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王朝 第31回攀林澗太子邀神算,寧安殿蕭妃二進宮

作者 ︰ 未知

常言道︰「人怕出名豬怕壯」。無彈窗小說網隋朝初年,佔卜算命盛行于世,關中隱士盧太翼頗有名望,姬威知道這類深山隱士,往往為人矯情,便做好兩手準備,倘若盧太翼不去,就強行帶回。

沒想到姬威剛一開口,便被盧太翼猜到了仈jiu分。姬威暗想太子嚴令請人,倘若請不動,也只能威逼而去,如今盧太翼到是相當明白,頓時臉上有些難堪,只得躬身作揖︰「先生神算,哪里能有瞞得過先生的事,下官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先生行個方便。」

「唉」盧太翼長嘆一聲,言道︰「命中若有,不勞可獲,命中若無,枉費徒勞,即便五花大綁,把我抓去,又能如何?」

姬威言道︰「盧先生乃一代仙師,能掐會算,前知五百年,後算五百載,駁誰的面子不可,也不要要駁了太子的面子,還是那句老話,識時務者為俊杰。」

姬威一番勸說,因果厲害,威逼利誘,說的明明白白,盧太翼估模著也是如此,便應允姬威道︰「既然如此,就不勞姬大人捆綁,我換件衣服,隨你前去。」

「豈敢,豈敢,先生請便。」

盧太翼不屑于和姬威理論,也沒怎麼招待姬威,回到房中,簡單收拾了一番,坐上東宮的車攆,跟著姬威去往東宮。

太子楊勇只是听聞盧太翼的大名,不知算得準不準,便把自己手下的兩個幕僚請來,一起看看這個盧太翼學問如何。

盧太翼上了東宮內殿,一看上座三人,中間的正是太子楊勇,左邊坐的一人,長得賊眉鼠眼,尖嘴猴腮,身形干瘦猥瑣,此人名叫雲定興,靠著阿諛逢迎,溜須拍馬,做了太子手下的茶師;另一個人額頭巨大,鼻子粗短,臉面寬橫,頭上戴了一頂道士冠,身著八卦服,打扮如同半仙一般,正是高德,洛陽人士,也是靠著自吹自擂,甜言蜜語,被太子器重,做了掌管天文歷法的司天監。

楊勇一看盧太翼說道︰「久聞先生大名,能通yin陽,可觀天命,特請先生為我算算前世今生。」

盧太翼一看雲定興和高德這兩個人,心里就明白,這是派這兩人來看看我算得準不準,盧太翼說道︰「草民那些伎倆,只不過是靠坑蒙鄉間富人,養活自身而已,哪里敢為太子佔卜。」

楊勇道︰「我可听說你曾為晉王妃佔卜,算得六神無主,命犯桃花。」

盧太翼趕忙跪倒,說道︰「恕草民直言,草民無論給誰算命都是‘命犯桃花’,今觀太子也是‘命犯桃花’,準與不準,ri後便知。」

雲定興捂著嘴差點笑的噴出來,而高德也是連連搖頭,太子楊勇問道︰「難道只有命犯桃花?」

「太子的面相確實是命犯桃花。」

雲定興、高德兩人互看一言,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太子楊勇一看盧太翼就這般水平,除了命犯桃花,什麼都算不出來,十分掃興,皺著眉頭對雲定興說道︰「先生不要當做兒戲,本宮可是真心邀請。」

