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惡女 第六十九章 杖刑

作者 ︰ 顏新

雲姝扶著萬淑慧朝著她所在的院落而去,她的面容之中帶了幾分嚴肅,清冷冷的面相。愛睍蓴璩

萬淑慧知道此時此刻的雲姝心中不會像是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這樣無動于衷,而萬淑慧也已經決定了,她道︰「我原本以為這些個丫鬟婆子只要我客客氣氣的到底也還是會給予幾分顏面的,若是知道前幾日自己的容忍會演變到今日這種程度,想來怎麼也是不該容忍的。姝兒,娘本著剛剛進了柳家也不應當做的太過分這般的念頭卻沒有想到如今卻是委屈了你!」

雲姝也是知道萬淑慧的顧忌,所以也一直按兵不動,只是那些個婆子丫鬟近來越發的叫人難堪了起來。這樣的人是雲姝絕對不能夠容忍的。

「姝兒,這一次你要做什麼,娘不會再說什麼了,你且放開手去做,這有什麼便是讓娘擔著。」萬淑慧道,她這一次也已經是十足地惱怒了,竟然是在背後這樣說著她的女兒!如今這才幾日就已經這樣說了,那等到再過幾日的時候她們是打算在背後怎麼說?!

「是的,母親。」雲姝淡淡地應了一聲,原本還以為萬淑慧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本著家中有寧日的意思會讓她多少手下留情一些,但現在听到萬淑慧這麼說的時候她還有幾分意外,能夠讓她母親這樣好脾性的人也一下子惱怒了,這也可算是這些人的本事了。

雲姝將萬淑慧送到了院落之中讓章媽媽好好地看著她的之後也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錦瑟和依蘭已經將管家柳賢請到了院子之中,柳賢也實在是不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這被請來的時候還一臉的意外,站在一旁微微蹙著眉頭也不知道是在想著什麼。

雲姝到的時候,這院子里頭稀稀拉拉地站著一些個人,很顯然的還有一些個人沒有到。

雲姝走到院子里頭的時候,她環顧了一下在院子里面的那些人,將這些人臉上的神情也全部都收在自己的眼內,在看到那一臉怒氣沖沖的柳雲軒的時候,她也不過就是看了一眼之後就當做是沒有看到他這個人一樣略了過去,今日,她就是要懲戒這些個奴僕,別說是柳雲軒想要來攔著就算是柳博益也阻攔不了。

雲姝看向柳賢,那語氣也算不上十分的樂誠,「管家,府上登記在內的丫鬟婆子小廝只怕不止眼前這些人吧?依蘭錦瑟,我剛剛說將府上的所有人全都給我叫到院子里頭來,你們兩個是否連我的意思都不听了?」

錦瑟和依蘭匆忙撇清關系道︰「小姐,這同我們姊妹兩人是半點關系也無的,我們已經將小姐所說的話都已經傳了下去了,這在院落里頭伺候的丫鬟還有前院的小廝都已經到了,只是這廚房里頭的廚娘和丫頭……」

錦瑟和依蘭沒有再說下去,但這所有人也已經知道了,這廚房里頭的廚娘和丫頭在听了那樣吩咐的情況下都沒有來,這分明就是給了小姐的一個臉面。

「哦?這廚房之中主管的是那個媽媽?這脾性倒是有不小的,如今管家都已經來了,她一個小小的廚房管事倒還不來,這能耐的……」雲姝冷笑了一聲,她那一雙眼楮掃過,看到這些人在听到自己剛剛說出那樣一句話來的時候,有些人的神情里頭流露出不解,而有些人的眼神之中流露出嘲諷,她淡淡地道,「去告訴廚房里頭的那些個廚娘和火工丫頭們,要是不想來的話,日後也就不用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一會我就尋了人牙子把她們給發賣出府去!」

雲姝這一句話一說口之後,那原本低著頭在哪里一聲不吭的柳賢抬起了頭來,他看著雲姝神情之中也有了幾分遲疑和為難,他道,「小姐緣何做出這樣的決定來,茲事體大,這種事情也應當是要同老爺只會一聲。若是真的丫鬟婆子們做錯了事情,小姐說便是了,又何必同她們置氣,這樣的決定下來,只怕是要……」

「是要什麼?」雲姝打斷柳賢的話,她的眉眼清冷,「柳管家這是要說,我一旦是將人發賣了,她們只怕是要找不到更好的東家,又或者是被人牙子賣了旁的地方去,這往後許是要過一些個有些清苦的日子是不是?」

