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五百三十四章 八股

作者 ︰ 寧小釵

陰森森的刑部大牢,其有一座的牢門上貼著一對繡春刀的圖案,生人勿進!這就是專屬于錦衣衛的牢房,專門奉旨辦案的地方,被官員稱為錦獄。

不過大多數錦衣衛都不滿意這里,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盡管這些年錦衣衛的勢力急速膨脹,但沒有專屬的羈押審訊權,就好似沒牙的老虎一樣。

可不管如何謀求恢復洪武朝早期時的錦衣衛,都會有人以不得違背祖制為由,群起把建言給壓制下去。

本身朱高熾很不喜歡錦衣衛,早年京城每次掀起的腥風血雨,都是錦衣衛一手參與的,可惜錦衣衛對他來說又必不可少,不然就得時時刻刻寢食難安了。

大牢里,茹神色平靜的跪坐在破席上,身前是一杯雲霧茶。

他不時對身邊灰心喪氣的官員們說笑幾句,鼓舞下士氣,相對于其他人擔心自己的前程,已經半退休的他絲毫不在意。

歷史上朱棣在位,茹也是以相同的罪名被下了錦衣衛大牢,因永樂大帝秋後算賬的狠辣手段,就和大多數建朝臣的淒慘結局一樣,茹絕望之下讓兒買來毒藥,在牢里服毒自盡了。

如今則是洪熙皇帝在位,茹自是不擔心什麼,頂多丟官罷職財產被抄沒,哪怕是全家被貶斥到廣西河池,走到哪都會有官員幫襯一二。

四十多歲的桂達暮氣沉沉的靠著冰冷牆壁,他是最後一個被點名抓進來的,被抓的那一刻,升官發財已然成了泡影。

不升官也罷了,就怕丟了官。在牢里再拖延一年半載,利滾利的欠債拿什麼還?就算老婆兒及時把宅賣了還錢,可到時身無分一大家人,喝西北風麼?

「唉!」桂達想到這兒長嘆一聲,自言自語的道︰「天無絕人之路。大不了舉家投靠佷女郡主去,總得賞我全家人一口飯吃。」

乾清宮里,朱高熾和茹的猜測一模一樣,皇帝不願背上濫殺大臣的罵名。

朱高熾對徐灝說道︰「秦王一脈已經不成氣候,可惜晉王府,朱濟一直對朝廷心懷不滿。卻什麼把柄都找不到。」

分封藩王在帝王眼里,算是朱家天下的根基所在,所以即使是削藩也要削的春雨潤無聲,奪取兵權也要讓各地王府保留最起碼的影響力,而朱允炆的前車之鑒,也是朱高熾的最大顧慮。

徐灝則沒什麼顧慮。貌似藩王的危害在幾代後就被徹底解決了,就是威脅是沒了,卻成為明朝的一大負擔。

徐灝還知道因生母被殉葬,朱濟的弟弟平陽王朱濟熿一直在謀求復仇,朱高熾在耐心等待著時機,因此朱濟早早晚晚都會落得個被圈禁的下場。

而對王叔谷王朱橞,朱高熾采取的對策和齊王一樣。任其在封地里攪得天怒人怨,然後名正言順的下旨捉拿。

只能說在明朝這樣封建**達到空前的大央王朝,出了一個燕王已經夠逆天了,這還是佔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其他藩王既沒那個運氣也沒那個能力。

陪皇帝聊了一會兒,徐灝出來途經淵閣的時候,見到了灰頭土臉的楊士奇,解縉也是臉色蠟黃,但是這些位才華橫溢的大儒們一個個精神極佳。

徐灝驚訝的道︰「不是以這兒為家了吧?」

楊士奇笑道︰「洪熙大典雖說初步整理出來,可是還有好多事情要做。過節無非是人情上的往來應酬,何如埋頭在山書海里呢?此乃我輩之生平夙願。」

解縉手里攥著一本珍貴的春秋孤本,笑而不語,一臉的滿足。

徐灝很是佩服,這才是腳踏實地做學問的人。說道︰「編纂大典誠然是舉國盛世,青史留名也是對諸位大人辛勤公務的褒獎。但我希望大人們能明白,書籍絕非僅僅是珍藏在朝廷里的重器,而是先賢為了開啟民智,使之國富民強的知識瑰寶,取之于民還得用之于民。」

說完之後徐灝笑了笑,這里怕任何一個人都足以教育他三天三夜了,也不必他來多費唇舌,施了一禮後轉身而去。

解縉微笑道︰「徐都督提倡的圖書館大善,比之私人的藏書閣更加有益于民,平民百姓和寒門弟皆可以借書學習,長此以往不愁後繼無人了。」

楊士奇點頭道︰「敝帚自珍無益于國,聖人提倡有教無類。我很贊同徐都督所說的每個人都有讀書改變命運的權利,非要分出士農工商的階級劃分,好比魏晉時期的寒門無上品,到了唐代,高門大閥注定逆天而亡。

所以為政當審時度勢,順應民意向前看,借鑒前朝興亡從而革除弊端。讀書人的敝帚自珍就和固執于古禮一樣迂腐,方孝孺就是個活生生的例。我大明不能重蹈其覆轍,八股到底應不應該保留,希望諸位同仁能仔細斟酌,經筵上暢所欲言,言者無罪。」

徐灝並不知道即使沒有他的推動,以如今朝堂上開明輕松的風氣,即使沒有內部和外面的雙重影響,很多事情都自然而然發生了很奇妙的化學反應。

首當其沖就是朱元璋制定的八股,徐灝一直認為是最令他頭疼的難題,卻忘記了這是明朝初年,八股不過剛剛盛行了幾十年而已,整個士林對于八股一樣毀譽參半,不過是因太祖皇帝的威嚴,強行讓天下讀書人听命。