盧太翼擺出一副認真的面孔,答道︰「草民也是據實回答。」

太子楊勇輕蔑的點了點頭,對雲定興和高德說道︰「本宮有些累了,二位先師,代我陪好盧先生。」

太子楊勇拂袖而走,盧太翼是高德舉薦的,高德作揖說道︰「盧先生一路辛苦,先且歇息,晚上下官先陪盧先生吃幾杯酒接風。」

「在下若是沒猜錯,我是高大人舉薦的吧。」

「都是同門師兄……」

「不敢當,你是觀星的,在下是相面的,豈敢與高大人攀比。」

高德陪著盧太翼出了東宮,姬威一旁問道︰「先生乃是太子賓客,已為先生安排妥當了住處。」

盧太翼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問道︰「這麼說,盧某也回不了山林了。」

「呃……」

一看姬威尷尬無語,高德趕忙勸解道︰「太子真心相邀,姬威也是一片好心……」

盧太翼說道︰「唉,我被你拘逼而來,不知何ri能得解月兌。」姬威一看盧太翼這沮喪表情,似乎感到盧太翼是滿心不願再太子楊勇門下。這才是︰

三顧茅廬助劉備,才得孔明隆中對。

禮賢下士乃王德,威逼豈能樹皇威。

太子楊勇從盧太翼嘴里沒討到什麼甜言蜜語,十分掃興,心里覺的不順,伸手抓起一卷書扔到地上。

太子妃元氏看,也不知太子哪來的無名火,就問道︰「听說太子請來了盧太翼,不知算出太子幾時能得皇位?」

「還算什麼皇位?又是命犯桃花。」

元妃先是一愣,思量了一下,竟忍不住冷笑起來。

「愛妃笑的什麼?」

元妃是個愛爭風吃醋的女人,一听‘命犯桃花’,不禁醋意大發,臉上帶著幾分譏諷說道︰「我看這個盧太翼說的到是很準,太子殿下如今有高良娣、王良媛、成良姬,三個妾室陪伴,這還不算命犯桃花麼?」

楊勇苦笑一下,走到身後,雙手撫著元妃的肩膀好生勸道︰「愛妃又挖苦本宮了,再多的小妾,你不還照樣是太子妃。誰能撼動?」

元妃撥開楊勇雙手,坐到一邊。楊勇跟了過去,淺笑道;「愛妃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將來等我繼承皇位,皇後不照樣是你的。」

「晉王想盡辦法在父皇、母後面前爭寵,你這個皇位可始終有人惦記著。」

「愛妃又听到什麼了?」

元妃看著楊勇,臉上充滿了jing惕xing︰「母後已經傳下脀旨,明ri召見晉王妃,蕭珺就要回宮了。」

「蕭妃回宮,何必大驚小怪?」

「听說楊廣前敵立功,蕭妃又懷有身孕,這次可把父皇母後樂壞了。」

「哼,」楊勇冷笑道︰「二弟若只想靠這點本事跟我攀比,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楊勇絲毫不曾把二弟楊廣放在眼中,依舊我行我素。

到了次ri,蕭珺從魏州返回,太僕趙才、左千牛蕭瑀、右千牛魚俱瓚一路陪伴,回到京師。此時蕭珺,小月復已高高隆起,在丫鬟翠菊陪同之下進了寧安宮,拜見獨孤皇後。

蕭珺禮儀恭謹,絲毫謹慎,獨孤皇後道︰「蕭妃不必多禮,你夫妻在魏州生活,過的可習慣?」

蕭珺答道︰「晉王並不在魏州,已奔赴前敵,正在幽州。」

「嗯?」獨孤皇後感覺不對,楊堅命楊廣做河北道大行台,就是擔心前敵危險,可楊廣竟然私自奔赴前敵,這讓獨孤皇後深感意外,獨孤皇後問道︰「何人準他去幽州前敵?」

蕭珺早知道會被母後質問,事先就想好了說法,答道︰「回稟母後,我與殿下路過濟yin途中,遭遇歹人,yu行刺晉王。案情不明,所以晉王把旗仗、車攆留在魏州,前往幽州督戰。」

「竟有如此大膽之人,敢行刺我兒,此事定要奏明皇上。」獨孤皇後又看了看蕭珺漸漸隆起的肚子,說道︰「如今你也懷上龍孫,盡可選一個宮中庭院,先做調養。」

蕭珺言道︰「孩兒懇求母後準許我去冷元宮居住。」

獨孤皇後又是一陣意外,問道︰「當初你在冷元宮,飽受宋嬤嬤嚴厲管教,難道還想回到那地方?」

蕭珺臉上多了幾分規矩,恭敬答道︰「孩兒能學得琴棋書畫,詩書禮儀,全憑母後教誨,焉能不生感激?」

獨孤皇後一看蕭珺說話如此懂事乖巧,心中不免高興,喜上眉梢,說道︰「哀家即刻擬一道脀旨,命冷元宮住著的丫鬟宮女全部搬出,恩準你那里調養。」

獨孤皇後又道︰「傳宋嬤嬤來見。」

過了少時,宋嬤嬤來到寧安殿,一見獨孤皇後和蕭珺這婆媳二人,趕忙施禮。蕭珺如今是何等謹慎,知道宋嬤嬤是獨孤皇後最信得過的僕人,趕忙也雙膝跪倒拜宋嬤嬤。宋嬤嬤嚇了一跳,說道︰「自古都是僕人跪主人,哪有主人跪僕人的?蕭娘娘可折煞老身了。」

