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再次充滿了曖昧的氣息，趙局長和牛督查的臉面，再一次古怪起來，想笑而不能，只有痛苦地憋著，王大隊一听他這樣說，倒是把心里的憤怒怨氣跑得干干淨淨︰「嘿嘿，我知道，知道，大家都知道，你是被審訊時弄出了鼻血的！」
本來在幫助陶然的海燕警官一听這話，臉色再次羞澀得紫紅，紅隻果般的臉蛋兒更加秀美，別說側翼的兩個年輕警官偷眼窺探，就是陶然都心猿意馬，那麼鐵面無私的牛督查都閃爍了一下，偷瞄了海燕警官的臉。
「你們欺負人！」海燕警官將洗臉盆往地上一頓，轉身跑了出去。
「好了好了！趕緊洗洗臉，孩子！」趙局長用中年人那慈和的聲音說，意思是，將一場鬧劇降低為幾句孩子氣的閑話，于是，一圈兒人迅速地工作完，陶然坐在沙發里，牛督查坐在椅子里，王大隊和趙局長站在邊緣，其余的幾個警官和督查都被引導外面招待去了。
「說說吧，他們如何刑訊逼供？」趙局長帶著誘導的口吻問。
現在，趙局長無疑是最主動的，他覺得勝券在握，可以隨意地支配事情的主導權。刑訊逼供一詞兒，看著是順應陶然說話，其實，向王大隊示威警告。
「你要說實話，不許不著調兒！」王大隊心里有些虛，他明白他的手下兩個小警察，其實，在公安系統里，盡管有些嚴格的紀律，可是在執行時，隨意性也比較大，有時候，遇見了些裝愣逞強的愣頭青小流氓，你再警告說好話威懾都不起作用， 里啪啦體頓臭揍，甚至扇一巴掌下去，這些被家長慣壞了的小流氓們就老實了，王大隊也不懷疑小郭小關面對刁鑽嫡然，會老老實實。
「是這樣的……」陶然將過程講了一遍。
「哦，我相信你！」王大隊長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地修理他們，讓他們來給你道歉！」
趙局長心有不甘，覺得就是臉上兩巴掌的事情，把鼻血打出來了，說刑訊逼供，勉強沾點邊兒，要認真地說，也不算，因為陶然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怒聲吵鬧的事情也講了，這樣，合情合理，也不顯得兩名警察特別過分。
「局長，隊長，還有這位老警官，你們不要追究他們的責任了！其實，其實我也有錯誤，真的，我也不該說話那麼沖！小警察，年輕人嘛，血氣方剛的，我能夠理解！」陶然認真地說。
這一句話一說，把三個警官都感動的，就是想尋釁事端的趙局長都很感慨︰「好，小伙子，陶先生，我就說嘛，你是個遵紀守法的公民，海外務工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回國，又被瘋子繼母虐待，還被流氓地痞們圍攻，我們的警察早就調查清楚了，沒事兒了！」
王濤大隊長見趙局長這麼說，真的不好意思再審訊陶然，如果較真，人家要反復，控告警察濫用職權，對他尤其不利，所以，見好就收，大事化小的原則，迅速地在腦海閃過，立刻堆起了笑容︰「不錯，事實基本清楚了。」
牛督查樹立了拇指，「好，小陶先生是個好公民，不僅是遵紀守法的公民，還是一位有見識，有閱歷，有胸懷，有風格的品德高尚的公民，多謝您對我們公安工作的理解和支持，我們一定會認真總結反省，特別是讓那兩個警察反省，改進提高工作作風的。多謝你了！」
「各位警官，我真是想不到，咱們祖國的警察這麼通情達理，遵紀守法！我在海外待了幾年，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罪，現在一回來，雖然和惡繼母發生了沖突，和她娘家人打了一架，可是，我還是覺得，祖國最親，祖國的公安人員最好，最講人情，也最**律，我真高興。《》」陶然順勢地吧三位警官大佬夸獎了一通，反正，說些好話，又不要花錢兒，效果杠杠的，誰不樂意？
「那好，事情就這樣了！」趙局長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王濤大隊長，覺得自己這件事情上已經取得了主動，再糾纏下去也沒有意思，特別是自己同學牛督查踫巧來了，如果窮追不放的話，就會給人挾上級自重的感覺，自己和王濤隊長之間，雖然有沖突矛盾，可是，大局大原則還是要維護的。「陶然，就你寫的材料，我們都認可了，你還有什麼要求？」
「要求，有，不高。」陶然說。
