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笑一愣,但覺眼前天旋地轉。
再抬眼時,視線角度正好瞧見冰巳勝雪銀發,以及,那形狀優美的玉雕下巴尖。
「師父?」
「給我坐好。」
俯身將單薄人兒安置于實木梨花椅間,冰巳矮身,動作流暢捏住東方笑小巧蓮足,自然而然為其月兌去鞋襪。
隱約間,東方笑似能預想到師父要做什麼,卻,理智上不敢相信。
「師父,您……?」
低喚的聲音既軟而弱,尾音瑟瑟,像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眼見著這飄逸若仙之人,近在自己咫尺,親手為自己月兌下鞋襪,東方笑顫抖,大約以為,這是夢境。
這夢境中,冰巳白衣依舊賽雪,卻不再是初見那般高高在上冷清淡漠。他多出了幾分人情味,他會顰眉,會憐惜,會責怪,甚至會用那溫潤的手掌,輕握自己足踝哄誘「笑兒別怕,不疼的……」
「 ———」
「啊!!———」
可尖叫還是如此不受控制鑽出口來。
超高音量,震得長椅上姽陡然坐起身來,慌亂四顧險些自椅子上摔下去。
「師父騙人!」
清脆骨骼移位後,東方笑咬唇含淚楚楚控訴。
「嗯。」冰巳回應態度倒是極為懇切,動作流暢繼續為其涂抹藥酒「為師知錯。」
東方笑︰「……」
抬手拂開被冷汗打濕的額前碎發,有些挫敗「師父真是……」
「怎麼露出額頭,反而愈加女氣?」
一旁將將醒來的姽看清情況,便順勢慵懶倚回長椅中,右手修長指尖搭上眉梢,一副懨懨似笑非笑看戲模樣。
「小九兒,你真是讓師兄百思不得其解。」
東方笑扭頭,不得已望進那雙妖媚眼楮「是因……我母親以前喜歡女孩子,便將我當女孩子養,有什麼不對?」反問,卻透露了更多的底氣不足。
氣氛一時尷尬。
空曠的大殿跟著寂靜無聲,唯有燭火兀自跳躍,勾勒著在場半為模糊的人影,投射到牆壁上,影影幢幢。
沉默,當這寧靜幾乎化為永恆,險些凝固為實質融入人血液時,冰巳終于開口,打破僵局。
「長相精致沒什麼不好,如此方為富貴。」頓了頓,似是預言「笑兒會安樂此生的。」
不待其他人明白這話中含義,便緊接指著東方笑足踝教訓道「原可以將疼痛再減少些,但見你這孩子太過頑皮,不給些教訓,怕是下次再犯……明日給我抄根基護體功法千遍,晚飯前交上來。」
「啊!?」許是因這一切轉折太快,東方笑不禁有些犯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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