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京都楚家山莊清瑤湖畔。
一群約十一二歲的少男少女們圈圍著一個白衣如雪,氣質清冷,看起來約十多歲的小女孩。該小女孩遠看恬靜淡雅,小小年紀就已有傾城之貌,想必假以時ri定又是一傾城傾國禍水級的美女。
她,便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廄楚家公主,楚傾城。
楚家,軍中巨頭。楚雲龍,楚家老爺子,想當年馳馬沙場,跟隨太祖打天下,可謂是立下了赫赫戰功。
盡管經過幾十年的沙場廝殺、官海沉浮,楚老爺子早已從那最高的權利的中心退了下來。每天也就在園子里打理打理花草,練練太極,但每逢國有大事,zhongnanhai里卻必有車輛駛進楚家山莊里楚老爺子的小園。
在京都,各個世家子弟們都知道,你或許可以跟楚家任何子弟鬧騰著玩,有理有本事的話你就算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楚老爺子也只會把它當作小輩間的玩鬧折騰,大不了讓子弟們自己找回場子。
唯有楚傾城,這個楚家唯一的公主,楚老爺子可謂是護短到了極點。
京都圈里曾有傳聞,說一地方新晉zhongyang的大佬的孫子在學校里對楚傾城出言不遜,並揚言必要她做其老婆,否則他讓楚傾城在學校里寸步難行。
最後這一騷擾事件傳到了楚老爺子耳里,楚家老爺子先把家內的子弟喝斥了一遍,責怪他們沒照顧好自己的妹妹,並在當天晚上沖進了那個大佬家,拍桌子要其道歉,並要求其孫子不得再騷擾楚傾城。
雖然這個或許可能只是江湖傳聞,不一定可信。但在京都圈里,無論哪家的子弟幾乎都不敢輕易得罪楚家這一公主。
「傾城,你看你的小老公又在湖邊發呆了！」,說話的是一個十來歲卻打扮得很時尚很妖艷,全身穿著名牌的女孩。
她是楚家遠房外戚黃家的大小姐。她這幾天顯然過得相當開心,因為她的「宿敵」楚大小姐被最寶貝她的楚老爺子許配給了一個老道從山上帶下的小呆子。
她妒忌楚傾城擁有的萬千寵愛,妒忌楚傾城無論走到哪都能成為璀璨耀眼的主角。
「黃燕,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傾城的小老公。哼,那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他這個癩蛤蟆有哪點能配得上傾城的！」
冷艷小女孩楚傾城還沒說話,旁邊一個面相帥氣,身材魁梧的高大男孩卻搶先跳了出來對黃燕呵斥道。
他是京都周家的大公子,周承龍。
京都周家跟楚家一樣,並同為京都圈里的頂級世家,只不過周家更多的是往政治方面發展而已。
卻正因為周家側向于政治,因而在天朝軍方的影響力並不大。在天朝掌握槍桿子說話才能大氣的政治氛圍里,周家的老爺子很快也意識到了這方面的弊端,最近正在大力交好軍中世家楚家,想借助楚家的支持讓他們能順利進軍軍方。
周承龍正是周家老爺子派出的先鋒之一,希望由他能從楚傾城那里打開缺口。如果兩家能順利聯姻,那麼周家進軍軍方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大半。
楚家總不會不照顧下姑爺,不照顧下親家吧?
「這姑爺可是楚老爺子親口宣布的,你周大公子恐怕也沒折吧！難道你周大公子覺得楚老爺子最近老眼昏花,識人不明,想要質疑老爺子的決定?」黃燕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別看年紀小小,但扣起帽子來也是一頂一頂的。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顯然,周大公子被氣得有點氣急敗壞了。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在這里亂吵了！楚家的事輪不到你們指點。他夠不夠資格做我楚傾城的老公,也不是你們說了算。」楚傾城面如冰霜,不客氣地喝斥道。
顯然,楚傾城對于他們的話題已經有些許不滿了。喝斥完這兩個喋喋不休的的同伴,楚傾城便準備轉身離開。
忽然湖畔邊傳來痴呆少年輕輕的低語,「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惡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音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隨,恆也。是以聖人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也,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少年長得很平凡,眼神兒還有點兒呆滯。穿的也很土氣,上身只穿著一件粗麻短衫,下面是一條土布裁成的褲子,腳下蹬著一對由烏拉草編織的草鞋。
