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少年猶豫間,周圍議論聲漸低,跟著寂靜起來。
圍觀人群一雙雙眼楮或悲憫,或探尋看向翡翠,或翡翠的下半身,神色各不相同。
是因冰巳身份在此,眾人不敢造次,便唯有暗暗眼神交流,你來我往,一時間,大街小巷皆是交織纏綿眼風。
…………
眾所周知,西華城從來不收女弟子,呃……尚且不知收不收人妖。
「我怕扎手!」
少年看向翡翠所言夭折繡花針之地,果斷背過手去,同時不著痕跡在衣服上蹭了蹭指尖。
———但凡是行醫問藥者,多少都有潔癖,這小少爺亦不例外。
扯著衣擺遮擋的指尖微松,翡翠悄然彎了眉眼。
這一刻,風輕雲淨。
一旁冰巳自始至終從未開口,只默默看著二人,輕輕柔柔的眸光,倒像是在寵溺著一對孩子。
「在地上坐著成何體統?還不起來。」
明明是斥責的話,偏生自他口中說出,溫和到讓人甘之若飴。
真恨不得伸手在他白衣如雪上抓出兩道泥污手印,真恨不得,讓那慈悲的眸光多責備俯視自己半晌。
翡翠抬頭,水亮亮的眸子帶著征詢,一轉不轉看向清華如蓮的他「師……」我可否拜你為師?
…………
「依我與三師兄看,這位小師弟資質甚好。」
一聲慵懶,兀自自人群後低低傳來。
順著聲線蠱惑,翡翠舉目去望,但見人群自動自發讓出一條路,盡頭,不緊不慢晃來一人。
之所以說是晃,完全是因此人走路至懶柔若無骨,恨不得抬腳兩步便歇上一歇。
三千青絲不遜披散,順滑如稠,嫣紅衣領敞開大半,露出里面細長精致的鎖骨,細膩胸膛,端的是一派風情萬種,禍水傾國。
自人群外走到翡翠身前,旁人不過二十幾步路程,此人硬生生給磨出半盞茶時間來。末了,還不忘走到街旁,依靠一邊酒坊梁柱抱臂站定。
初次相見此人,真真曠世散漫輕浮。
以翡翠此刻半跌地面的造型角度,抬眸,視線剛好撞上男子腰間艷麗如血紅寶石,色澤端正,質地圓滑,心喜,便眯眼細瞧一會兒……恍然,但覺瞳眸刺痛。
呔,好寶貝竟然被他瓖嵌在腰帶上,浪費可恥。
不覺撇了嘴,轉眸,去看敗家子究竟何等模樣。
與此同時,對方視線猶如一張細密的網,亦正在上下打量她。
兩廂視線交錯,電光火石,各自思緒百般流轉。
紅衣、墨發、鳳目、寶石……總結,這是一只張狂並且很富有的妖孽。翡翠眯眼。
灰衣、短發、滿頭滿臉塵灰……總結,這是一個身材無料,尚不知公母的乞丐。男子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