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阿杜，龍澤偷偷拿起電話，給他打了過去。見電話一接通，也不說話，按了揚聲，「喂∼」里面傳來阿杜很斯文的聲音，然後就听到大牙正在的痛訴自己的悲慘史跟血淋淋的罪行。
「我靠！你是在溥儀啊迷！amp;amp;（amp;amp;（……%」阿杜很斯文的聲音立馬就變成了狼嚎，朝山土話一點都不遜色于國罵。吳晨跟龍澤哈哈大笑起來，大牙一听大怒︰「靠！你這就是為人師表啊！」
「最近行情怎麼樣？」幾個人又鬧了一陣，吳晨拿過電話，知道他炒股，就問了問。
「別提了！虧得一塌糊涂，現在都不玩了！」阿杜在電話里很悲哀的說道，他一個月不到兩千塊的工資，在小縣城卻活得比吳晨還要滋潤，有些余錢就炒炒股，沒事愛打听個消息啥的。
吳晨還是比較擔心的，在天朝股市，阿杜這種連小蝦米都算不上的浮萍，連給主力塞牙縫都沒資格，只能是被殃及的小散中的小散，听阿杜說不玩了，還沒高興完，阿杜接著說︰「現在這邊都玩‘大快樂’了，十分鐘出一次，跟彩票一樣。」
「大快樂？」龍澤皺了下眉頭，見吳晨跟大牙一臉茫然，就解釋了一下，這東西跟彩一樣，其實就是賭博。問題是在他們老家一帶，就連賭彩也只是賭外圍，沒有專業機構，全是流氓混混的坐莊，小額的倒也會賠付，一旦中了大額，莊家直接就卷款走人了，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當年彩鼎盛的時期，老家那一帶可謂全民賭彩。有個笑話說省里下去工作組，到了當地政府，見到大門緊閉，進去後才發覺，原來是幾套班子關著門，在集體研究彩，桌上都是什麼白小姐曾道人亂七八糟的圖紙。
接下來布置抓人任務，工作組的人很牛逼的說，從嚴治賭，凡是參與的一概抓之！當地官員听得目瞪口呆的，這到處都是，可怎麼抓啊。
最後有人站起來，出了個主意，說其實也好辦，到街上凡是見到活著的，不管男女老少，統統抓起來，保證不會有一個是冤假錯案。雖然是笑話，卻可見當年彩為禍之烈，現在又弄出個什麼大快樂來。
掛了電話，吳晨搖搖頭道︰「怎麼這些人都這麼好賭？」
大牙跟龍澤很鄙夷的望著他說︰「你不好賭？不知道誰打麻將次次喊著要通宵！」
「看來吃喝嫖賭果然是人性來的，呵呵。」吳晨很無奈，自己其實賭性也挺重的，每次幾個老哥們湊一起打麻將，他都非要拉著大伙熬通宵。
龍澤說︰「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賭性的確是人潛意識中一個劣根性。不過稱之為賭，自然是輸贏各有一定概率，像這樣明知道必輸的賭局還去賭，那就是二貨了！」
大牙有些老神在在的說︰「听阿杜說現在老家地下錢莊弄得挺厲害的，借十拿七的，有些還借十拿六的，想不發財都難！」
這些地下錢莊自古就有，主要是靠放高利貸存活，所謂的借十拿七，就是你借十萬，卻只能拿到七萬現錢，下完注一開獎就得還，輸贏一把，這就很厲害了。
偏偏還能以別人的名義借貸，也不需要什麼抵押，很多就是口頭成交，龍澤他們村里就有人去借貸賭彩，到後來跑路，人家上門收錢，家里親戚才知道，那人用了哥哥嫂子姑姑大姨等一堆人頭，借了足足有一百多萬，而這些人統統不知情。搞得差點家破人亡。
吳晨一看大牙滿臉悠然向往的樣子，就知道大牙又在打什麼發財的美夢了，毫不猶豫的打斷他的幻想，「別做夢了！家里那個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亂著呢，雖說你們是大房頭，可也架不住白粉仔！別說沒那麼多錢，就是有，放出去到頭來弄一堆破屋有什麼用！再說，鄉里鄉親的你禍害誰呢？也不怕祖墳被刨，干這種事，到時候就是你們房頭都不好出面！」
「想想都不行麼？」大牙也知道吳晨說的有理，偏偏要反駁他！
「說道地下錢莊，老家那都是些小蝦米，現在珠三角這邊的大錢莊弄得那才叫猛，那是以千億計的，很多名人跟系統內的人都卷進去，早晚得出事！」龍澤他們最近在偵破一些洗黑錢的案子，知道這里面的水有多深，不過涉及案情，也就不便多說。
吳晨知道龍澤最近被抽調進一個專案組，有些擔心，這份飯不好吃，兩邊不討好。他有知道龍澤個性，凡事沖在前頭，就對龍澤說︰「兄弟你要悠著點，別光榮了！馬上就要有嬌妻了呢！」
「呵呵，沒辦法。」龍澤苦笑了一聲，作為基層，不被領導看好也不行，被領導看好也不行，這不，趟這攤渾水，真是越趟越心驚。「有時候吧，你不沖還不行。」
「我說你們當公務員的怎麼整天愁眉苦臉的！有那麼愁嘛？真是的！」大牙一臉不爽，這都多大個小伙子，正是青春熱血，意氣風華的時候，看看兩個小老頭似的！
「不是愁！這不是馬上要有家庭了麼，你當還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年代啊！」吳晨緩緩的說道，話題轉到娶妻生子上面來，本來幾個人都還自以為年輕，不知不覺龍澤就要娶妻了，這才發現青春的尾巴快剩下發梢了。
「呵呵，早晚的事！也沒那麼玄乎，就是家里多了個念叨的人!」大牙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要照他們老家的習慣，他們這幾個都算是晚婚中的晚婚了！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婚禮當天的事情，到了半夜，龍澤開著車送他們兩個回到宿舍，才自己回去了，這兩天出任務，饒是他精力充沛，也覺得有些頂不住，只想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吳晨就起來上班去了，大牙睡到中午才悠哉悠哉起來吃了點午餐，去公安局辦證大廳排了下隊，領了張身份證的辦理證明，順帶把辦證妹妹的要了，那妹妹居然也給了他，真是寂寞之人無處不在啊。
大牙弄完後給吳晨發了個短信，坐廣深線回去了，最近老請假到廣州辦理身份證，部門經理都有意見了，得趕緊回去上班。作者言吾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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