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心,暴君別太狂 第257章

作者 ︰ 煙籠秦淮

「明天一早就要下船了,你做好準備,不要落下什麼東西在船上了!」老人笑得很和氣,語氣也很和氣,配上那樣的目光,卻令人從心底竄出寒氣。愛睍蓴璩

「多謝提醒。」慕容飛絮輕輕拍撫著兒子,垂眸平靜回道。

老人料不到她竟然還能如此淡定,眼底飛快的掠過一絲無趣,笑了笑,轉身出去。

他的身後,慕容飛絮咬了咬唇,又低頭溫柔的凝向兒子。

次日,老人便帶著慕容飛絮登岸離開了船只。臨行前她目光隨意一掃,看到眾水手船工無不暗暗露出松了口氣的神情,仿佛連身軀都高大了好些。慕容飛絮心下暗驚︰不知這幾日那老頭在船上是何等的耀武揚威,才把他們一個個嚇成了那樣 !

出了船艙,便進了車廂,慕容飛絮不知道他會帶自己去哪里,她也不關心——因為這根本不是她能夠控制的。別說帶著兒子,就算是她一個人,她也萬萬不是這老人的對手!

趕路、打尖、住店,日復一日,行程無趣而單調。好在慕容釋很是听話,大部分時候乖乖的躺在母親的臂彎中,睜著烏溜溜的大眼楮無辜而可愛的望著母親,要不然就是啃著自己肥肥女敕女敕的手指頭玩,不哭也不鬧,讓慕容飛絮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些。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如此過了六七日,慕容飛絮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攥。

老人一怔之後呵呵笑了起來,玩味道︰「丫頭很沉得住氣,老夫還以為丫頭不會同老夫說話呢!」

「不是什麼沉得住氣,而是不知該說什麼。」慕容飛絮微微一笑,靜靜道︰「您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炎國西邊無極山。」老人一笑,不再賣關子。

「無極山?」慕容飛絮遲疑道︰「去那里——做什麼?」

她這句問話好像問到了老人的心坎上一樣,老人立刻回答道︰「那是個決斗的好地方,無極荒漠,廣無人煙。而你和你的兒子,是老夫的人質!」說完,老人一雙銳利的眼楮緊緊的盯著慕容飛絮,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到什麼情緒。

慕容飛絮果然變色,咬著唇道︰「你——要對付……」

那個名字驟然浮上心來,慕容飛絮的臉色突然間變得一片煞白,她這才知曉這個名字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究竟有多深刻的痕跡,根本不能听人提起,而她自己,更是不忍提!話到了嘴邊,就是叫不出來。

「要對付炎曦,」老人漫不經心又理所當然道︰「他們炎國皇室欠我們師徒的,是時候該清算了!我那徒弟不爭氣呀!不然我這把老骨頭也用不著這麼辛苦了!」

「你明明還活著,卻要如此欺騙絕大哥,枉他還那麼敬重你!」慕容飛絮不由憤怒不平道。

老人絲毫不在意她的指責,怪笑道︰「我是師父他是徒弟,他敬重我是本分,我騙他也是為他好!沒想到啊,一切都讓你給毀了!我拿你做人質,再合理不過!」

慕容飛絮氣得身子微微顫抖起來,恨恨的盯了老人半眼,又垂下了頭哄著兒子。

「你現在知道我的目的了,你不想逃走?」老人玩味的嘻嘻一笑。

慕容飛絮心中大怒,對這老人鄙視不已。他故意如此做派,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痛苦糾結嗎?他明明知道自己逃不掉偏偏要這麼說,為的就是享受,貓戲鼠的快感!這個無賴!

「想,也就是想想而已。」慕容飛絮淡淡道︰「我連絕大哥都打不過,更別說你了,那種無用之事,我慕容飛絮不會去做。」

老人果然覺得沒趣,低低的哼了一聲,突然又怪笑道︰「嘿嘿,你倒是好主意,想等著炎曦救你?老夫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沒有人能夠從老夫手里把活人救出去!呵呵,你的時間不多了,平平靜靜的安享這最後的時光也不錯!丫頭,你很聰明嘛!難怪炎家的人為你神魂顛倒!」

慕容飛絮不再理會他,輕輕拍撫著懷中的兒子。這一刻,只有她自己清楚心底的沸騰和恐慌,她不想死,她還想看著她的釋兒長大,還想听他叫自己一聲娘!