柳賢點了點頭,「這些個丫鬟婆子也已經是在府上做了多年的了,就像是小姐剛剛所說的那些個廚房里頭的丫鬟婆子,有些還是家生子,小姐這般做實在是有些不大近人情了,到底也沒什麼大錯,看在這些年的份上,若是老爺知道,想來也是會原諒的。」

「婦人之仁!」雲姝斥了一聲,她看著柳賢道,「管家你在柳家多久了?你這年紀同爹的年歲也是差不離多少的吧,在府上當了這麼多年的管家,你對那些個人有感情也不是什麼錯的,但你要記得,奴僕就是奴僕,簽下了賣身契的這往後都是我們當著主,這簽下了死契和家生子,就算是打殺了也是合該的!怎麼,既是知道犯下了錯,還要當主子的看了他們的臉色還要設身處地地為了她們著想不成?」

柳賢被雲姝這般一訓斥,他啞了聲,倒不是覺得雲姝剛剛這所說的話是有什麼不對的,也的確是這麼一個正理,府上的那些個丫鬟,簽了賣身契的,若是主子心善還能夠許了讓家中人籌一筆銀子贖身出去,這若是不許又或者是漫天要了這贖身銀兩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的,那些個簽下死契和家生子,主子真的是要打殺了,雍都城之中也沒有人會理會的。再說城外那亂葬崗上裹了席子的尸體哪里還算少的。

柳賢心中也有幾分著急,府上的那些個丫鬟婆子也已經好多年了,柳賢倒也已經習慣了那些個人的面孔,這麼多年下來多少也可算是有了幾分感情,現在突然之間發生是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柳賢上前了一步道︰「小姐要發賣了這個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到底已經是那麼多年下來了,也還請小姐顧念一些,老爺和少爺多少也已經熟悉了這些人的伺候一時之間若是換了人只怕是有些不大習慣的。」

柳賢好聲好氣地對著雲姝說道,轉而又是對著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小廝壓低了聲音開了口,要他去將那廚房里頭的丫鬟婆子趕緊地都叫了過來。

小廝听了柳賢的吩咐,略有幾分惴惴不安地看了雲姝一眼,似乎有些遲疑,就怕自己這走出了門之後雲姝這第二個要下了手的人是自己。

柳雲軒看著那小廝十分之緊張地看了一眼過來,他原本對雲姝就有些不滿,又見剛剛雲姝威風的緊一上來就說要懲處要發賣的,半點也沒有顧忌到他還在當場,也不過就是那一通話之後這院子里頭的人看著雲姝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那般的畏懼,他惱了,道︰「看什麼看,叫你去叫人就去叫人,你這般看來看去的,這府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人當家!本少爺在此,看她是敢于發賣了誰的!」

柳雲軒那一番明擺著就是給這些個下人們撐腰的話一下子就壯大了他們的腰桿,剛剛還在畏懼著要被發賣的他們現在也已經沒了那樣的畏懼之色,面容上有幾分放松,心想著雖說這是被稱之為小姐的,但事實上也還是這繼室的夫人所帶來的女兒罷了,算不得什麼正經的主子,這府上到底也還是柳家的府上,就算是真的要發賣,也是應當這正正經經的主子開了這個口才對。

雲姝看著那些個人在柳雲軒這一句話的作用下又挺直了腰桿,那畏懼之色褪了個干干淨淨的模樣,她也不言不語,只是右手觸踫著手上那一只景泰藍瓖寶石鍍金鐲子,也算是默認了剛剛柳雲軒所說的那一句話,由著他讓人去把後廚之中的人帶了過來。

柳雲軒看著雲姝,這神情之中多少也有了幾分自鳴得意之色,他便是見不得雲姝在自己的面前說那種話做那等事情來的,她這處處對著他們柳家的奴僕,看在他的眼中,那便是越俎代庖之舉,現在看到雲姝不聲不響的,覺得她定是畏懼又或是已經黔驢技窮,心中自然是歡喜的很,那眼角更是微微上挑了起來。