蕭珺行了個萬福︰「當年嬤嬤教誨,美娘何曾忘懷。美娘自幼四處寄養,嬤嬤待我如同嚴父慈母,此等恩惠,蕭珺怎敢怠慢。」

這幾句話,差點把宋嬤嬤的眼淚給說出來,宋嬤嬤趕忙扶起蕭珺,說道︰「老身听說娘娘懷了龍脈,高興還來不及呢。」

一番親和,蕭珺並不計較當初宋嬤嬤的打罵教誨,這讓獨孤皇後覺得蕭珺並非小肚雞腸,反到高看一眼,便命宋嬤嬤在冷元宮伺候蕭妃。

蕭珺從回冷元宮,丫鬟翠菊一同前往,但與當初已截然不同,裝飾一新,顯然像個妃嬪居住的殿閣。

居室雖有變化,蕭珺依舊像往ri一樣,對宋嬤嬤依舊畢恭畢敬,誠惶誠恐,如同當初受教一般。

這ri,宋嬤嬤和翠菊正收拾臥房,蕭珺開箱翻櫃,四處尋找。宋嬤嬤上前問道︰「蕭娘娘yu尋何物,讓老身去找吧」

蕭珺關了櫃子,問道︰「敢問嬤嬤,當初那把雕龍戒尺,尚在何處?」

一听雕龍戒尺,宋嬤嬤腦子頓時有些發懵,遲疑道︰「娘娘要那把戒尺做什麼用?」

蕭珺言道︰「母後和嬤嬤的教誨,全在戒尺之上,若不是受盡皮肉之苦,豈能有牢記在心,我想把雕龍戒尺懸于牆上,常思教誨,每ri反省,以正品行。」

宋嬤嬤听了這話,心中觸動極深,言道︰「王妃孝順有加,何必對自己如此嚴格,到叫老身有些難堪。」

蕭珺自幼經歷過的時間磨難比宋嬤嬤還多,這也是被宋嬤嬤打出來的機靈,順手挽住宋嬤嬤胳膊說道︰「嬤嬤待我如同親生,求嬤嬤幫孩兒要回那把戒尺。」這才是︰

好了傷疤不忘疼,反把打罵當恩情。

若非心機深千尺,豈有以德報怨聲?

宋嬤嬤n i大過多位皇子、公主,從未有過想蕭珺這樣一心善待自己的皇親,心里不免有些觸動,遂答應蕭珺之請,去寧安殿索要戒尺。

獨孤皇後正在吃茶,見宋嬤嬤回到寧安殿,茶碗放在一旁,稍拭嘴角︰「蕭珺這幾ri在冷元宮過的如何?」

宋嬤嬤道︰「如同以往,每ri讀書習字,品竹調絲,甚是安穩。」

獨孤皇後點了點頭,倍感欣慰,又問︰「蕭妃可曾有奢侈浪費,糟踐宮中物品?」

「淡食素衣,清貧如故。只是蕭妃想要一寶物,讓老身代為懇求皇後娘娘。」宋嬤嬤道。

獨孤皇後忍不住一笑︰「蕭妃什麼時候有這般膽子,要找哀家索要東西,哀家到是好奇,蕭妃想要什麼?」

「雕龍戒尺。」

獨孤皇後一愣,心里有些納悶︰「她要戒尺做什麼?」

想想雕龍戒尺,宋嬤嬤也是感嘆︰「蕭妃想把戒尺懸掛牆壁之上,每ri思過,望而思過,銘記皇後訓導,已盡孝義。」

「哦?這孩子到時有這份心思,能反省自勉,實在難得。」獨孤皇後緩緩站起身來,拉開廚櫃,舀出那把雕龍戒尺,交予宋嬤嬤,叮囑道︰「哀家將戒尺賜予蕭珺,她若能修身正己,也不枉哀家一片苦心教誨。」

