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囂毒後 38 第一次矛盾

作者 ︰ 烙色

自冥國之事落幕之後,蒼穹大陸一分為二,一半是玄國,一半是衛國,雖說表面上好像是兩國並駕齊驅,但實際上,玄國還是比衛國大了許多,冰國一戰,衛國只分到三座城池,可是冥國一戰,玄帝卻分到了一半,可想而知,玄國得到了多少利益。愛睍蓴璩

不過,關于兩大新國,談論的人倒不是很多,百姓們口中談論更多的,反而是引發兩次戰爭的天命之女鳳挽歌。

不知道是誰傳言出去,說鳳挽歌就是無歌公子,此事一出,頓時有不少人站出來呼應,似乎他們親眼見過鳳挽歌換裝一樣。

在百姓眼里,鳳挽歌是當之無愧的天命之女,要不然他們實在是無法解釋,為什麼她會有這麼大的能耐,不但讓玄帝大獲全勝,還讓盛世大酒樓這麼成功。

也不知道是誰證實了這一點,反正所有人都認為,鳳挽歌就是無歌公子,也因為這個,玄國可是亂成一鍋粥了,他們的帝後娘娘竟然就是名譽天下的無歌公子,那個將盛世大酒樓開的如此別出心裁的無歌公子,是個女的!

大臣們更是為玄帝膽戰心驚,有個這麼了不得的帝後娘娘,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們很苦惱,特別是,當知道帝後娘娘已經懷有身孕之後。

當時在大殿之上,有太多人知道鳳挽歌懷孕的事情,這根本就瞞不住,鳳挽歌也早就知道,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不過,這局要怎麼收,她就不管了,讓玄帝操心去。

玄帝當然是一句話搞定,直接生一個不就行了!

外面流言蜚語不管有那麼復雜,此時的鳳挽歌都顧不了了,因為此時的她,正和玄帝在回國的路上,安安心心的睡覺呢。

齊總管小心翼翼的在龍攆外說道︰「啟稟帝君,前面有大量落石,若是停下來搬走的話,恐怕天亮之前到不了都城了。」

「落石?」玄帝懷中抱著鳳挽歌,皺眉道︰「無端的,怎會有落石?可有異樣?」

「並無異樣,已經派人上去查看過了,不過,現在的落石擋了路,無法前行了。」

「那就繞路吧。」

「這……」

「有什麼問題嗎?」

「帝君,繞路的話,必定要經過魔鬼窟,娘娘懷有身孕,恐怕!」

「無礙,走吧。」

「是,帝君。」

玄帝之所以無所顧忌,是因為他知道鳳挽歌根本就沒有懷孕,而且,他向來不相信魔鬼窟的傳言,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鳳挽歌雖然沒有睜開眼楮,但是這些話都是听在耳里的,她眯著眼楮,問道︰「什麼魔鬼窟,鬧鬼嗎?」

「不是,傳言夜晚經過魔鬼窟的時候,總能听到野獸的吼聲,以前也有好奇晚上去魔鬼窟查看的人,但是後來都沒有回來,人們在道路上發現了那些人的骨骸,所以,很多人認為魔鬼窟住著一只會吃人的野獸,因此沒人敢去,也把這里稱為魔鬼窟。」

鳳挽歌睜開眼楮︰「那你還去?」

「無稽之談罷了,若是真有野獸,正好本王去把它宰了。」

鳳挽歌一听,又閉上了眼楮,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玄帝都這麼屌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反正她也不害怕。

「挽兒,你盡管睡吧,本王會保護你的。」

「要是有兩只野獸的話,你怎麼保護我?」

「兩只野獸能耐本王如何?」

「好吧,那我繼續睡了。」

「嗯,睡吧。」玄帝拍了拍鳳挽歌的肩膀,將她摟得更緊,鳳挽歌也順勢窩在他懷里,享受著玄帝帶給她的溫暖。

魔鬼窟地勢險要,不僅有高山懸崖,還有大量的灌木叢,只有一條道路可以通行,行走在草地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讓人每踩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會有什麼東西從旁邊竄出來,鳳挽歌和玄帝的龍攆四周,更是守了三圈的人馬,將他們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大隊經過魔鬼窟的時候,所有人明顯精神緊繃,生怕有什麼意外發生,這里的人可不是一般人,那是玄帝和天命之女,若是出了一點點事,他們死一百次都補償不了。