柳意妍坐在院子里頭的一處石凳上,看著這柳雲軒和雲姝之間剛剛那交手,對于柳雲軒剛剛那模樣,她多少也覺得有幾分滿意。她也是一直同自己這個佷兒說著,這柳家的事情定是不能假手給人的,尤其是這萬淑慧和雲姝兩個人。她一點也看不起這母女兩人,若是再將權限給了她們,這後院說大不大,柳意妍是最清楚這其中的那一些個彎彎繞繞的,只要這手一松,有幾分能耐的女人就能夠欺壓上來,再加上柳雲軒有十個少了母親護著的孩子,只怕到時候就要在兩人的手上吃下不少的虧來。

柳意妍看到萬淑慧就忍不住想起關家後院之中的那些個女人,那些個女明明是來搶了她丈夫的卻還要她安置著,且一個一個都是十分不省心的,若不是自己有幾分手段按壓著,還有娘家人可以依仗,否則只怕這禮部侍郎夫人的位子也是坐不得穩的,若是之前的時候,柳意妍還覺得自己的兄長那是處處都是向著自己的,但近來似乎這樣的定律也已經出現了一些個改變,這樣的改變的緣由就是萬淑慧母女兩人。

在那小廝的叫喚下,那姍姍來遲的廚房眾人這才到了,這神情之中還十分的難看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尤其是那領頭的廚房管事,這一進來看到雲姝之後就已經開始嗷叫了起來,「小姐,奴婢是哪里對不住小姐了,小姐竟然是要拿奴婢們下刀,不管怎麼說老奴也是在柳家呆了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小姐也不能這樣子狠心吧?!」

「少爺,大少爺,您是一直都知道老奴的,老奴對于老爺和少爺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也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若是老奴走了,往後還有誰能夠來伺候少爺,少爺這往後的日子是要怎麼過啊……」她以猛虎拜天的樣子一下子跪在柳雲軒的面前傷心地道,「少爺您可千萬別趕走老奴……」

柳雲軒對這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廚房管事也多少有些不大習慣,但他這習慣上便是想要同雲姝作對,當下就是要將人給扶了起來,這手才剛剛伸出去卻是听到雲姝那冷冰冰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錦瑟依蘭,還不趕緊將人拉開,這個樣子像是什麼樣子,哥哥還是個沒成婚的人,雖說大慶對于男女之間的大妨沒有那般的嚴謹,但一個婆子抱著年輕男子的大腿,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我們柳家的威嚴還在哪里?這樣的人還還不夠被打發了出去的?」

柳雲軒這手一僵當下也不知道是應當要去扶還是不應該去扶了,倒是那廚房管事娘子是個精明的,她急忙退開了兩步,規規矩矩地跪好。剛剛她是被雲姝那要發賣打殺的事情給嚇到了,所以看到柳雲軒的時候直覺反應就是要去求情,卻是沒有想到這樣的動作是不合情理的,卻又是一下子被人抓住了由頭。

「將這些個廚房之中的人發賣了吧,一個都不剩下。」雲姝的聲音堅定且不容置疑。

「我剛剛所說的沒有听到嗎?這府上的奴婢你都別動!」柳雲軒轉而看向雲姝,認真地說他對于這些個廚房之中的大娘們並沒有多少的感情在,但只要是听到雲姝那樣說的時候,他就是直覺想著反對。

「我不是說過了,男主外女主內,哥哥應當學的是那些個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而不是應該在這里插手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這要是尋常人見到咱們柳家這些個內院之中的事情還要勞煩到一個哥兒來管束的,平白是叫人笑話。」雲姝看著柳雲軒,嘴角的笑意冰冷而又殘酷,「哥哥,你也莫在這里鬧這等的笑話了,你見什麼時候爹爹是管過這後院里頭的事情?還是哥哥你打算往後就將這後院里頭的事情攬上身管著?那只怕到時候哥哥也就不是柳家大少爺而是柳家大管家了!爹送您去太學之中念學可從來都不是讓你回來做一個管家的吧,若真是這樣,一會等爹回了府來,咱們且好好地問上一問?再說如今府上不是有管家之職在麼,柳管家雖說這管家之位做的不算太過稱職,對于這些個奴婢的管束也松散了一些,但到底也不是完全不能容忍的,也便是這般看著吧,哥哥你打算搶了柳管家的職位,那府上可就沒有他的用武之地了,總不能讓府上養著一些個閑散人不是?爹讓母親管著後院,母親身體今日便是給這些個應當打殺了老奴給氣到了,我便代她來管上一管。哥哥還還要說什麼嗎?」