八股並非是一無是處,是從唐詩宋詞承襲下來的章格式,目前的科舉考試,對八股的要求其實並非很嚴格,作一首與眾不同的詩詞或一篇有見地的章,都可以月兌穎而出,得到主考官的欣賞。

完全不能自由發揮的八股,則是在明成化二十三年,被一群受益于八股燻陶的大臣提倡。從而沿用至滿清末年。

每年都有人反對考八股,建言廢除,但就像後世的高考一樣,總得有個標準答案吧,八股合理就合理在這上面。對于大多數學來說,是相對非常公平的,非是為了禁錮思想,只有利于封建王朝的統治。

當然也有這方面的好處,可皇帝也不希望培養出一群迂腐官員。八股內容空洞,專講形式主義。扼殺了人的創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令人窮盡一生精力只為了專研八股的寫法,缺乏對政治,社會的實際了解。

類似楊士奇和解縉,一個明明才華橫溢卻屢考不。和清代蒲松齡一樣對八股非常不滿,類似的人太多了,考不上自然會對科舉滿月復牢騷。而解縉則是八股的受益者,少年得志。

廢除了八股就一定能富國強兵?徐灝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朱元璋為何制定八股?就是被當時的人們給折騰惡心到了,一篇奏折洋洋灑灑數萬字還未切入正題,這令一日不曾懈怠政事的朱元璋來說,自是恨得牙癢癢。就和毛太祖提出反對黨八股一樣。都為了把章寫得精短一些,節省處理政務的時間。

總之徐灝清楚再沒有基礎科學之前,廢除八股乃至四書五經有個屁用?拿什麼來代替?再說這玩意實在是太深奧了,比當皇帝都累。

今日是大年初四,唐富貴一早就跑到了楊家,唯恐起來晚了,二位哥哥都到他家。

人一到,鄔斯身穿一件嶄新的士衫,外罩裘皮,攜帶五十兩銀來了。姚遠隨後也到了。

楊稷出來後說道︰「前晚說接瞎姑來玩的話,怎麼樣了?我和二弟說好了在我家匯合,然後一起去你家,你倒是先來了。」

說完之後盯著唐富貴的反應,楊稷大笑道︰「像是有人不許麼?為何三弟這個模樣?」

唐富貴漲紅了臉。前晚鼻都被打出血了,是以第二天找了個借口休養一日。

鄔斯見他吃癟也大樂,拍手笑道︰「此樂事也,賢弟何怒之甚乎焉?必有故也而勿隱。」

唐富貴氣憤憤的叫道︰「你們兩個怕嫂都不敢說,就算計我這個老呆,你們也忍心?可憐我回去才說了一句,被我家女乃女乃一掌幾乎打死,差點兩世為人,還說接什麼瞎姑?」

指著自己的臉,唐富貴哭訴道︰「看看這兒腫的,早上我照照鏡,還青了半邊呢。鼻血淌了足足兩碗,這會我還暈乎乎的。」

姚遠砸著嘴,昧著良心贊道︰「三位女乃女乃都這樣善于持家,不許老爺們插手外務,此等賢內助真是難得。」

小廝在一邊撇嘴道︰「家里不行,為何不瞞著女乃女乃們,到瞎姑姑家去呢?便宜又放心。」

真乃一語驚醒夢人,楊稷叫道︰「有理!今日我做東替三弟壓驚。」

唐富貴一听樂了,卻不忘囑咐道︰「承哥的情,去就去,不去的不是爺們!不過要有人問我的臉,不要說女乃女乃打的,只說我昨日吃醉了,打轎里栽出來摔的。」

眾人大笑點頭,當下整理衣冠,穿的一個個人五人,也不用轎而是騎著大肥馬,帶著四五十個親隨,浩浩蕩蕩的直奔花街柳巷。此乃聲勢越大,家里的母老虎就越不會疑心矣!

瞎姑姓馮,乳名君,出道以來還未破瓜,去年梅生曾拉著徐湖來听曲,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心心相印,私下里定了終身。

媽媽郝氏得知後,便一心想攀附徐家,提出一千兩銀的聘禮,這對徐家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卻不知徐湖清楚長輩決不會同意他娶個煙花女,是以計劃自己攢錢,萬一家里人極力反對,就帶著妻搬出去住。

如此一拖就是大半年,郝氏漸漸也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就算女兒如願嫁過去,最多也不過是個地位低賤的小妾,而以徐家的門第她等閑也見不到女兒一面,更別說依仗權勢了,還不如現在讓女兒多接些客人,為家里盡量積攢些銀兩。

把三兄弟接進家里,郝氏一陣風似的沖進了女兒的臥房,叫道︰「兒呀!楊大學士的公來了,特意慕你的名而來,你趕緊打扮梳洗,三位客人正等著你呢。」

馮君昨晚收到了情郎的消息,一千兩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哪里還有心情接客?說道︰「為了他,兒雖死不能從命。」

郝氏忙說道︰「那楊公是京城有名的呆霸王,同來的兩位,我看裝腔作勢也不是什麼良善,拒不接客豈不惹惱了人家?一旦楊公闖進來把你凌辱一場,能奈何?不如唱曲時壓低了聲音,推說有命在身,不能留宿。不過陪他們坐坐,吃幾杯酒,一來免得有禍,二來老娘也賺幾個錢。」

馮君低著頭仔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做了這行就算被人強了,打官司都找不到地方,況且相陪坐坐,也無害于禮,誰讓自己是個〞jinv〞呢?長嘆一聲輕輕點了下頭。

郝氏大喜,遂吩咐小丫頭伺候穿衣打扮,出來說道︰「小女因病睡在床上,勉強叫了她起來,等梳洗一番就來陪眾位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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