少年的這一身裝扮加上其整天不是對著山,就是對著水,對著天際發愣,「土包子」、「呆子」、「傻子」等詞眼不由自主地便從這些貴公子貴小姐們的腦海里浮現了出來。
「呆子,你在這里神神秘秘地在念叨些什麼?神神秘秘的,在裝神弄鬼呀！」
顯然,黃燕對楚傾城的喝斥極其不爽,但由于對楚傾城懷有畏懼使其不敢駁斥回去,現在剛好又听到少年在那邊神神秘秘地輕聲低語,便像找到發泄口一樣。
少年無視黃燕的嘈雜,仍然目視著前方湖泊,輕聲吟念著。
楚傾城看著那少年的背影沒有說話,只是在嘴里輕輕地默念著「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想不到這傻子居然如此傻人有傻福,能混混沌沌中領悟到聖人才能窺視到的境界。
默念完周圍人听不懂的話,楚傾城也不理會他們詫異表情,轉身走了。
只是在她腦海里卻永遠地留下了一雙猶如星海一樣深邃的眼楮。那是她轉身的一霎那從少年側面捕捉到,很靈動,很清澈的眼楮。
關于楚傾城和痴呆少年的婚事,卻要提起楚家老爺子和一個老道了。
一天前,一個老道領著一個痴呆的少年來到了楚家山莊說要拜訪楚家老爺子。在老道報出名號讓下人通報後,楚家老爺子幾乎立刻帶領了所有家屬出門相迎,讓楚家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番客套的寒暄後,楚家老爺子和那老道二人便撇開眾人進入書房。
楚老爺子的書房里,楚老爺子和老道正品著頂級的雨霧龍井,有一著沒一著地在落著棋子。
「臭道士,這次來廄準備呆多久?細算咱哥倆也有十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多少個十年。」楚老爺子發話了。
「楚愣子,別在這里酸了！老道我有給你算過,你這王八壓根就是個禍害,估計在沒活到九十九之前掛不了的。這次也是老道我剛收了個寶貝徒弟,一高興順便到你這走走,打點秋風而已！」老道很不客氣地輕聲笑罵道。
如果有人听到老道敢把名震天下的楚老爺子叫作「愣子」、「王八」,估計大多會被當場嚇掉了膽吧！
楚老爺子也不生氣說道:「閑雲牛鼻子,好聲好氣地跟你說話你不知足,非得犯賤讓人罵你。對了,你那寶貝徒弟看起來愣愣的,沒事吧?」
「有個屁事,告訴你哦,老道這次是撞上大運了,居然能在京都撿到莫言這個千年難遇的絕世奇才。」老道笑哈哈道。顯然他對剛收的那個徒弟「莫言」很滿意。
「可是,老頭我怎麼看那小子就是個愣小子嘛?」楚老爺子顯然不相信外面那個傻愣愣的小子會是個「絕世奇才」。
「說什麼屁話,哼,老道很沒到老眼昏花的時候呢,反正信不信由你,嘿嘿,十年後楚愣子你就等著看我家小子的威風吧！」老道一臉不屑地給楚老爺子翻了一白眼,然後輕輕地呡了一口雨霧龍井。
楚老爺子看到老道神神秘秘的,也不透露其他東西,因而也在追問,跟著細品龍井。不過細心觀察的話,這時候透過茶杯,你或許會發現楚老子的眼神不停地閃爍著,似乎在算計些什麼。
故人相見自然無比喜悅,當晚二人便觥籌交錯。上了酒意的楚老爺子硬拉著莫言的胳膊說要把寶貝孫女嫁給莫言做老婆,年紀小小並且有點傻乎乎的莫言自然不知道「老婆」是什麼玩兒,還以為是什麼可以吃的呢,因而當楚老爺子問他好不好的時候,自然女乃聲女乃氣的一口答應了。
閑雲初時還以為楚老爺子在跟莫言在說笑逗他玩呢,也不是很在意。
畢竟誰會把自己的寶貝孫女嫁給一個小傻子呢?不過,當第二天楚老爺子當著家人的面把這個消息宣布出去的時候,閑雲老道無語了。愣了半刻,才咬牙切齒地蹦出了一句:「該死的老狐狸,又來算計老道！」
閑雲老道明白,老狐狸是看上莫言這個「絕世奇才」,看上了他們隱門的潛在實力了。
隱門發展千年,雖說門人弟子大多都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並不過多注重宗門力量的發展,近代更是因天地元氣匱乏,宗門弟子也就傳下了十幾人。不過,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隱門雖不注重宗門的發展規模,但一向奉行以權養俠,以商養義的理念,在世俗界也收了不少外門的不記名弟子。
一方面,這樣可以解決自身的供養問題,另一方面,也為門人弟子的一些不適合修煉的後裔留下生存之道。可以說,發展了千年的隱門,早已經根入到了世俗社會的每個角落,只是門人弟子大多都是淡泊名利之人,遂千年來也就這樣平靜地傳承著,世俗界的外門弟子默默地過著自己的生活,只是要求後世子孫見到有佩戴隱門信物之人,必要傾其全力助之。
就這樣,傻乎乎的莫言就在楚家老爺子這一老狐狸的算計下,年紀小小便有了第一個「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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