柳雲軒被雲姝的話噎了一噎,他十分明白雲姝剛剛所說的那些個話是什麼意思,她的意思就是說他如果還要再這樣插手下去,那麼她連柳管家也容忍不了,到時候就不是奴婢的事情了,她會將整個柳家的人全部都清干淨。而且,她剛剛所說的也是沒有錯的,父親從來都是不插手府上的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若是將這等事情說到父親的面前,只怕到時候他又是少不得要挨了一頓訓斥,說他不專注在學業上反而是專注在這些個可有可無的事情上。

「你——」柳雲軒瞪著雲姝,卻又壓不住她如今周生這氣焰,更是覺得她剛剛軟得硬的都已經說出了口,自己要是再插手這件事情也覺得是討不好半點的好處。

「哥哥既是無話可說,那便且同姑姑一般坐在一旁好好看著吧。若是覺得嗓子干了,這里多少還有幾個听話的丫鬟,你且吩咐就是了。」雲姝將站在自己面前的柳雲軒輕輕一撥,把他撥到了一邊,那姿態已經十分明了便是讓他切莫再站在這里擋了道的。

柳雲軒看向自家姑姑,只見柳意妍朝著她搖了搖頭,當下也便是明白自己姑姑這意思是讓自己不要再參合下來,只在一旁看著若是還有機會又或者是她妥當的時候再插上一手。「軒哥兒,到姑姑這里來坐下,男兒家的確是不應當插手後院的事情,我們且看著吧,若是做的不對的時候再看就是了。」

柳雲軒更是覺得氣悶不已,覺得自己就這般敗在這一個小丫頭的身上,卻還是听了自家姑姑的話坐在一旁看著,那面色上是有幾分不甘。是

管事娘子也沒有想到大少爺會這樣突然之間抽手不管,她心中有幾分害怕,看著雲姝的眼神之中也有幾分畏懼。

雲姝看了那管事娘子幾眼,這才緩緩地開了口,她道︰「我既然是要對你們下手,自然也是有一個由頭在的。自打我和母親進了門之後也一直都沒有插手過後院里頭的事情,原本也便是想著依著柳家原本的規矩行事,但卻是沒有想到,這廚房之中的下人倒是一個一個蹭鼻子上臉的貨色,這尋常的時候要些個東西勞得人等了又等這也就算了,或許我在你們眼中還算不得一個正經主子,所以也就容了你們之前那般的作為,但我母親可是柳家明媒正娶進來的夫人,你們這些個當了下人的倒也是能夠一並欺壓到了頭上來了,這可真真是好本事了。什麼時候柳家也就出了你們這等子大的能夠欺主的貨色來了,今日七公主府上的春嬤嬤來了,我讓人去廚房里頭要一杯茶水要吃個吃食來招待著,可你們倒好,這整整等了兩柱香還沒有整治出來,打發我的丫頭說是在忙,這家中沒有什麼客人也沒有辦了宴席,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在廚房之中竟還是有這麼多可以忙活的事情來的,倒是敢把七公主府上的春媽媽的面子都給拂了去了。」

管事娘子的臉一下子白了起來,「小姐……小姐,老奴,老奴實在是不知道是七公主府上的春嬤嬤來了,這丫鬟到了廚房來的時候也沒有說是要招呼春嬤嬤的,若是知道,這定是不敢有半點的遲疑的!」

她是真真不曉得錦瑟拿丫頭來要的茶水和吃食是用來招呼公主府上的人,若是曉得有這般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會怠慢。

「哦?你這意思還是說,怨我的丫頭沒有同你明說這是要招呼誰的,這要是招呼春嬤嬤的那是半點也不敢遲疑,若是招呼旁人這遲疑了一點也沒什麼,若是我自己用的話,那遲疑一些也是正常不過了是不是?」雲姝冷笑,「什麼時候開始,這主子要做什麼事情要拿東西來做什麼還要同你們說的這樣清清楚楚,到底你們是主子還是我們是主子?還要不要我們整日里頭給你們請安問好的?這誰家府上的丫鬟婆子是有這麼大的臉面來了,你們這般不是奴大欺主是什麼?這樣生生掉光了柳家的顏面,就算是生生打殺了也沒得什麼可說的!」