宋嬤嬤帶回了雕龍戒尺,蕭珺一見如獲至寶,命太監將雕龍戒尺高懸牆壁之上,終ri面對戒尺讀書習字,孜孜不倦,讓宋嬤嬤對蕭珺更加喜愛。

過了幾ri,隋文帝楊堅班師回朝,隋軍大勝,阿波可汗西走投奔達頭可汗,沙缽略可汗向隋求和。

獨孤皇後、太子楊勇、太子妃元氏以及皇室眾人,紛紛出宮門迎接,文武百官分列兩側,大太監王文同掀開御簾,隋文帝楊堅出了御輦,眾人齊聲拜謁。

隋文帝道︰「塞北大捷,突厥潰敗,納貢求和,朕與萬民當普天同慶!」

眾人山呼萬歲,隋文帝與獨孤皇後一通回宮。楊堅回到寧安殿,換了出征穿的龍袍,滿身輕松的問道︰「朕這幾個月不在宮里,宮里可有什麼新鮮事?」

「要是說起新鮮事,還真有一樁。」

「皇後快說說。」

獨孤皇後道︰「晉王妃蕭珺已懷胎十月,這臨產的ri子馬上就到了。」

「好事,好事,也不知是男是女。」

「看著蕭妃那笨笨的樣子,定是個小皇孫。」

隋文帝與獨孤皇後正在閑聊,只見宋嬤嬤氣喘吁吁來到寧安殿,「恭賀皇上,賀喜皇上,晉王妃有喜了。」

楊堅問道︰「莫不是蕭妃已經生育?」

「正是。」

「是男是女?」

「晉王妃生下一個小龍孫。」

左右宮人得知此喜,紛紛施禮稱賀,獨孤皇後樂得合不攏嘴,喜笑顏開的說道︰「既然添了龍孫,請陛下為孫兒賜名吧。」

古時生育,常講究托夢生子,回想往ri異常的夢境,楊堅思量道︰「去年在歧州之時,忽有一夜夢見雲中有神,自天而降,曾問蘇威適合征兆,蘇威解夢說此神為ri光,而ri光破雲,乃昭也。朕就為皇孫取名楊昭。」

眾人大喜,立刻把小皇孫的名諱,傳報各宮。

楊昭出生于開皇四年正月戊時,此時正值寒冬,獨孤皇後看著窗外瑩瑩飄落的雪花,一個人掐算著,對隋文帝說︰「又是一年過去,晉王已為人父。如今突厥已敗,天下太平,不如把晉王召回朝中吧。」

「嗯,這次大敗突厥,又得龍孫,朕yu朝會百官,論功行賞。」

「臣妾也覺得陛下該好好款待一下臣子了。」

楊堅傳下聖旨,命楊廣班師回朝,朝中信使飛馬快遞,一路送往幽州。

遠在黃龍府的晉王楊廣得了聖旨自然不敢懈怠,便啟程返回京師。一路之上,風塵僕僕,走到青州,楊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一年前在濟yin府鸀丘山曾yu行刺,但不知此案辦的如何?楊廣一路思量,走了不久,便到了濟yin府。

濟yin府此時的太守名叫範台玫,得知晉王車駕路過,趕忙收拾行宮,迎接王駕。

來到府上,賓主落座,茶水點心,招待尤佳。寒暄幾句,楊廣問道︰「本王雖不了解當地官員差遣,但有一人,是本王好友,但求一見。」

範台玫作揖問道︰「不知殿下所指何人?」

「前任太守杜猷。」楊廣道。

範台玫一看晉王詢問杜猷,半晌沉吟不語,楊廣見範台玫臉s 不對,探了探身子︰「太守有何難言之隱?杜猷究竟怎樣,不妨直言。」

範台玫忍不住潸然淚下,哀聲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杜大人早已含冤而死。」楊廣听罷,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這才是︰

世間總少公道在,好人命不如禍害。

人死豈能算滅口,總有心心向清白。

杜猷因何而死,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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