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站在院子里一架長梯上的李軒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他現在真想罵人。可是他知道現在不能罵，一罵這些菜鳥演員等下會更糟，總算知道那些導演為什麼不喜歡用新人了。
不管跟著王天霖學了多久，還是在片場了跑了多少場龍套，李軒還是第一次自己做導演，而且還是個只有兩個真正手下的導演。真到了拍攝的時候，才發現以前學的看的好多東西都不管用。在處理一些突發情況或者調動這些小演員的情緒時，都讓李軒一個頭兩個大，不過李軒知道這些都是寶貴的經驗，只有親身體會過解決過了自己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導演，這也是一種學習的過程啊。
李軒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窗戶里的兩個少女說道︰「二妹，阿珍，你們還是太緊張了，剛開始排練的時候就很不錯，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姐夫。」里面演學生的小姑娘嬌滴滴的膩歪了李軒一句︰「可我一看到你那個黑呼呼的機器就緊張啊。」
「阿雯，你癢了是不是！」還沒等李軒發話，站在旁邊梯子上拿著錄音筒的鐘楚虹倒是先漲紅著臉發火了，嚇得里面的小姑娘連忙對李軒吐了吐舌頭。
李軒只感覺一陣頭疼，這都NG四次了，差不多浪費了一盒膠片了，那可是好幾百港幣啊，要是那些演員都是這樣他都不知道錢夠不夠了。
「要不這樣吧，阿珍、二妹還有伯母，額，伯母？您可以進來了。」李軒對著窗戶喊了一聲，就見房間門被推開了，帶著一臉小緊張的鐘媽媽抱著一只黑貓走了進來。
「伯母，你們三個先排練一下吧，我們下午再拍你們的戲。」李軒決定改變策略，這些小女孩的演技讓李軒頭疼死了，還沒鐘媽媽的演技好，起碼鐘媽媽的鏡頭差不多兩次就過了。
「嗯嗯，軒仔，你放心，我一定管好這丫頭！」第一次做演員的鐘媽媽還有點小興奮，伸出手指頭狠狠的推了二女兒的腦袋一下，惹得小丫頭不滿的回頭推開了媽媽的手。
沒時間看這母慈女孝的場面，李軒趕緊低頭沿著梯子往下爬。又笨又重的攝像機拿在手里極不方便，哪像後世，傳說青水崇就是拿著一部DV機把這部電影拍完的。可惜這年頭，連DVD都沒出現呢。想到這里，李軒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這周星期六一大早，李軒早早就聚集了一堆人開始了拍攝。這家伙連拜神儀式都整的極為簡陋，點了三根香往院子里一插就完事了，幸好王胖子還帶了一頭烤乳豬過來。不過，李軒看了看正在拿著一塊脆豬皮逗小孩的王胖子︰「你這家伙，這麼逗小倫，不怕妍姐削你？」
「切，妍姐削你都不會削我，是吧，妍姐……」王胖子對著抱孩子的漂亮女人拍了一下馬屁，一個沒注意，手里的脆豬皮就被小孩子搶了過去。
看著小孩啪嘰啪嘰的吃豬皮，女人也不生氣，笑嘻嘻的就對王胖子說道︰「我不削你，我跟你爸說，讓他削你。」說完王胖子又轉頭對李軒說道︰「怎麼？軒仔，要拍我的戲份了？」
李軒尷尬的笑了笑︰「是啊。得讓老前輩做個好榜樣，那些小丫頭才听話啊。」
不要誤會，這個小孩不是古巨嘰，這個女人也不是古巨嘰的媽媽，古巨嘰的父母所在的工廠都很忙，星期六根本請不動假，他們要明天才能過來拍攝。
站在李軒面前一身白裙的女人叫石妍，是李軒通過王天霖的關系請到的唯一一位專業女演員，這位60年代的邵氏女星已經息影很多年了，一直在家相夫教子，這次還是王天霖做說客說是客串一個五分鐘左右的鏡頭才出來幫忙的。別以為石妍這個名字沒怎麼听過就不厲害，她可是老演員了，在1963年就參演了韓國電影《我有一個秘密》，成為了歷史上外國明星主演韓國電影第一人。而且，李軒回頭看了看正在啃豬皮的小屁孩，這小家伙有個李軒很熟悉的名字——馮得倫。
「砰」
餐桌旁，一個男人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白裙女人默然的走到廚台邊放下了手里的鍋鏟和平底鍋，然後又坐回到餐桌旁的椅子上，舀起餐盤里的一口湯就喝了下去，地上的男子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 」
「一次過關！」李軒一陣興奮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石妍不愧是老演員，演技那可沒得說，所有的戲都是一次就過了，連帶著和她對了一場戲的鐘楚虹也超常發揮。剛剛這場殺夫戲，尤其的出色，關鍵是石妍那有菱有角的眉毛，讓其演的被鬼附身的女人多了一份女鬼的狠厲，看上去光那份殺氣就讓人慎得慌。
其實這場戲是《咒怨》TV版第2部里面的情節，李軒覺得很不錯就拿到了這里面。想一想，你正在吃早飯，你的老婆突然一鍋鏟把你拍死了，事後想一想都感覺身上一陣發寒。
「導演，我的戲完了？」倒在地上的龍套男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朝李軒問道。
「完了完了。」李軒開心的揮了揮手。
「那快給錢，我還得去趕場呢！真是，什麼破……」龍套男不在乎的癟了下嘴，這種破演員破導演的戲，到時候能票房能好才怪了，自己怎麼迷了心竅跑著來跑龍套了呢。還是鬼片，真晦氣，等下回去趕快用柚子葉洗個澡。
听了這話李軒只更感覺胸口一陣悶漲感傳來。惡狠狠的瞪了這人一眼，李軒憤憤不平的掏出兩百港幣扔了過去。
「呃，我說你這人……」
「滾！」李軒大罵了一聲。
這下龍套男不敢再說了，抓起地上的錢就跑了出去。
「軒仔，你沒事吧？」李軒身後的石妍突然關心的問了一句。
李軒轉過頭無奈的笑了笑︰「沒事，妍姐，就是覺得那家伙狗眼看人低。」
「你啊，現在人生才剛開始呢。」石妍白了李軒一眼︰「這些話算什麼，想當年我進無線那會，多被人看不起，還不是挺過來了。」
「哈，那是妍姐你心態好！」李軒哈哈一笑回應道。
「什麼心態不心態的，自己活得比別人好就行。」石妍走到廚台旁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手︰「不和你說了，我家大仔快回家了，我得快點回家做飯了。」
听到這話李軒愣了一下︰「額，那我去叫胖子送你。」
也許是經過了一上午的排練，也許是經過了老演員的帶領，下午拍攝起來就快了很多，鐘二妹和阿珍的戲又NG了兩次以後總算通過了，不過心情剛好李軒又頭疼起來了。
「 」
李軒頭疼的從攝像機後面站起來朝正在笑場的鐘楚虹喊道︰「小妞你干什麼？現在他是你哥，你們兩個撞鬼了還笑！」
憋得漲紅著臉的鐘楚虹指了指旁邊一臉無辜的王金，終于忍不住了︰「哈哈，可是我一看他、看到他就感覺很好笑啊，哈哈。」
（注︰為嘛現在一想到那個丈夫被妻子用平底鍋拍死，我就想到了可憐的灰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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