「嗷嗚!嗷嗚!」

「是野獸,是野獸在叫了。」

鳳挽歌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問道︰「怎麼了啊?」

「沒事。」

「嗷嗚!」

「咦,這里有狼啊。」

「狼?」

「你不知道什麼是狼嗎?」

「這是什麼野獸?」

「它們長得和狗相似,但是比狗要凶猛一點,而且很難馴服,狼是群居動物,要是這里有一只狼叫的話,說明其實這里有一群狼,怪不得那些人都死了,有狼群,哪能跑得掉。」

「哦?挽兒是如何得知的?」

「我小的時候閑來無事就喜歡看書,是從一本書籍上看到的,蒼穹大陸很少有狼在白天出沒,所以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這里到處是樹林,其實有野獸也是很正常的。」

「挽兒可有辦法對付狼群?」

「狼群怕火,只要讓軍隊每人都拿上火把,將這里照的跟白晝一樣,狼群就不敢攻擊我們了。」

「原來如此。」玄帝掀開轎簾,對齊總管說道︰「吩咐下去,所有人點上火把,就說,這是挽後娘娘的意思,可以對付野獸。」

「是,老奴這就去辦。」說著,齊總管就讓春夏秋冬幫著將這個命令傳遞下去。

很快,火把都點了起來,每人手中都握著火把,將大車隊照的很亮,野獸的聲音頓時消失了,齊總管拍了拍手︰「真是奇了,娘娘果然有辦法,果然是無歌公子。」

春夏秋冬掩嘴笑了笑,對她們來說,鳳挽歌什麼都會,什麼都懂,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她們早就已經習慣了,從她那里不停的接收到新的知識。

終于能睡個好覺了,鳳挽歌抿唇笑了笑,往玄帝懷中擠了擠,繼續睡,話說,最近她似乎越來越困了,總是睡不夠,這可比她之前還會睡了,等睡醒了,讓夏涼做點酸梅湯來醒醒腦。

果然,鳳挽歌很快就入眠了,玄帝抱著鳳挽歌,也閉上了眼楮。

「鳳凰,鳳凰……」

鳳挽歌額頭都是冷汗,將玄帝的胸膛都浸濕了,玄帝起身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燙的驚人,當即搖晃著她的身體喚道︰「挽兒,醒醒,挽兒……」

鳳挽歌怎麼叫都叫不醒,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拖著她一般。

「鳳凰,鳳凰……」

玄帝正要讓齊總管將御醫帶過來,鳳挽歌卻突然尖叫一聲︰「啊!」

齊總管和春夏秋冬連忙問道︰「娘娘,您沒事吧。」

玄帝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問道︰「挽兒,你怎麼了?」

鳳挽歌驚魂未定,直到玄帝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她才回過神來,她睜大了眼楮,似乎還處于驚恐之中,讓玄帝眉頭深皺。

「挽兒,若是早知道會這樣,本王定然不會走這條路,你可好些了?」

鳳挽歌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

玄帝探了探鳳挽歌的額頭,發現她身上的溫度已經奇跡般的降了下來,心中雖然有疑惑,但是他也沒有說什麼,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小聲的安慰著她︰「沒事了,很快就過了魔鬼窟了,沒事了。」

魔鬼窟?為什麼,她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四周一片黑暗,冷,徹骨的冷,好像她被冰在萬年寒冰中一樣,還有,是他,他在叫她,那是他的聲音,她不會听錯的,這到底只是一個夢境,還是在向她預示著什麼。

鳳挽歌緊緊的抓住玄帝的衣袖,為什麼這一刻,她會這麼慌亂,從來到這里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為什麼她會有種,立即離開玄帝,去魔鬼窟的沖動。

「玄天,抱緊我,不要讓我動。」要不然,她怕自己會突然沖出去,從此再也不敢回到他身邊了。

玄帝笑了笑,將她緊緊的抱住︰「不要害怕,有本王在。」

直到走出魔鬼窟,鳳挽歌才稍微好了一點,那種讓她慌亂的氣氛,也在走出魔鬼窟的時候消失的一干二淨,不過,這並不會讓她松口氣,而是會讓她更加難以忘懷,這魔鬼窟里,到底有什麼能夠擾亂她心神的東西。

