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正面對話
房間里，胡玉臉色已經一片煞白，腮幫子已經隱隱有些紫色，目光驚懼的看著張琦，一動不動。
他很清楚自己再有動作的下場，別說這輩子不可能在虎神武館當教官，恐怕坐起來都不太可能了。
遠處的那些前台青年們這時候也蔫兒了，一方面不敢相信二把手胡玉竟然分分鐘落在了張琦手里，另一方面則是擔心這家伙會報復自己剛才輕蔑的態度。
至于被在場所有人關注的張琦，此時此刻眼楮卻慢慢朝著後面輕輕打開的大門看去，嘴角終于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老禿，虎神武館的總教官，華峰的老部下，整個北區算的上響當當的人物終于出現在了張琦面前。
一雙眼楮隱隱帶著幾分陰霾，老禿還真沒想到張琦竟然能找到這里，更沒想到會在自己的地盤上直接動手。
淡然的掃過胡玉，老禿的嘴角還是咧了咧，輕輕弓背，腳步隱隱變得厚重起來。
即便他知道胡玉愛沖動，但此時此刻張琦的動作無異于打了他的臉，拆了虎神武館的招牌。
「館主總算出來了，我當一層一層傳達，得吃完晚飯才能看見呢。」咧嘴一笑，張琦目光瞟了一眼之前嘲諷自己的青年。
這種跳梁小丑張琦甚至懶得動手，不說別的，剛剛這句話就足以讓這家伙丟掉飯碗，直接打道回府。
「嗯？」眯了眯眼楮，老禿順著張琦的目光看了過去，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冷哼一聲一把扶住了胡玉。
張琦這句話變相的給了老禿一個台階，他自然不會不下，扶著胡玉坐到一邊，從前台給張琦拿了瓶水。
「你來我這干什麼？找場子還是私人恩怨？」老禿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說話也沒有絲毫遮遮掩
掩。
「私人恩怨吧，咱們找個地方聊聊？」沉吟了一下，張琦看了看周圍人多嘴雜，示意老禿找個方便的地方說話。
「跟我來吧。」點了點頭，老禿轉過頭當先走著，但路過之前的青年時卻停住了腳步，口中淡淡的說了一句‘收拾東西回家，明天不用來了’，才繼續朝前面走去。
張琦對著臉色蒼白的青年咧嘴一笑，隨後徑直跟著老禿的腳步朝著樓上走去。
有些人永遠只能在底層工作，並不是他們的能力多差，而是他們的眼光永遠限制在最底層。
老禿的辦公室在最頂層，兩人一前一後誰也沒說話，前者坐下來，張琦自然也跟著坐在了沙發上。
「說吧，這地方沒人進來，之前動手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現在說說你來的目的。」老禿並沒因為胡玉的事矯情，看著張琦大刺刺的坐下來，臉色沒有半點變化。
當然，面上不動聲色，可老禿心里卻忍不住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
他之前調查張琦沒有半點結果，所有的事情都是半年前從中山一高開始，而再往前則毫無斬獲。
他可是調動了華峰那邊的勢力再問，如果說這年頭有什麼消息能瞞得住軍隊，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外星人，要麼中央高層。
外星人老禿自然不信，至于高層，說實話，中山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來一個中央的紅二代紅三代，就連市長都親自接待，會委屈自己住在一個小小的一居室里？
就在老禿琢磨張琦到底是什麼人的時候，這家伙卻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而且單槍匹馬殺了過來。
「我的目的很簡單，放棄你現在的行動，你所做的一切都會是自掘墳墓。」吐了口氣，張琦坐在沙發上腰桿挺了挺，隨後一雙眼楮猶如鷹隼一樣盯著老禿，不緊不慢的說道。
自掘墳墓？我所做的？
不得不說，說，听見這話的老禿下意識的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後脊冒了一層涼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上次的事情已經結束，現在我只是虎神武館的教練。」老禿不卑不亢的說著，但目光卻輕輕閃爍了一下。
砸張琦家已經過去不少天，老禿這些日子一直呆在武館，但心知肚明尹華對付張琦並沒結束，接下來的一波攻勢會比先前更猛烈，到時候少不了自己出力。
「你不明白也行，咱們閑聊幾句吧，今年華峰會下台轉文職，和尹天鳳一樣改行當個文藝兵，你信不信？」看著老禿裝傻，張琦咧嘴一笑，一口森白的牙齒看的老禿臉都綠了幾分。
什麼叫一語中的？張琦這一句話已經透露給老禿太多的消息了。
他是華峰的部下，尹天鳳是文藝兵，至于華峰會不會轉文職老禿不知道，但看著張琦一臉陰謀的表情，十有八九會是真的。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麼幾天的時間就把尹華家底調查的這麼干淨？