管事娘子听著雲姝那聲音里頭一下子帶了幾分嚴厲,她這腿腳更加的發軟了,她向前爬了幾步,想要抱著雲姝的大腿求幾聲饒,卻是被雲姝給避了過去。

「對了,我後來讓依蘭去催上一催的時候,你們這是怎麼說的話來著?」雲姝雲淡風輕地道,「你們說,我這也算不得什麼正經主子,不過就是冠上了柳家姓氏的外人而已,是不是?這等話可說的真不錯,也應當是要告之父親來著,我們柳家的下人那主意可真真是一個大的,主人家的事情也是要插手管上一管的,還要在背後嚼了這樣的舌根子。在府上都已經說著這樣的話了,也不知道在外頭是怎麼說的,說不定這雍都之中柳家的這些個傳言有些還是從你們的口中傳出來的也未必。既然你們覺得我不是什麼正經主子,我也不處置你們,等到父親回來了之後我稟明了父親,請示了父親應當要怎麼做了之後再來發落。柳管家,你看這樣可好?」

柳賢听到雲姝這一句話的時候,他這面色也有些發白了,他這身為柳家的管家,要做的也便是要管束著府上的人的言行,但剛剛那些個事情無疑都是在指責著他這個管家是沒有當好家的,這一個當不好家也管不了下人的管家那里還有什麼用武之地,他瀆職了。若是傳到老爺的耳中,听到這些話,只怕老爺也要發一通火氣。

柳賢想了一想之後,這廚房管事的婆子的確是有幾分不大像話了,這主人的事情不管是有什麼,都得爛在心里頭,哪里是能夠像她們這般拿出來碎嘴,他上前了一步道,「小姐,這廚房里頭的丫鬟婆子們辦事不利,我看就罰一個月的月錢,至于這管事娘子掌管廚房之中眾人也沒有做好,我看就發賣了她以儆效尤吧。」

雲姝看著柳賢,柳管家卻是個人才,若是尋常的時候這樣處置倒也還是十分恰當的,也沒有多少錯處。但對于雲姝來說,現在這樣的處置對于她來說還是不夠的,這些日子來,她也受夠了這廚房之中人的閑氣。

「這人簽的是死契還只是賣身契?」雲姝看著柳賢問道。

「死契。」柳賢實誠地回答著,這府上多半簽下的都是死契,甚至有不少還是家生子,在听到雲姝這麼問的時候,柳賢心中多少也已經有了一個底,覺得這事到剛剛那般的處置是難了,這小丫頭看著年歲不大,但這心倒是夠剛硬的。

「那就打殺了吧!」雲姝淡淡地道了一句,「也好給府上的人提個警醒,否則真真是半點規矩都沒有了,已經簽了死契的人還半點不知道收斂,往後也好容她們好好想想應該在府上怎麼過日子。當奴僕的也就應該好好地當著,若是盡心盡力還能夠有些個好處,若像是管事娘子這般,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廚房里頭不盡興的,每個人杖責十棍,扣三個月的月錢,這樣才算是叫人印象深刻一些,否則依著這些人的脾性,扣上一個月的月銀只怕也沒有多少記性。這其余的雖是沒是大錯,卻也得給我警醒著,這里是御史柳家,不是什麼尋常人家,鬧了笑話丟的不是你們自己的臉面而是主子的臉面!」

柳賢听了雲姝的話,他的心理早就已經揣測到了雲姝會有這樣的決定,但在听到這樣的決定的時候,他的心還是顫了一顫,小姐看起來還是要比尋常人要來得有魄力且也夠殘忍。

管事娘子一听雲姝是要將她給打殺了,她的一張臉幾乎已經是面無血色,嘴唇哆哆嗦嗦地顫抖著,廚房之中的那些個人一听要杖責十棍扣月錢三月,這面色也是難看得緊,但一想到管事娘子要被打殺了的事情,她們心中也微微一動倒也是沒有覺得自己的處罰是有多麼慘痛,畢竟這銀錢和性命相比自然是性命重要的多了,只要留的這一條性命銀錢早晚也是會有的。

只是這所有的人心中也已經有了幾分底,這整個柳家之中最是難以說話的不是旁人而是這新來的小姐,這往後的時候還得更加盡心盡力地伺候才行,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夠掉以輕心,否則這落了一個淒涼下場的也就只有自己而已。