鳳挽歌很快就沒有時間去想這個了,因為玄國都城就在眼前,還沒有進入都城,他們就可以清楚的听到百姓敲鑼打鼓的聲音,似乎在用他們最喜慶的方式迎接他們。

玄帝擔憂的探了探她的額頭︰「挽兒,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了,可能是因為被魔鬼窟的傳言嚇到了吧,進城就沒事了。」

「沒事就好。」車隊繼續前行,百姓看到他們的車隊,都沖出來迎接他們,在城外排成長長的兩隊,跪地迎接他們的帝君和帝後。

「帝君萬歲萬歲萬萬歲,帝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挽歌的壞心情頓時一掃而空,掀開轎簾看了看,百姓們見她掀開轎簾,歡呼聲更是一聲高過一聲,讓鳳挽歌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一路在百姓的擁戴下回到帝宮,鳳挽歌突然覺得一身輕松,顧不得玄帝,就讓春夏秋冬陪著她回鳳鳴殿睡覺了。

玄帝還是不放心,讓齊總管安排好御醫在鳳鳴殿外面候著,要是鳳挽歌有任何不適,就立即來報告他,對此,齊總管表示非常理解,畢竟帝後娘娘懷有身孕,帝君緊張一點也是正常的。

玄帝剛剛回國,宮里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處理,大臣們更是等不及要見到他,因此,就在御書房召開了一個簡單的朝會。

「眾位愛卿要是有話就快說,本王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一名大臣站了出來︰「恭喜帝君,賀喜帝君,臣等听聞帝後娘娘已經懷有身孕,高興之余,特來祝賀帝君。」

其他幾位大臣立即附和道︰「是啊是啊,這可是我玄國的大喜事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玄帝眉眼一挑,放下手中的奏折,而後笑了笑︰「各位愛卿有心了,挽後一切安好,諸位不必擔心,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都回去吧,有事,明日早朝再說。」

玉清風站了出來,沉聲道︰「帝君,臣有事啟奏。」

「哦?」

「此乃私事,臣希望帝君能和臣私下詳談。」

「如此……」玄帝皺眉看向玉清風,擺手道︰「丞相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眾位大臣相互看了看,跪地叩首道︰「臣等告退。」

待大臣們都走了之後,玉清風又看向齊總管,玄帝會意,揮手讓齊總管等人都退下,齊總管心中奇怪丞相大人到底有什麼事情這麼私密,要將所有人都趕走,但是一方面又不敢有所停頓,立即帶著隨身伺候的宮女太監都退到門外,並且守住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玉清風突然跪地連叩三個響頭,玄帝連阻止都來不及。

「丞相何以行如此大禮,本王應允過丞相,可免去大禮,快快請起。」玄帝是個惜才之人,當初為了請玉清風出山可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如今自然是以禮相待。

玉清風並沒有起身,依舊跪在那里,說道︰「帝君,臣接下來要說的話,或許會讓帝君惱怒,或許會讓臣人頭落地,但是為了這蒼穹大陸的天下蒼生,臣不得不說,還請帝君恕罪!」

「丞相大人此話言重了,本王知道丞相心系百姓,若不然,也不會出山幫助本王,丞相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回帝君,臣要說的事情,有關帝後。」

「帝後?」玄帝听了這話,眼眸頓時眯起,臉色也微微不善︰「本王一直以為,丞相是站在本王這邊的。」

「臣一直是站在帝君這邊的,而且帝後娘娘的言行,臣也萬分欣賞,但是事關江山社稷,臣不吐不快。」

「說來听听。」

「帝君,帝後娘娘聰明機智,可謂是女中豪杰,不,就算是在男兒間,也絕對是拔尖的人才,連臣都甘拜下風,而且,天命之女風聲太大,臣恐怕……」

「功高蓋主?」玄帝將玉清風下面的話說了出來,玉清風低垂著頭,顯然是默認了,玄帝頓了頓,突然笑了起來︰「丞相實在是憂心過度了,天命之女也罷,無歌公子也無妨,不管她是誰,都改變不了她是本王妻子的事實,也無法改變,她是本王這一生,唯一上心的女人。」

