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然的熱情邀請下，賈曼麗比較尷尬地吃了一點兒，用紙巾抹抹嘴︰「對不起，陶大哥，我吃飽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工作？為什麼會干這個？」陶然捏了捏指頭，表示是偷竊。
賈曼麗的臉色紅得幾乎滴血，深深地低下去，再也不回答。
「好了，我也不便過問你的事情，我只是再向你道一聲對不起，我誤會你了，另外，這一刀錢兒歸你零花，如果你還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撥打我的電話。」陶然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留下來，然後風掃殘雲，將幾盤還筷子的肉菜吃得干干淨淨，看得賈曼麗瞠目結舌。
陶然給的是一萬塊，賈曼麗猶豫了很久，推辭了一會兒，才接受了。
「走吧，我送你一程還是？」陶然買了單，和她一起出來。
「多謝，我真沒有想到這麼巧，會遇見吳剛的戰友！」賈曼麗感慨地說著，眼圈兒紅了。
兩人揮手作別，賈曼麗久久地矗立在深秋剪剪的清寒之中，注視著陶然的背影。
繁華的主干街道上，陶然撥通了海燕警官的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了熱情溫柔的應答︰「哦，是你呀，陶然，你說，什麼事情？」
「我想去醫院，既然事情和我相關，我就要把事情平息下去。不想過多的叨擾政府！」陶然講述了自己的意圖，向孔家軍傷殘人員賠償損失。
「真的？你是這樣想的？」海燕警官顯然很高興︰「你在哪里？等我。」
陶然看看周圍最高的建築，回報了地點，安靜地等待。
哼，我正想找你呢，不接近你，如何玩好無間道？
海燕警官興奮地朝著柴曉倩打了一個響指︰「走啦！」
柴曉倩一愣，羨慕地問︰「海燕姐，大主任，是不是我們的姐夫哥哥來了？」
「去，他來？我才不稀罕呢！」海燕警官布置了日常事務，就風風火火地出發了。
嘀嘀嘀！一直鳴聲的小轎車，以炫目的反光，了陶然的視野，隨即在密集的車流中再次停下，車窗打開︰「喂，我們又見面了。」
陶然一看，是那個脖子上纏了兩道金項鏈的少年美婦人，鼻子有些稍尖銳，長發飄柔，從眼楮的顏色來看，有些混血的傾向，就是一個多小時前在迎親車流里遇見的陌生女人。
陶然不認識，自然很隨意地點點頭。
「代我問李大少好！」美少婦根本無視司機位置上一個英俊男子嫉妒的眼神，甚至有意無意地將脖子一抖，長發披散了些，袒露出更多的臉龐和脖頸，向陶然展示。
陶然再點頭。
美婦人招手示意陶然靠近，當陶然靠近的時候，她突然一伸腦袋，在陶然的臉上親吻了一口，然後，從煙盒中抽出一根香煙，點燃，自己吸了一口，強制地塞到了陶然的嘴里，隨即豪爽地哈哈大笑。
飛吻一個，美婦人的車在後面車流一迭聲的喇叭聲中，迅速地前進了。
那些司機雖然敢按喇叭，卻沒有一個人敢嘀咕，因為這一帶擁堵的車流，全是因為這美婦人的車停下來跟陶然說話。就是這些車輛在駛離了陶然的位置時，掃視兒過的眼光不是鄙夷，不是不滿，而是敬畏。
這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叨擾自己，為什麼能讓那麼多人害怕？
五分鐘以後，海燕警官的警車到了，陶然立刻啟動了摩托車迎上去，隨後，海燕警官的車在前，陶然在後，迅速地逆著車水馬龍前進，十分鐘以後，到達了郊區的新人民醫院。
有一輛警車停泊在醫院的門口，兩名警察百無聊賴地在門口踱步，腰間懸掛著警棍。一件海燕警官的車輛，在們口截住說話，看得出來，海燕警官在警界的知名度相當高。
停了車以後，海燕警官一直盯著陶然的摩托車。
「怎麼了？」陶然問。
「這是你新買的車嗎？」海燕警官的炯炯地審視著陶然的臉。
陶然直言是朋友的。
「哦，厲害，怪不得呢！李大少的朋友。」海燕警官淡淡地說著，前面帶路走了。
陶然跟著海燕警官走，听到身後兩名警察悄悄的議論著這輛摩托車。
李大少是誰？為什麼被這麼多人熟悉？那個華姐竟然因為自己是李大少的朋友而跟自己套近乎，主動送豆腐給吃！
海燕警官顯然對孔家的勢力有了相當熟悉，直接領著陶然往一間病房，東轉西拐到了門前，只見兩個戴著蛤蟆鏡子的年輕人彪悍地站在病房的門外，一左一右門神一樣。
陶然一看，居然是今天上午去自己家的王霸的兩個跟班兒。
倆跟班相當囂張，暴喝一聲，完全堵截了房門︰「干什麼？找誰？」、