這一天途徑一個叫做和木的小鎮,天下起了很大的雨,出鎮往西的木橋也被滾滾洪水攔腰截斷,河水湍急,渡不了河。老人帶著慕容飛絮只得留宿在小鎮的客棧上。

往來的行商路人,嘈嘈雜雜的擠了滿滿一客棧的人。

慕容飛絮和老人來的時候,客棧已經沒有了空房間,也不知老人用了什麼手段,結果是他們舒舒服服的住進了上房,掌櫃伙計還殷勤不已的伺候著。

就在這天半夜里,借著漂泊大雨的掩護,慕容飛絮帶著兒子逃了!護著兒子,騎在馬背上,她瘋了一般的抽打著馬匹,死死的揪著韁繩,一口氣直奔到天亮。

在途徑的小鎮上胡亂換了衣裳喬裝改扮,雇上了馬車繼續朝西走,大半日過去不見老人追來,她提起的心這才緩緩的放松了下來,渾身骨頭頓時散了架般的難受。

她早已在尋找逃跑的機會,一路上假裝死心認命的乖乖听話,為的就是讓他放松警惕。他那樣信心十足、自視甚高的人,只要自己的戲做得好,還是有逃跑的機會的,當然,機會只會有一次,絕對不會有第二次!所以,她很小心很小心的在等待著。

昨天晚上,就是個最好的時機。人夠多、夠亂,天氣夠惡劣,在這種時候,人的警惕性往往降到最低。之所以選擇繼續往西,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她逃離之後仍然繼續向西而不是進京。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有足夠多的時間從容安排了。

慕容飛絮不知道為什麼,在往西行了三日之後,她會折而北上去京城。腦子里「去」和「不去」兩個小人在打架,打得她頭暈腦脹痛苦糾結不已,但是還沒有打出個結果,她卻一步一步的朝京城方向去了。

她對自己說,她只是想提醒他一聲,注意防範那尋仇的老人。僅此而已。

回到久違的京城,踏入城門的那一刻,看著熙熙攘攘往來的人群,听著長長短短的吆喝聲,慕容飛絮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她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再次回到這個地方!往事潮水般襲來,甜蜜的,傷痛的,爭先恐後的冒出來,匯合成滔天的巨浪,攪得她暈頭轉向。

前方的人群突然***動起來,慕容飛絮慌忙側身往街邊避開,抬眼看去,只見一隊甲冑鮮明、手持長槍佩劍的官兵迅速奔赴而來,分成兩列把守著街道兩旁,喝斥著行人靠邊後退。

人群興奮起來,非但沒有散去反而從四面八方涌上來,擠在官兵們身後興致勃勃的議論著,指指點點。

慕容飛絮見眾人一個個臉上發光、眼楮發亮,仿佛在等著看極大的熱鬧似的,便向身旁一位青衣婦人笑問道︰「請問大嫂,這麼大的陣勢,這是——」

青衣婦人怪怪的瞟了她一眼說道︰「听你口音也是京城人氏嘛,這麼大的事情你不知道?今兒皇上要帶金貴妃去祭天,可不這麼大的陣勢!除了皇上出行,天底下哪兒還有人能有這麼大的陣勢呢!」

「金貴妃?」慕容飛絮呆了呆,忙笑道︰「大嫂是不是听錯了,是明貴妃吧?」

青衣婦人對她身為京城人氏消息如此閉塞顯然很看不上,听她質疑自己的話更是不快,不耐道︰「怎麼會听錯?你這個人才是搞錯了!是金貴妃不是明貴妃!皇上前些日子剛剛納了南烈國的金盞公主為妃,你不會也不知道吧?嘿,看樣子你是真的不知道!這金盞公主一進宮就封了貴妃,可比明貴妃受寵多了,皇上還特意帶她去祭天,沒準祭天之後,她就是皇後了……」

說話間只見遠處全副儀仗旌旗飄飄已經一字排開過來,青衣婦人便不再理會慕容飛絮,興奮的伸長脖子瞪大眼楮看著熱鬧。

慕容飛絮早已呆住,腳下一頓,愣愣的後退了兩步,混混噩噩不知身在何處。周圍的喧囂嘈雜漸漸模糊,變成背景,在這混沌模糊的背景中,她就像一粒無根飄零的塵埃。

他納了貴妃,還是南烈國的公主,還帶人家去祭天!那麼她呢?她算什麼!

她只是他生命里的一個過客,過去了,永遠的過去了!他不再記得她,他又有了新寵!

慕容飛絮的心被一點一點的撕裂,鈍鈍的痛起來。她受了那麼多的苦,他卻已經另結新歡!

也許是她抱得太用力了,懷中的兒子「啊、啊」的叫了起來,漂亮的大眼楮睜得圓溜溜的,無辜的望著她。慕容飛絮眼窩一熱,眼眶中泛起水霧。她慌忙抬手拭去淚水,朝兒子溫柔的笑了笑。

是的,她還有釋兒!這是她的血肉,她一個人的血肉!她還有釋兒,不是一個人!

慕容釋不明所以,看見娘親笑,不由得也裂開無牙的小嘴笑了起來,「啊、啊」的揮舞著小手去抓慕容飛絮垂下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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