「上心?帝君對帝後娘娘若只是上心,臣定然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妥。」

「丞相覺得哪里不妥,不錯,本王對帝後的感情的確已深,但是這不妨礙本王的江山社稷,本王不知丞相現在所言,到底想告訴本王什麼。」

「天下與天命之女,不可兼得,若是帝君想要天下,想要造福百姓,那就請帝君在得到天下之後,手刃天命之女,以除後患!」

「放肆!」玄帝勃然大怒,玄鐵劍豁然抽出,腳尖一點,飛身至玉清風面前,直指他的脖頸︰「你讓本王……殺了挽兒!」

「沒錯!」

「住口!」玄帝手中的劍又進了半寸,玉清風的脖頸上頓時溢出一抹血跡,異常刺眼︰「丞相,本王欣賞你的才智,欣賞你的膽識,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在本王面前肆無忌憚,天下與天命之女不可兼得?好,本王今日就告訴你,若是這天下要用挽兒的命來換,那麼本王,寧可不要!」玄帝將玄鐵劍收了起來,喝道︰「滾,不要讓本王從你嘴中,听到半個有關挽兒的字眼。」

「既然帝君將清風請出山,而清風也出山了,那就說明,清風已經將這條命交給了帝君,如今,為了帝君的江山社稷,清風不得不說,就算……帝君會因此要了清風的命。」

玄帝一瞬不瞬的盯著玉清風︰「丞相當真不怕死嗎?」

「生死于清風,早就看開,與天下百姓的命比起來,清風的命又算的了什麼!」

「好。」玄帝拂袖坐到椅子上︰「本王洗耳恭听,挽兒于這江山,到底有何沖突!」

「帝君,其實殺招已經近在眼前了,冰國滅亡,傳言說都是天命之女的功勞,百姓愛戴的是帝君,但他們更愛戴的,是帝後,冥國滅亡,功勞還是帝後的,因此,百姓高興的不是玄國又壯大了,而是天命之女是玄國的,因此,百姓認為,只要有天命之女在,天下遲早是我玄國的。」

「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沒錯,于帝君來說,的確是好事,但是這天下的誘惑有多大,這權力的誘惑有多大,帝君難道不知道嗎?待帝君統一四國之時,就是天命之女的傳說實現之時,到時候,會有多少雙的眼楮盯著天命之女,帝君,您是否能夠保證,到那個時候,天下就真的太平了,若是不能,帝君千辛萬苦統一四國,又有什麼用!」

玄帝陷入沉思,不得不說,玉清風的想法很直接,他說出了最有可能的可能,沒錯,就算統一了四國,也只能說明天命之女的傳說是真的,那麼20年前的戰爭,是不是又將重演,如果是半年前,玄帝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在利用完鳳挽歌之後殺了她,可是現在,若是這天下沒有鳳挽歌與他共享,那他要這天下何用!

玄帝嘆息道︰「丞相所言,本王明白了,但本王還是那句話,寧負天下,不負挽後!」

玉清風抿唇,最終嘆了口氣︰「其實,清風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清風最後想問帝君一個問題。」

「若是本王的回答丞相不滿意,丞相是否要辭官回鄉?」

玉清風沉聲點頭︰「請帝君成全。」

「好,本王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丞相盡管問就是。」說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玄帝的眸中已經有了殺意,若是玉清風真要辭官回鄉,那麼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就如同他剛剛所言,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影響社稷的人,玉清風此等人才,若是落到別人手中,那對玄國,對江山,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沒錯,玄帝可以接受鳳挽歌好好的活著,但是不能允許玉清風這樣危險的人物離開他的視線,誰知道將來,他會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面,捅他一刀!

玉清風自然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但是事已至此,他有話不得不說︰「敢問帝君,可有信心,讓帝後娘娘一直站在帝君身邊?」

玄帝松了一口氣,笑道︰「那是自然,本王與挽兒乃是真心相愛,本王不會負她,她也不會離開本王,此事,丞相不必擔心。」

「既然如此,清風就放心了,帝君,看來清風撿回了一條命。」

「哈哈……」玄帝爽朗的大笑︰「沒錯,丞相一看就是長壽之人,想必今後的路,也會走的穩穩當當。」

玉清風向玄帝叩首道︰「臣定當為帝君鞠躬盡瘁。」

玉清風走出去的時候,齊總管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脖子上的血跡,連忙上前向宮女討要了手帕,遞給玉清風︰「丞相大人,帝君的脾性你也清楚,有些話,能不說就不說了,何必讓自己遭罪呢。」