海燕警官目光威嚴，將警官證亮出來︰「讓開！」
「不行！病人正在休息，不能被打擾！」兩名保鏢冷冷地回答。
海燕警官頓時氣得花容失色，手已經伸向了腰間模槍，「我代表公安局領導來看望並詢問當事人，如果你們繼續阻擾，我將以妨礙公務罪逮捕你們！」
拳頭握起來對準了海燕警官面門附近的保鏢，終于遲疑了一會兒。不過，沒有任何退縮。
「誰啊？」門內一聲傲慢地詢問，打開了，隨即，王霸那獨特的豁鼻子昂然出現，有驚訝，有做作，也有玩味和譏諷。「呀，是海燕警官，公安局的大主任，快請快請！」又看見了陶然，非常吃驚︰「你來干什麼？」
陶然在一路上，早已經想通了策略，笑嘻嘻地說︰「今天上午王叔指點小佷兒，小佷兒能不遵照您的旨意行事啊？」
「哦，這樣啊，好，你們進來吧！」王霸說著，自己閃出來，將海燕警官讓進了房間，一把扯住了陶然，來到了外面，臉色一沉︰「喂，我今天說的價錢，可是指明路的和賠償老大的，不是全部哦，你自己掂量。」說完，進了房間，說了幾句話就出來，帶著兩名保鏢走了。
陶然回頭看著王霸那驕橫自得的神氣，心里暗暗冷笑。
老流氓，對自己的閨女都不放過，簡直禽獸不如！
嘿嘿，老家伙，你想不到吧？你閨女可在老子的手掌心里了……
在鄙視的時候，陶然也有些感謝老流氓，如果不是他太過分，香杏兒那樣青春美少女怎麼會對他一見鐘情，舍命要嫁？
老丈人？
陶然心里美得幾乎發抖。
「你？」孔家老大從病床上騰地一聲彈起來，將被子都掀了，劈手抓住了床頭樹立的輸液架。頭上纏著紗布，胳膊上纏著紗布，腿上也是，活月兌月兌一個大粽子，而且是白毛僵尸。
孔家老大要和陶然拼命，被海燕警官喝住了，「喂，你給我老老實實呆著！難道你要在警察面前打架？告訴你，如果你打了，責任全部由你負擔！」
孔老大氣哼哼地重新躺回到病床上，「好，我給你一個面子！」
這哪里是給海燕警官的面子？那語氣，把他當一個善良怕事的小女孩兒一樣。
海燕警官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托大了，心急了，這樣商討賠償的事情，非常復雜，充滿了變數，尤其是孔家勢力背後不尋常，如果是趙局長和王隊長來，那威信，估計可以將這個流氓頭子鎮下去。
海燕警官的構思是，陪伴陶然，將事情處理好了，因為孔家及其背後的勢力正在羅織陶然的罪名，請了好幾個律師要告陶然，說他虐待繼母，毆打繼母娘家人雲雲。那些律師也很職業，迅速將材料準備好，已經向法院提起了訴訟，因為市政府的出面勸阻，暫時沒啟動，孔家還利用自己的渠道背景，在欣陽城里散布各種負面消息，攻擊市委市政府包庇暴徒，影射官員瘦瘦賄賂等等，搞得劉市長趙局長幾個非常頭痛。如果能幫助陶然出面將事情處理好了，就是大功一件，對于年輕氣盛的海燕警官來說，也是進步的成績。
陶然看看有些沮喪和氣惱的海燕警官，「警官，您能否回避？我直接和當事人，和受害者，和我的舅舅談一談？您可以回家了。有事情我會通知您的。」
陶然笑容可掬的，讓海燕警官和孔家老大都很驚訝。海燕警官用眼神提示陶然要克制，自己出去了。
海燕警官沒有回去，她猜測著結果，對孔老大的憤怒，對陶然的擔心，使她來到了樓下等待著，必要時候，她可以圓場。
陶然關上了門，坐在另外一張床上，看著孔老大，孔老大也背靠著床頭的一方被褥，惡狠狠地瞪著陶然。「你叫我舅舅？今天，你就是叫爺爺也不行！」
「舅舅，大舅！」陶然絲毫不計較孔老大的惱怒，朗聲叫道，然後問︰「你說吧，開個價兒！我賠你錢兒。」
「不行，小崽子，這一回老子要經公家處理，老子要整死你！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孔家老大囂張地指戳著陶然的鼻子。
「真的？沒有商量余地啦？」
「沒有，你想來私了的話，立刻滾蛋！」
陶然能夠理解這老家伙囂張的原因，折了面子，下不來台面兒，江湖大佬雖然談不上，老牌的街頭流氓的名頭還是有的，一向驕橫欺負人慣了，突然被反打臉，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
「滾就滾！不過，外甥在滾蛋之前，有些事情要請教。」陶然笑嘻嘻地說完，臉色變得陰狠無比，先上了門插，然後慢悠悠走過去。
「你要干什麼？你敢！」孔老大驚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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