「行刑吧。」雲姝低聲地說著。

柳管家無法,只得朝府上的小廝們看了一眼,讓他們去取來刑具來行刑。

管事娘子听到雲姝說出「行刑」兩字的時候,她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她猛地嗷叫了一聲道︰「小姐,小姐這真不是老奴自己的主意,是傅媽媽,是傅媽媽指使老奴和廚房之中的那些個丫鬟們的。她說小姐名不正言不順,夫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勾搭上了老爺這才進了門來,說我們都是柳家的老爺,應當將心向著少爺才對,所以要我們輕視了小姐和夫人,只要是小姐和夫人所吩咐下來的事情能拖的就拖一下,說是夫人和小姐剛剛進門必定是要顧及一下顏面不會做出什麼叫人難堪的事情來的!」

管事娘子指著傅媽媽像是土洞倒豆子一般在哪里說著,傅媽媽听到管事娘子的話,那一張臉也褪盡了血色,她朝著雲姝哪兒看了一眼,見雲姝將視線落到她的身上,她匆匆忙忙地又把頭低了下去,道︰「你胡說什麼,我哪里是說過這等的話?」

管事娘子如今只覺得自己這已經是命在旦夕了,覺得只要是讓雲姝明白這事情不是她第一個領頭的,或許還能夠有一線生機,她扯著傅媽媽不放,「你這天煞的老婆子喲,當初明明是你在那邊說了這種話的,說這府上正經主子也就只有老爺和少爺兩人,要用心伺候著的也就只有老爺和少爺而已,要我們旁人都是不用理會的。我們可都是听了你的話之後才這樣對了夫人和小姐,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這老婆子倒好的,直接一下子倒是撇了個干干淨淨作死不認的!小姐,你切莫打殺了老奴,是傅媽媽指使的,小姐你網開一面吧!」

雲姝也便曉得這事情一旦鬧大之後,這受了懲罰的人一定會把最初起了這樣心思的人給咬出來,她饒有興致地看著管事娘子同傅媽媽在那邊牽扯個沒完沒了的模樣,嘴角上的笑意不滅,這等狗咬狗的事情對她來說也可算是十分精彩的,她的眼角余光掃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柳雲軒。只見柳雲軒的面色也難得的很,他的眼神之中甚至還有幾分意外,大概是沒有想到會是自己身邊的媽媽鬧起來的頭吧。

傅媽媽一個勁兒地抵賴著,而管事娘子卻還在那邊不依不饒,甚至還舉出了人證來,直道廚房之中的那些個丫鬟婆子都是听過傅媽媽當初所說的那些個話的。

一時之間這院子里頭吵鬧的厲害,直到柳雲軒再也受不住,暴喝出一聲「夠了」,這才將那些個聲浪給按壓了下來。

「哥哥,你看這倒是有趣地的厲害,若是這帶頭的只是這廚房里頭的管事娘子,這打殺了也就打殺了的倒也是沒什麼的,現在這又牽扯上了哥哥的女乃娘,傅媽媽到底是女乃大了哥哥的人,就像是這些個奴婢們所說的那樣這沒有功勞到底也可算是有苦勞的,若是打殺了傅媽媽,只怕哥哥要恨著我,若是打殺了旁人,卻單單地放過了傅媽媽,這似乎又是對其余人有些不公平,哥哥,傅媽媽是你的人,這怎麼處置你說了算,我相信哥哥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定然是不會包庇傅媽媽才對。只是這已經有了作亂的人,若是不立下這個規矩只怕往後他們是更加有恃無恐了半點也沒有規矩了,還請哥哥定奪吧。」

雲姝笑意盈盈地看向柳雲軒,她這話說的也是十分有技巧,雖說怎麼罰是由著柳雲軒,卻又逼得他不得不罰。

管事娘子還同了傅媽媽拉拉扯扯的說個不停,而傅媽媽的面色也已經是美歐多少血色了,像是被逮住了可憐蟲一般的可憐,她看向柳雲軒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求饒的神色來。柳雲軒對于自己這個女乃娘是再清楚不過了,女乃娘是真心將他當做自己的兒子來看待的,這麼多年下來的確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現在的他面對著雲姝踢過來的問題,他這不面對也不是,面對也不是。打殺了傅媽媽這種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但若是不打殺傅媽媽而又由著旁人受了懲處,只怕傅媽媽也無法在這府上立足了。