玉清風笑著接過手帕︰「若是本官也不說,那豈不是和那些大臣無異了嗎,忠言多逆耳,本官說了,也好給帝君提個醒。」

齊總管連連稱是,將玉清風送了出去。

玄帝似乎並沒有被玉清風影響到,笑容滿面的來到鳳鳴殿,當然,這是隨身伺候冥帝的齊總管這麼想的,事實上,玄帝被玉清風說的心里慌慌的,因此連奏折都來不及批閱,就到鳳鳴殿來了。

結果鳳挽歌還在睡覺,秋紅小聲說︰「娘娘從回來開始就一直睡著,一直都沒醒,想來這幾天真的累壞了。」

玄帝擺了擺手,示意秋紅安靜下來,秋紅福了福身子,退出寢宮,並將門給關上,門外齊總管小心翼翼的問︰「帝君可有異樣?」

秋紅搖了搖頭︰「並無異樣啊,帝君還是和以前一樣,對我們娘娘的事情,很上心。」

齊總管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啊,老奴這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

秋紅狐疑的問︰「齊總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齊總管嘆息道︰「哎,老奴其實也不清楚,只是不知道丞相對帝君說了什麼,帝君好像非常生氣,都拿劍傷了丞相的脖子,顯然是要殺了他啊,不過後來帝君好像又放了丞相,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帝君生氣起來,可是誰也攔不住的啊。」

秋紅搖頭︰「那可不一定,大家都認為帝君是暴君,一旦生氣就控制不了自己,可是在秋紅看來,帝君心里是非常清楚誰該殺誰該活的,因此,若是帝君不想讓丞相死,丞相就死不了。」

齊總管連忙去捂住秋紅的嘴,四下看了看︰「秋紅姑娘,你這話可別和別人說,在這宮里,要不是有娘娘護著你們幾個,太聰明了,遲早招來殺身之禍啊。」

秋紅點了點頭︰「多謝齊總管提點,秋紅明白了。」

齊總管話鋒一轉︰「不過秋紅姑娘說的也有道理,怪不得娘娘這麼器重秋紅姑娘,果然是個聰明剔透的人啊。」

「齊總管夸獎了,不過,丞相到底和帝君說了什麼,惹得帝君拔劍相向呢?」秋紅自然是在套齊總管的話,能讓帝君如此惱怒的,除了有關她們帝後娘娘的事情外,還能有什麼事情呢?

齊總管搖了搖頭︰「這個老奴也不知道啊,只模模糊糊的听到江山社稷帝後什麼的,老奴也想著,若不是和娘娘有關,帝君也不至于這般氣惱。」

秋紅皺眉︰「若是好听的話,也不至于此。」

齊總管打著圓場︰「不過據老奴所知,丞相大人一直都是站在娘娘這邊的,應該不會說娘娘什麼才對。」

「丞相大人心懷社稷,帝後娘娘對他來說,可以是敵,也可以是友。」許是知道自己今天說太多了,秋紅笑了笑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只要帝君一如既往的對我們娘娘好,我們也沒什麼好計較的,畢竟,丞相也不是在針對娘娘。」

「是是是,秋紅姑娘說的有理。」

玄帝月兌下龍袍,和衣躺在鳳挽歌身邊,伸手將她抱在懷里,輕聲呢喃︰「挽兒,本王不會允許你離開本王半步的。」

「唔……不會離開。」鳳挽歌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而後整個人都巴在玄帝身上,頓時取悅了玄帝,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小懶貓,睡了這麼長時間,還不夠。」

玄帝俯身去親她的唇瓣,卻听到她輕聲呢喃道︰「別鬧,太子。」

轟的一聲,玄帝只覺得如遭電擊,有那麼一瞬間,他腦子一片空白,太子?他清楚的基地,他是太子之時,並不認識鳳挽歌,那麼,這個太子叫的是誰?

玄帝目光深沉的看著鳳挽歌,他突然想到,寧帝和鳳挽歌認識的時間並不明確,但是他知道,兩人認識的時間肯定不短了,寧帝十歲那年就被封了太子,但是他登基之後並未離開過衛宮,這樣說來,他們很有可能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玄帝心中鈍痛,就那麼忘不掉嗎?寧帝喜歡她,她連做夢都喚著寧帝,就這麼忘不掉嗎?若是忘不掉,為何要嫁到玄國,憑她的能力,完全可以中途離開,然後去投靠寧帝不是嗎?既然已經嫁給了他,為何還要對寧帝念念不忘!