臉上依舊毫無表情，老禿敲了敲桌子，隨後喝了口水一言不發。
「其實我有時候覺得你挺可憐的，如果說華峰是一枚棋子，那現在的你頂多就是炮灰，尹家的炮灰。」看著老禿不說話，張琦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
他這話難听，但卻沒有一點錯。
張琦和尹天鳳發生沖突，華峰不敢出面自然讓老禿出頭，以張琦的身份，就算不暴露自己，單單給256師打個電話，整個虎神武館都會夷為平地。
至于呂建廣那邊怎麼交差更簡單，防爆演習，四個字就能讓老禿這麼多年的心血化為烏有。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容不得心存僥幸。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老禿是炮灰？我勸你還是別把自己看這麼高了。」眼神一凜，老禿被張琦的話說的有些下不來台，拳頭一攥似乎想要活動活動。
「我並沒高看自己，也沒看扁你，只是事實就是這樣。」嘴角一咧，看出老禿要動手的張琦模了下褲兜，隨後右手輕輕一抖，龍牙匕瞬間釘在了茶幾上。
帶著歡欣金鳴聲的匕首透過陽光的折射，隱隱泛著幾分暗紅色的光芒，血槽的紋路已經變成褐色，薄如蟬翼的刀身，讓任何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暗嘆巧奪天工。
而此時坐在張琦對面的老禿並沒有心思贊嘆，目光從龍牙匕上默然轉移到張琦身上，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半個字。
他甚至沒看見張琦的匕首是從哪兒抽出來的，說直白點，如果張琦真的要他的命，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了刀上。
難不成這世上真有小李飛刀？
老禿大腦已經有些卡殼，年過半百，他從沒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甚至不相信會有張琦這種人。
「我並不擅長拳法，畢竟我學的是殺人，而不是對打。」輕描淡寫的聲音從張琦口中響起，但在老禿听來，卻如墜冰窟。
「你想讓我怎麼做？」老禿心里已經妥協了，張琦剛才這一手，已經讓他知道了眼前這個青年絕對不是一般人。
張琦輕輕將龍牙匕拔了出來，右手再次一抖匕首已經消失不見，動作的迅速甚至讓人懷疑自己眼花了。
「說實話，我之所以找你是不想讓你自找麻煩。」張琦嘆了口氣，看著老禿心里多少也有些感嘆。
「尹天鳳準備把我送到軍事法庭，華峰也肯定知道這件事，你以前也是個兵，應該知道什麼等級的人物才會被送到那個法庭上，而他們卻讓你把我家給砸了。」張琦靜靜的說著，看著之前還強撐著的老禿臉色瞬間一白，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家伙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個炮灰身份，說實話真的有些可憐。
「我是什麼身份別說是你，就是尹天池在也不可能查到，我之所以坦然的告訴你這些，是看你還算個有血有肉的老兵。」
「消息你可以傳出去，但很快就會被封殺，如果懷疑你大可以試試，只是後果你還要自己承擔。」
張琦不緊不慢的說著，而對面的老禿臉色卻陰晴不定，喉結不停的滾動著。
他不得不相信張琦的話，尤其是在听到尹天池的時候，最後的心理防線也瞬間崩塌，此時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退避三舍，老老實實把自己的虎神武館開好。
當然，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不忿，這麼多年他沒少為華峰立下汗馬功勞，而面對張琦這件事上，自己當年的首長竟然活生生的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換誰心里都不會舒服。
「今天的談話還算愉快，有時間好好培養培養打架的人才，不管是吳尚才還是張博文，在中山市都缺不少好手，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從沙發上站起來，張琦客氣的伸出手遞向老禿。
「你……不再坐會了？武館里的伙食還不錯，你可以留下來嘗嘗……」艱難的澀著嗓子，老禿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嗓音沙啞到這種地步。
「下次一定！」咧著嘴握了握手，張琦做了個不用送的手勢，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