「說！」三個警官再次緊張起來。
「我爹還在房子里鎖著，已經五六個小時了，老人家還沒有人照顧沒有吃飯呢。」陶然說道這里，真的很焦急。
「鎖？他不會做飯？」牛督查奇怪。
「我爹癱瘓了。」
「家里沒有其他人？」牛督查追問。
「也算沒有！」陶然就將繼母如何虐待老爹，自己回來如何發飆，繼母如何咒罵，丟人敗興的事情講了。
「啊呀，這事情，」牛督查看看趙局長，看看王隊長︰「你們這事情就欠考慮了，趙局長，您說呢？」
趙局長當然想立刻放人，可是，事情已經大到了市委市政府都出面擦了，他已經不能做主，只能瞅著王濤，希望公安系統內部達成一致，再跟上面說就簡單多了。
王濤因為部下動手打人的小插曲，已經不敢隨便作梗，只能說︰「要不，我們打電話問問劉市長？」
「好！」趙局長笑了。
不多久，陶然的面前，就放了一堆的文件需要審核簽字，亂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但是，核心就一個，公安系統將事件定性為流氓尋釁滋事，並且將孔家軍確定為肇事者，將陶然確定為受害者，為了使事情易于被人理解，將過程演繹為陶家村的村民看不過眼兒，出面幫助雲雲，但是，事情的起因卻是因為家庭糾紛，和整個社會大環境沒有任何關系，按照趙局長的說法，就是一句口角鬧出來的血案。既然陶然麼有責任，就可以立刻釋放回家，至于孔家人馬的治療費用等等，由他們自己解決，特殊情況的，由公安部門進行解釋和安排。
「好，我認為這十分符合實際，感謝公安干警給我恢復了榮譽！」陶然畢恭畢敬地簽字了，還將幾位公安局的領導一陣好夸獎。
陶然如此懂事兒，讓幾位公安局的領導很是欣慰。將一件重大社會危機迅速地化解，讓趙局長尤其高興，他還得拿著這些材料去壓服那些孔家軍的地痞流氓們呢。雖然說他也和孔家的人面熟，可是，這樣大的事情，不能過分。
「走走，讓人送你走！」趙局長熱情洋溢地招呼著，指派了警車。
警車走了，陶然在車窗口揮手致意。
「趙局長，你為什麼讓海燕去送？」王濤大隊長若有所思。
趙局長一笑︰「海燕警官是我們公安局的警花，形象大使嘛，陶然家里不是有老爹需要照顧？我們的女同志過去，噓寒問暖那一套，比咱們男人強多了，只要一股春風吹去，就能把陶然心中的塊壘徹底澆開，老弟，我是為大局好，不想出現什麼反復。」
趙局長的話當然匿藏著很深的意味，王隊長听得出來，所以，有些感激，對趙局長報以微笑。「趙局長，您的境界就是高，走，我們去處理那邊的事情。」
……
這邊，陶然坐在警車里，看著正駕駛座位上意氣風發的連海燕警官，不禁有些飄飄然，對付國內的警察，確實輕車熟路，反正在對付國內那些警察的閱歷中，他已經形成了一整套嫻熟的技巧，反正，你得滑，狡猾狡猾。他能夠洞察趙局長和王隊長說話時的語氣，微妙的關系，所以，因勢利導，決定了自己憚度。
海燕警官確實漂亮，而且，性格也挺開朗的，剛才在屋子里的尷尬，現在全然沒有印象了似的，讓陶然好生羨慕，他是個記仇護短，在意點滴恩怨的人，一個人給他一點兒恩惠，他就牢牢地記著，想要幾倍幾十倍地報答，如果有一點兒怨恨，他就想加倍懲罰，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比如，對于尹冰冰，就算有七年的愛卿拍拖，也因為那晚上的一件事情，而絕對不會再給她一次機會了，哪怕她跪在地上哀求也不行。
小人也有覺悟，知道別人的好，所以，陶然對海燕警官，很是好奇，心底里騰起了找到母親慈愛的感覺。
「喂喂喂，停停！」警車剛走出公安局不遠，陶然幾喊停了。
「怎麼了？」海燕警官疑惑地將車緩行在了一邊的街道旁，因為不是泊車位置，不敢停車。
她的隻果臉蛋兒，真心誘人啊。
陶然掃描一眼，不敢直視這醉人的紅顏，趕緊將臉轉向後面，車後面，還坐著一名警察男生，「你，同志，下去一趟！」
「干什麼？」那男警察或許正在窺探YY著海燕警官的倩影，短發削肩，或者隱隱約約的臉腮輪廓，所以，嚇了一跳。
「您下去，帶著這個，」陶然從身上取出一枚銀行信用卡，遞給他交代道︰「買一個錦旗，一個大點兒的匾額。」
正說著話時，後面，一輛警車風馳電掣地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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