其實,鳳挽歌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今天夢到那個男人,迷糊間,還以為自己依然在21世紀呼呼大睡,然後那個死皮賴臉的男人又來打擾她睡覺,所以才順口說了一句,沒成想,玄帝有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玄帝只知道自己心中憋了一口氣,加上玉清風之前說的話,更像是點燃了導火線一樣,讓他一發不可收拾,狠狠的堵住鳳挽歌的唇瓣,他急于證明,這個女人是屬于他的。

衣服像是破布一般被他撕裂,這般粗暴的動作,自然是將鳳挽歌給折騰醒了,當看到玄帝那雙眼赤紅,恨不得將她吃了眼神,她下意識的慌亂,以為看到了陌生人。

那一剎那的拒絕更是讓玄帝怒火沖天,他狠狠的將她的手扣在頭頂,喝道︰「不許你拒絕本王!」

「玄天,放開我,你想,唔……」鳳挽歌當然不想被這樣對待,因此頭部左右閃躲,偏偏不讓他踫,這樣的動作,無疑是激怒了玄帝。

「怎麼?本王還踫不得了是嗎?那麼,你想讓誰踫你,這個身子,除了本王,還有誰有資格踫,之前那麼多個日日夜夜都忍過來了,如今怎的就忍不了了,鳳挽歌,本王真是對你太好了不成!」

「玄天!」

「不許喚本王的名諱!」

鳳挽歌一愣,頓時停了所有的掙扎,這個男人是怎麼了,如果這氣是朝別人撒的,他斷然不會對她如此,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氣是吵她撒的,為何?她做錯了什麼,他難道忘了,當初是他說的,他喜歡從她的口中,听到他的名諱,如今倒是翻臉比翻書快,轉眼就不許了,好,可別後悔就成!

鳳挽歌心里這般強硬,眼角卻止不住的淌下淚水,以為幸福一直包圍著她,沒想到,一切都是鏡花水月,想要這副身子?要吧,反正,不是她的,可為何,心口的疼痛這般明顯!

她嬌女敕的身軀在玄帝的大開大合下被撞的大幅度的搖晃著,木床也被頂的咯吱咯吱的響,讓她就是想無視現在自己在承受什麼,都無能為力。

身子好痛,這疼痛越來越明顯,從肚子開始,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拉扯下來一樣,讓她心慌,讓她害怕。

鳳挽歌突然笑了,害怕!曾經面對從四面八方對著她腦袋的狙擊槍她都不怕,如今上個床就能怕成這樣,火鳳凰,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啊!」

疼痛讓她忍不住痛呼一聲,玄帝卻是笑了︰「挽兒,本王還是比較喜歡你的身體,瞧,有感覺了,將本王身上都弄得濕漉漉的。」說著,玄帝將手探下去模了一把,而後伸到她的面前。

鳳挽歌頓時睜大了眼楮,玄帝也是動作一滯,緊接著,連忙撤出她的身體,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的手。

「這……」

血,通紅的血,鳳挽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嗜睡,想吃酸的,似乎,這個月的例假也還沒來,晚了有七八天了,只是她向來不準,所以沒怎麼注意這些細節。

「來人啊,傳御醫,傳御醫!」玄帝匆匆披了件外衣,然後朝門外沖了出去,秋紅等人迎了上來,當看到玄帝手上都是血的時候,都是驚得一動都不動,玄帝大喝︰「還愣著,將門口的御醫叫過來,挽兒若是出事,本王要你們統統陪葬!」

玄帝慌亂不已,後悔兩個字已經將他的心緊緊的鎖住,若是鳳挽歌有什麼事,他第一個饒不了的,就是自己。

他不斷的問自己,為何要這般沖動,為何就不能耐心一點,她不愛他,他可以等到她愛他,為何要這般心急,這般不顧她的感受,這樣的他,讓她如何來愛?

鳳挽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目無神的盯著床頂,孩子,她和玄帝的孩子,她有過期盼,可是現在,她還該期盼嗎?

玄帝三步做兩步來到她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而是他的手顫抖著厲害,連帶著她的,都在顫抖著,呵,後悔了嗎?這麼快!