柳雲軒沉默了良久之後,方才像是下定了一個決心一般地道︰「傅媽媽杖責二十棍,管事娘子杖責十五棍,兩人罰半年的月錢,其余人杖責十棍,罰三個月月錢。」

柳雲軒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像是再也不敢看了傅媽媽的眼神一般,快步離開。而柳意妍看了這樣的情況,這一時之間也說不出是好是壞,倒是看了傅媽媽一眼,這眼神之中責備的意思十分明顯,似乎是在說著這即便是要下手好歹也是做到滴水不漏一些才好哪里是能夠像是現在這樣還被人逮住了把柄鬧成現在這樣還牽連上了雲軒。柳意妍也沒有打算同傅媽媽求情,當下也跟著柳雲軒一同離開,是是在離開的時候還是朝著雲姝多看了一眼,這妮子的心思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看來以後還得多在意才是,要不然這往後怎麼折在她手上的都是不知道的。

傅媽媽面對柳意妍那責備的眼神她微微退縮了一下,她也沒有想到這小丫頭真的是打算整頓著府上的事情,原本還以為頂多就是罰兩個月錢也就過去了,可她這一開口就是打殺打殺的,這讓她也實在是嚇了一大跳,如今鬧成這般這樣她也知道這不處罰多半是要說不過去了,到底還是少爺疼惜了她一把,若是將她交給雲姝這丫頭來處置,只怕現在的她就已經沒有這一條命了,但一想到那二十棍,她的臉色又恢復了那毫無血色的模樣,二十棍對于這些年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人來說,這也可算是不小的懲罰了。

「柳管家,行刑吧!」雲姝坐在了一旁,看著柳管家道,「既是哥哥下的令,我也就不反駁了。只是我想在這里說一句,這一次我給了哥哥面子,但也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會成為最後一次,若是還有下一次,不管是女乃娘也好還是管事也好,全部都打殺了事。別以為在這府上多年就整日念叨著勞苦功高,柳家也是付了銀子給你們的,每個月也發了月錢,你們做的好也是應當的,少了你們外頭還有不少的人等著領著你們手上的差事,沒了你們也會有旁人。這做的好的人我們也明眼看著,不會少了你們什麼的,但若是做的不好,那麼不是賣出了柳家就是抬出柳家,且給我好好記著這一句話,記到你們的心里給我刻到你們的骨子上。我們柳家容不下那欺主的貨也容不下無能的人!」

柳管家听著雲姝那恩威並施的話,他的心中也微微有些發 ,雲姝剛剛這話也是在警醒著他,在他這管家的眼皮子底下鬧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也的確是他應當警覺了的,若是下一次只怕這要受罰的人之中也會有他一人了。

柳管家揮了揮手,讓小廝取了條凳和板子,雲姝也不走,就在院子里頭看著人行刑,許是因為剛剛雲姝才發作過,所以那些個行刑的小廝下手也半點也不敢留情,那一棍子下去是實打實肉貼肉的半點也不含糊,一棍下去就能夠听到人在那邊哭爹喊娘的,尤其是那領了罰最多的傅媽媽,這一棍子下去之後,那叫得叫一個慘烈,等到二十棍子結束之後,她這臀上那衣服也已經是鮮血斑斑的了,昏在了一旁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雲姝看著那些個人被打罰完,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離開了院子。

柳賢看著那歪在一旁的傅媽媽,看到她這般模樣也是有幾分于心不忍,他道︰「我看那小姐是個心狠的,往後這等ど蛾子事情你也切莫再做了,反倒是讓少爺沒了臉面,也叫少爺好些為難。」柳賢的心中也記下了今日,看到雲姝那般雷厲風行的模樣,說處罰的時候半點也不手軟,看著人行刑的時候半點眉頭也不皺,這樣的人必定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若是沒有什麼錯處還能夠討了個好,若是有什麼錯處,只怕這往後的日子也是有些不大好過的,這進了門之後也是他的主子了,他一貫曉得傅媽媽是個小心眼的,卻也沒有警醒她一句,這才鬧成了今日這般局面。

傅媽媽只覺得自己身上無一不疼,但柳賢的話還是挺得仔細,她巴巴點了頭,心道那樣夜叉一般人她哪里還是敢再惹,這又不是嫌命太長了,有了這一次之後哪里還敢有第二次。

雲姝出了院子之後倒也沒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出了門朝著七公主府上而去,她雖說是明日再去拜訪,但明日也不知道七公主到底在還是不在,她也覺得有些事情夜長夢多,倒不如今日一並解決了就是。

御史府離公主府的路程也不算太遠,所以雲姝領了依蘭錦瑟兩人就出了門,走了這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那七公主傅府門外,那門外肅著兩座石獅,光是看著便覺得有幾分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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