,她的模樣在他朦朧的眸底漸漸清晰透徹,「珊兒——」話音剛落,夜瀟凌便暈了過去。芷珊的吶喊漸漸淹沒在一片漆黑之中。
「將他們拉開!關押地牢,明日執行火焚!」
言芷珊與夜瀟凌緊緊相擁的身子被狠狠拉開。他們被分別關押在兩個相隔的陰深漆黑牢房。
地下室彌漫著臭水溝的腐爛的氣息,言芷珊無力地倒在牆角,腦海中花鳴楓和夜瀟凌滿身是血的身影揮之不去,凌亂血腥的畫面讓她雄到麻木,隔著一堵牆,她不知道夜瀟凌的傷到底有多重,他是昏迷著還是已經醒了。
「夜瀟凌……你听得見我說話嗎?」言芷珊雙眼通紅卻眼神卻空洞得如同失了魂,兩行清淚掛在早已哭花了的臉頰,靠在那堵泛著霉臭的濕牆自言自語道;「我不管你听不听得見,不管你記不記得以前的事,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知不知道……我好恨你,你可記得幾年前的那個風雪夜?我等了整整你一夜,險些就死在那場風雪中,你卻還沒有出現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至此以後,我就告訴我自己無論你有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原諒你!」
「但是……為什麼,你還是會出現在我的世界中,擾亂我苦心經營的平淡,任憑我怎麼掙扎你的影子卻還是揮不去。為什麼我還是放不下你……為什麼我會情不自禁的忘記了痛,只記得你的好,為什麼……」
許久,隔壁的牢房卻還是沒有動靜,芷珊哭著哭著暈睡過去。她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蜷縮著身子在孤僻的角落。
直到地地牢中隱約傳來她平穩的呼吸,才听見隔壁的牢房有個沙啞低沉的嗓音輕聲呢喃道;「對不起……珊兒……從今以後,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再不會放開你!」一字一句仿佛很輕很輕卻像誓言烙印酗。
「城主要見你!」突然地牢燃起一絲燭光,進來一群女子,將夜瀟凌從地牢中拖走。
這一動靜,昏睡中的言芷珊迷糊間仿佛有了知覺,望著那漸遠的背影心中默默祈求他能夠逃出生天,若是要給花鳴楓陪葬,她一人足矣。
繞過曲折道路,夜瀟凌死氣沉沉地耷拉著腦袋被押到朝鳳殿,華麗的寢殿,輕紗帷帳之後,花鳴嫣受了重傷正在打坐療傷。
「城主,人帶到了。」
「嗯,你們下去吧!」花鳴嫣支開了侍女,頓時殿中只剩下二人。
「你到底是誰?為何你會冰焰之域焰主的武功?」花鳴嫣起身下床緩緩靠近來人,一雙妖艷的眸子若有所思的在夜瀟凌血跡斑斑,凌亂不堪的周身上下游離,他渾身癱軟跪倒在地上,凌亂的發絲遮住了他的臉,污穢的衣衫滿是濃郁燻人的血腥味。
花鳴嫣剛想伸手抬起夜瀟凌的頭,卻只見那原本低垂的臉龐猛然一抬,對著她的一雙眼閃過冰冷殺氣,「城主這麼想知道,不如到地下去問我娘?」一把冰涼的匕首不知何時抵在花鳴嫣的咽喉。
「你——你根本沒傻!」花鳴嫣捕捉到夜瀟凌那深邃敏銳的狡黠目光。
「哈哈哈……這還要多虧城主之前那一掌,逼出了本王體內的毒針!」夜瀟凌猝然長笑,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顯泛白,但是那雙令人驚顫的冰眸卻依舊盛氣凌人,讓人在氣勢上就先不禁敗下陣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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