「挽兒,本王……」玄帝頓住,他該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鳳挽歌毅然決然的將手抽了出來,轉頭看向他,紅唇生硬的微張︰「滾!」話音落下的同時,一滴清淚從她眼尾落下,滑向太陽穴,而後隱在她耳邊的秀發中。

兩名太醫連滾帶爬的被春蘭拽了進來,見玄帝和帝後之間氣氛詭異,顫顫巍巍的探脈,太醫越來越驚,也越來越害怕,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邊上的太醫也不問是什麼事情,也跟著跪下。

玄帝閉上眼楮,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沉聲喝道︰「說!」即使這是他第一次踫到這樣的事情,但是隱隱的,他已經猜到了,會是什麼情況。

「帝君恕罪,娘娘孕象不穩,恐有滑胎之疑,臣恐無能為力,請帝君立即召宮內的女官過來為娘娘診治,萬萬不可耽擱,不然……」

春夏秋冬都是捂住了嘴巴,她們哪里知道只是緩兵之計,竟然還弄成了真的,娘娘懷孕了,可是為何,她們根本就沒有發現呢,如今可怎麼辦才好。

齊總管倒是還清明著,連忙讓門口的宮女去喚來女官,鳳挽歌卻抬手揮了揮︰「不用了,你們都出去吧。」

「挽兒,切不要這時候和本王置氣,你想怎麼罰本王都好,這是我們的孩子,本王……」不想失去!玄帝雙目通紅,懇求的看著鳳挽歌。

鳳挽歌轉過頭不去看他,閉上眼楮喝道︰「滾,都給我滾出去。」

太醫伏在地上叩首︰「娘娘莫要動怒,否則龍胎不保啊。」

「好好好,本王出去,這就出去,只讓女官進來看好不好。」說著,玄帝也不去听鳳挽歌拒絕,直接起身走了出去,順帶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屋子里,頓時只剩下鳳挽歌,床上傳來低沉的嗚咽聲,堅強如鳳挽歌,如今也是泣不成聲,這是玄帝一個人的錯嗎?不是,若不是她嘴硬,明明很痛卻還要忍著,事情也不會鬧成這樣,可是,孩子何其無辜!

想到孩子,鳳挽歌撐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捧住肚子,來到一個小箱子前,打開箱子,里面都是瓶瓶罐罐,這里都是鳳挽歌留下來的毒藥和解藥,當然,也有很多靈藥,按照記憶,她從這些瓶瓶罐罐中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吞下,然後又走到床上躺下,輕輕模了模肚子。

「孩子,能不能活著,就看你的命了。」

鳳挽歌沒有拒絕女官,玄帝等在門外,看著女官不停的將血水端進去,又端著清水進去,幾次周旋,他的心也越來越沉,差點癱倒在地。

這是他們的孩子,他和鳳挽歌的孩子,就算她有萬般不是,如今也總算是留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要如此懲罰她,如今,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懲罰她,還是在懲罰自己。

秋紅等人也是急得團團轉,進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為何沒過多久就變成這樣了,秋紅雙手握拳,難不成真是丞相說了什麼,才會讓帝君對娘娘動了粗,二人又不知道娘娘有了身孕,這一下沒掌握好,就出事了?

若真是這樣,她就算冒著被殺頭的罪名,也要替娘娘處這口惡氣!

齊總管心里和秋紅是同樣的想法,若這件事情的起因真的是丞相,那丞相恐怕是難逃一死,小王子要是救回來了還好,若是沒救回來,間接害死龍子,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帝君和帝後娘娘起了沖突,以至于帝後娘娘有滑胎現象,大量出血,女官救治了半個時辰都還沒有消息,這件事情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傳的滿城風雨。

得知此事的玉清風更是連忙進宮,卻被攔在宮門外,他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的大臣等在那里,但是這些人到底是真的關心皇家子嗣,還是另有所圖,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里面有多少人盼著鳳挽歌就這樣死了算了,這樣一來,那這後宮無妃的諾言帝君也不用遵守了,他們家的女兒,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宮成為帝妃,往後就算沒有鳳挽歌,也多的是女人替帝君綿延子嗣。

至于天命之女的傳說,現今玄國獨大,就算沒有天命之女,玄國統一蒼穹大陸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他們為何要讓一個女人坐收頭等功!

玉清風雖然憂心鳳挽歌會讓有心人動了歪念頭,因而鬧的百姓民不聊生,但若是就這樣殘害了無辜的小生命,他還是于心不安的,再說這是玄帝最愛的女人替他懷的孩子,若是這孩子真的沒了,對玄帝來說,該是多大的打擊。

想到這些,他不禁來回走動,若是今日這孩子真的保不住,那他就以死謝罪,也免得帝君親自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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