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她能活?」
「時光鏡都已經被她攝盡靈力,成為凡物廢銅,如若這般體質都扛不住地穴陰寒,我想我們可以放棄大計,直接下山安生種蘿卜了。」
「可听聞近來天下因她出現而災象頻現,蘿卜不甚好種。」
「誠然,我從來不是善變的人,但天意如此,人不可逆天……我們便應去養魚。」
…………
混沌著思維,耳邊不知是誰在低低淺淺玩笑交談,聲音不甚大,卻足以清晰回繞方圓整片密閉空間。
對方所說每一句話都能刻印到腦海,明明沒有睜眼,靈魂卻似出竅一般,能將身邊環境每一處俯視徹底。
周圍地室不甚明亮,端端不過縱橫十幾米,布局亦是簡單盡未掌燈,影影綽綽光暈連成一片昏暗。
地中心則是擺放著一口未曾描畫的淳樸素棺,本質未雕,甚至可見其木質年輪生長痕,而棺木邊,翩翩詭異佇立兩人。
…………
一人身形如海上礁石,堅硬,冰冷。
唇角挑著死氣沉沉的弧度,乍看似在笑,卻是細品越加使人倍覺奸詐。模糊一團的身影生來帶有一股陰冷邪氣,似乎只要在他身邊,圈套與陰謀便可無處不在。
另一人與其並肩,身形辨不出男女老幼,只見血紅色刺目的斗篷將其從頭到腳完全罩起,右側斗篷下,只余一只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白皙手掌小拇指處蜿蜒綻放著一朵墨黑圖騰惡花。
之所以稱為惡花,完全是因為那花心處並非嫣然花蕊,而是猛獸獠牙。
迷糊的靈魂,待到她凝神想要去細看那花瓣模樣時,那人仿若察覺什麼般倏然收手,冷笑一聲,將周身一切都完美隱藏起來。
一霎動作,竟快到讓人愕然。
「醒了?」
一句話不知出自他倆誰人之口,低沉的聲音將將入耳,宛若催眠,她不甘張嘴似欲說什麼,卻是話未出口,只覺一陣強勁吸引力,撕扯迫使她進ru地中心素棺中。
棺蓋自動閉合,周圍霎時靜謐起來,黑暗仿若來自恆古,細膩如綢封閉住這方空間每一寸,與世隔絕。
…………
綿長不知天日的沉睡,腦海思維糾纏渾渾噩噩,眼前幻影叫囂兜兜轉轉。
一會兒是自己升學的喜悅,親朋歡呼同慶;一會兒又是自己生日聚會的喧鬧,同學們年輕而瘋狂的身影在閃爍霓虹下肆意搖擺;場景再轉,身旁燭火瘟氤,最終視線聚焦在餐桌一顆打了蝴蝶結的苞米上……
粉紅色少女最愛的蝴蝶結,金黃誘人盡是成熟風韻的玉米粒,于是為了表示自己誠然喜歡這獨具匠心的禮物,一口咬下……剎那,金光四射,轉而,天地動搖。
她嚴重懷疑自己是被那顆豐滿苞米噎死的。
姣是這種死法未免太失體統,有礙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